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三闻言,不待老二答应,又梗着脖子高声叫起来:“老大!你不信我?!”
“屁!”老二的手再次拍打在老三的肩膀上:“老大不是不信你,是怕你被个雏儿给骗了,让我们变成笑话丢人!”
两人打闹着去清查倒卧在地上的阿圆。
那老大就着地上的火光,从火堆中抽出碳条,在两张细长的纸条上写下密信,从地上的行囊中摸出两只信鸽,在信鸽的脚下的小竹筒中放好密信封好,推开摇摇晃晃的殿门,在黎明微熹的天光中,放飞了信鸽。
......
安馨在飞霞洞中徐徐睁开了眼睛。
洞口外,南宫翎来了。
安馨看着南宫翎在蛋青色的天光中,兴冲冲地走进洞来,见安馨已经从满是灵气的潭水边站起身来,高兴地问道:“有没有晋级?”
安馨摇了摇头。
哪有那么容易就晋级?她晋升练气期八层也没多久。不过,昨日奋不顾身一战,对她的好处颇多,她已然接近练气八层的顶峰,距离练气期九层不算太远了。
南宫翎多少有点遗憾,他低声安慰道:“无妨,等去了天鹰宗,我陪着你去天云阁闭关,你早日筑基方是上策。”
安馨敏感地从南宫翎的话语中听出了不好的端倪,“怎么?飞云门还有人不服我继任掌门?”
南宫翎低声笑了,“你名声不显,像‘飞船’,‘直升机’这等功劳,连同在天胜境行事也都不为寻常弟子所知。你也不必在意寻常人的议论,获得先天长老们的支持已经足够。”
“昨夜我回了清风居,替你仔细看过今日的继任掌门大典,跟你掌门师伯和大师伯提议,让他们把在飞来峰飞来殿举行的大典,改在了飞云峰。”
“我连夜在飞云门其他八个峰头布置了影音石,让各个峰头的弟子,不必兴师动众赶到飞云峰挤在一处观礼,各自留在他们的峰头上,便能观看影音石中的投影。”
“等会儿你上去,除了长老堂长老和各堂的堂主之外,剩下都是飞云峰的弟子,和其他峰头各自分派来观礼的一百号弟子。”
“我算了一下,来观礼的人数不会超过三千人。待会儿没有漫山遍野的人头,没有声震长空的应和,你会不会遗憾?”
安馨摇头:“不会。不过是个仪式。”
“我又不会真正执掌门派,我还担心仪式太过隆重,日后我不管门中之事,会让人假借替我抱不平的借口作乱。”
“如此甚好。”
安馨的话音一落,南宫翎翻转手腕,对着手中的阵盘,点向其中的一个小绿点说道:“大师伯,你可听见了。”
“听见了。”罗润清的声音从阵盘中传来,他笑着说道:“启禀掌门,掌门大典从简也是我的意思。”
“太上掌门非要一丝不苟大办,要开启飞云门大阵防守,把九个峰头的人都集中到飞云峰来参加盛典,宁可把南宫长老传道的时日推迟一日。”
“我跟南宫长老商议过后,力劝太上掌门改了主意。”
“掌门赞同最好,飞来峰上外来人太多了。其他峰头上的人空了,容易被人钻了空子。”
安馨轻嗯一声,提声对罗润清说道:“大师伯不必担心,若不是怕泼了大家冷水,我都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办这事。”
她一锤定音道:“从简最合适。”
罗润清低笑出声,难得地开起了玩笑,“这么说来,还是南宫长老明白掌门的心思,我这就去照办了。”
南宫翎再次点向小绿点,一边收起阵盘放进储物袋中,一边低声问道:“你不会怪我多事吧?”
“我想过了,你这次飞缘楼遇险成,和上次天胜境灵禽灵兽为祸,都是比当上掌门更紧要的事情。”
“你先前不是问我还有多少防御阵法吗?我问过你二师伯了,我们两派加起来只有九十八根。不一定足够把飞缘楼的阵法围绕起来。”
“你二师伯已经派人暗中查探飞缘楼的阵法有多大,顺便看看那些神魂会不会夺舍凡人。长辈们会尽量把飞龙峰和天行峰的余孽清扫干净,等咱们俩的师父成亲了,我们一起去扫荡外面的危险去。”
南宫翎兴致勃勃地说道:“咱们先去极北之地,争取能找到野人的老巢,把野人都给灭了。再南下去南海之滨。”
“那里的妖兽每五日进攻一次,我们若是能够找到妖兽的来处,断绝它们的来源,剩下的就只有天胜境的灵禽灵兽一样祸患。”
“舒家,危家和邵家防御大阵之外是何情形,咱们也该去探一探了。若是我们两派无法用防御大阵封锁飞缘楼,这是我们保住这个世间的唯一出路。”
南宫翎收敛了笑容,上前两步伸手握住安馨的手,低声说道:“我希望今日传道,能有更多的人跟我们一样踏上仙途。这等危机我们两人很难阻止,我们需要更多人帮我们一把。”
安馨也想到了这些,她试着跟南宫翎商议道:“我打算今日等你传道完毕,再去飞缘楼探查一次。我成了飞云门掌门,那些神魂无法夺舍我,要确定了飞缘楼的大小,才好确认我们是不是能先去外面。”
安馨抬头看向南宫翎,“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对,你说得对。”南宫翎轻叹一声劝阻道:“我仔细问过你二师伯了,有那些神魂在,飞缘楼暂时不会有事。你要去探查我不拦你,只是等你筑基之后再进去也不迟。”
“不能把希望寄托在神魂遵守契约上,他们若是有办法解除契约,你境界太低进去就是送人去夺舍。你跟我去外面走一圈,一边提升境界,一边把仙法用熟,多有点胜算,我才能放心让你去了。”
“不然,你要是肯让我陪你去走一趟也行,咱们今晚就再去趟飞缘楼,如何?”
不如何?
她就知晓南宫翎不会让她再去趟飞缘楼的浑水。安馨自觉不是鲁莽的人,她低声提醒道:“我不知为何掌门师伯把掌门之位传给我,夺舍我的神魂就夺路而逃,魂飞魄散。”
“显然神魂对掌门之位,或者是掌门印信很是忌惮,我最该做的便是趁他们措手不及,没能找到应对办法的时候再探一次。”
“我以为机不可失,不一定会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