奚欢再也没有想到,她会听到这样的噩耗,她大惊失色提声问道:“远水救不了近火,安掌门,我身后的‘飞船’上有一千名去换防的弟子,正好可以救人,救人如救火不能耽搁。”
“好!”安馨没有犹豫,“先让这一千人过来救人。”
童悦见安馨心急如焚,也接着提议道:“望京城中大事已定,掌门不如把南宫掌门的亲卫也传过来救人。我这就传令,让飞云门在霍迪国历练的弟子,全都来这里救人。”
安馨再次答应道:“好。”
奚欢见安馨态度坚决,也紧跟着童悦说的补充道:“我也传令天鹰宗的弟子都来不留山救人。”
安馨第三次答应道:“好。”
安馨的这一声好,无疑是答应替奚欢撑腰。
奚欢忽然泪盈于睫,都说安馨为人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南宫翎不见了,方才知晓安馨对南宫翎的用心。
她当即盘腿坐下,不等‘直升机’落下,便刷出夜明珠和纸笔,一刻不停的开始写信。
安馨对奚欢表现基本满意了。
奚欢没有急着向天鹰宗传信,不假思索叫炼阵堂的人赶来。也没有多问其他究竟,当即在她的权限之内,调动她能调动的人,行事颇有章法,不是个不明道理,胡搅蛮缠的人。
安馨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趁着童悦驾驶‘直升机’落下的时候,安馨也当着众人的面,就地刷出桌椅和文房四宝,施施然撑开隔绝阵法和傀儡武士,她在书桌后坐下,等着童悦和奚欢赶过来,在她的书桌前坐下,听她细说究竟。
除了南宫翎最后给她的传音之外,安馨并没有掐头去尾,更没有使用春秋笔法避重就轻,她言简意赅,毫无遗漏地把整个过程说了一遍。
童悦和奚欢都是办老了差事的人,都懂得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的道理,两人一边听,一边用桌上的文房四宝记录。
安馨说完经过,让两人交换着看过彼此记录的内容,相互印证补充,再让她过目之后,才让两人重新誊写一遍,按照最终她最终的定稿,分别将信传回了飞云门和天鹰宗。
安馨大费周章,确定传回两派的消息一模一样,是她多留了个心眼,要比较这两派在接到同样的消息之后,有何不同的反应?若有有机会,她不介意让天鹰宗那些自私自利,心怀鬼胎的人,心服口服被打脸。
等安馨带着童悦和奚欢做完这事,天鹰宗的‘飞船’也赶到了。
奚欢等着从‘飞船’上下来的长老们,拜见过安馨之后,当即对安馨提议道:“安掌门,我去跟诸位长老分说究竟,分派人手安营扎寨,再让人巡查阵法,若是找到漏洞,还请安掌门带领我一起救人。”
安馨简单地答应道:“好。”
她很喜欢奚欢耿直爽快的性子,干脆的放手任由奚欢施为。
要等奚欢带人走了,童悦才有了跟安馨单独相处的机会。她见安馨冰冷着脸庞,一副闲人莫近的姿态,反倒格外关切地对安馨传音安慰道:“掌门莫要太担心。”
“我以为南宫掌门福大命大,不会有事。那预言不是说了吗?会有问鼎门的吃人野兽从悦然亭中冲出来,以南宫掌门的本事,说不定反倒能因祸得福,助他找到通道安全地进去问鼎门。”
“什么样的吃人野兽能够比天胜境的灵禽灵兽跟厉害?南宫掌门连灵禽灵兽都不怕,哪里会怕什么吃人的野兽?”
“十有八九是问鼎门的大阵,断绝了南宫掌门向外传递消息,一时半会儿无法传信出来。等南宫掌门安全了,定然会弄出点动静来,让掌门知晓他的安全。”
“倒是在南宫掌门传信出来之前,坐实他安然无恙之前,天鹰宗说不定会有人有怨言。若真是那样,掌门要沉住气,不要为他们的闲话动怒伤心。南宫掌门早晚会回来收拾他们的。”
“万一......”童悦颇为艰难地顿了顿,“南宫掌门真要回不来了,掌门是这世间唯一的仙尊,面对天鹰宗,飞云门有的是底气。”
童悦这话说的霸气,让安馨心生温暖。到底是清风居看着她长大的长辈,一门心思先想的是如何助她。
面对童悦第一次对自己的劝慰,安馨想了想,这样对童悦交底道:“我以为南宫翎从天鹰宗出发前,定然留有分辨他是生存的后手,天鹰宗比我们更清楚他是否还活着。”
“在我这里,我并没有感受到锥心刺骨之痛,我笃定他还活着。”
“我让我们两派的阵法高手过来,有三个目的:其一是救人。其二是练兵。其三是要在这国师府前,兴建跟天胜境一般的防御大阵,防患于未然。”
这是安馨能够想到的,集中两派之力一起炼制防御大阵,名正言顺最好的理由。如果不是想到了这个,她何必压抑杀人的念头,就此扔开宣烨。
飞缘楼的危机,她跟高天连童悦都没说,如何能对祁贤和翟永祥明说?
童悦若有所思地问道:“掌门这是相信宣烨说的话了?”
安馨稍微沉吟一下,对童悦交心道:“我不想相信宣烨。”
她转过头,目光落在宣烨翻转飘动的衣袍上,用黑色丝线绣成的阵法图上,深深地叹息道:“有宣烨身上的阵法图在,又有南宫翎失陷在悦然亭,还有这问鼎门的大阵侵占了国师府,由不得我们不有所防备啊。”
安馨收敛失落的情绪,强自振作精神,信任地对童悦吩咐道:“我把宣烨交给你。三日之后,你用‘甄言丹’审问他,争取问出个究竟来。”
“国师府的其他人,也不能放过,也要逐一审问,要把国师府所有的秘密,都从他们的嘴里给挖出来。”
童悦惊讶了,“掌门,你不要亲自审问宣烨吗?”
“不要。”安馨苦笑了:“我看见宣烨,就恨不得杀了他。他说的封天大阵让他画出来,你跟他说,想要活命唯一的出路是戴罪立功。”
安馨说到这里,略微有点犹豫,她迟疑而坦率地对童悦问道:“要不要调庞堂主过来审问?”
童悦眨了眨眼睛,用力忍住其中的一抹笑意,她用极其悦耳的声音对着安馨安慰道:“掌门是关心则乱了。区区一个国师,连先天高手都不是,我不信我从他嘴里问不出实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