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润清下了‘直升机’,没有管身后的罗志超收起‘直升机’,紧跟着他走来。
他快步走到金燕子面前,低声问道:“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学会先斩后奏了?”
金燕子主动抬起了手,把一支皓腕伸向罗润清,欢喜地笑道;“大师兄别着急啊,你不是最想让我出嫁吗?你别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吓坏了人。”
金燕子戏谑地笑道:“你当心点,那位可以一个神仙徒弟,惹恼了人,咱们都要回不去了。”
罗润清没有听金燕子信口胡诌,伸手握住了金燕子的手腕,手指头熟稔把住金燕子的脉搏,停在了甘澜院的大门口,仔细地把起脉来。
金燕子还有心思打趣随后跟来的罗志超,“罗大,妙仪去盛京城的时日不短了,你不去找她来找我作甚?你当心点,别让你的新娘子出去把心疯野了,不肯回来嫁给你。”
罗志超一丝不苟地行礼:“见过小师叔!”
金燕子遗憾地扫视罗志超,“真是越大越不可爱了。板着个脸作甚?别怕你爹,你想要去找未婚妻,师叔给你撑腰,你只管去好了。”
金燕子一味地插科打诨,成功地让罗志超的脸庞黑了下来。小师叔的说话,落在旁人的耳朵里,处处都是喜庆欢乐,跟她要嫁人的消息极其吻合,可他心里明镜似的,小师叔太反常了。
寻常在清风居里,小师叔向来是懒洋洋提不起精神的,哪里有过这等笑逐颜开,喜不自胜的样子?甘兴哪里值得小师叔这样?
反常即为妖。
罗志超停在他爹身后,恭敬地说道:“安师妹还没来吗?小师叔给她传信了没有?”
“哼。”金燕子轻哼一声,佯装不悦地说道:“不是我说你,你还想着让安馨替你把妙仪带回来啊?你怎么不亲自去跑一趟,让妙仪见着你高兴一回?”
“都要成亲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还要师叔提醒你这个?你跟着你爹来这里干啥,还不赶紧去盛京城接妙仪去?”
罗志超闭紧了嘴巴,转眼看向他爹,只见他爹的眼角眉梢浮现出一抹忧色,下颌上长长的胡须,轻轻地随风颤动起来。
不好,他爹失态了。
罗润清却忽然低笑出声,一双明亮的眼睛落在金燕子笑颜上,打趣地笑道:“难怪忽然想要成亲了,原来是甘长老妙手回春。”
“走,带我进去会会甘长老。”
罗润清带头举步前行,边走还边跟金燕子说笑:“甘长老是不是正在炼丹?你都快跟他成了一家人了,我这个大师兄是不是可以去他的炼丹房里看一看,互通有无?”
“自然是可以的。”金燕子的声音里充满了甜蜜的滋味:“能得大师兄指点一二,多少人求之不得,也就是近水楼台才有这等便宜好事,谁还能不赶紧给接着。”
师兄妹两人说笑着进了甘澜院。
留下罗志超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迷惘,随即,他也咧开嘴笑了,跟着两位长辈进了甘澜院。留下身后的秋风吹动远远近近的花草树木,闪动出深深浅浅的阴影来,分不清是有意还是无意来。
......
一个时辰后,三人由甘兴陪同着,说笑着从甘澜院出来,满面笑容地坐上缆车去了天命峰拜见翟永祥。
一路上,但凡是长了眼睛的人都能清楚地看见,甘兴和金燕子这门亲事成了,四人脸上的笑容骗不了人,他们两派前所未有的联姻板上钉钉了。
这跟当初上官耀和秋如枫的亲事不同,秋如枫是被废除了武功嫁入天行峰的,那门亲事的来由连秋家都羞于启齿,更遑论成为两派联盟的明证?
这一次,甘兴和金燕子都是长老身份,虽说甘兴是个外门长老,可他却有个南宫翎这样的神仙徒弟,自然跟秋如枫当日的结亲不可同日而语。
金燕子要成亲的消息,长着翅膀一样飞了出去。
晚宴的时候,翟永祥和丁冰玉设宴款待罗润清父子。席间宾主尽欢之时,收到了南宫翎,安馨和高妙仪即将回返天鹰宗的消息,翟永祥顺水推舟,恳请罗润清多留几天。
罗润清欣然同意,安馨和高妙仪急着赶回来,有些话非要她说给她们听才行了。
晚宴后,罗润清和罗志超也跟着金燕子,一起住进了天逸峰的甘澜院。
天鹰宗炼药堂堂主汤济源不淡定了。
罗润清难得来天鹰宗一次,这么难得的切磋的机会怎么能够放过?他也急匆匆住进了甘澜院中的客房,跟罗润清彻夜畅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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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城的皇宫中,盛暄帝留英王和福王一起用过了晚膳,才对英王说道:“英王妃进宫去了皇后宫中,你们俩跟朕一起过去坐坐,跟英王妃一起出宫吧。”
英王,福王跟着盛暄帝一起,难得的地趁着夜色,信步走去仁和宫。
盛暄帝心情不错。
英王这趟差事办得让他颇为满意,老程家的老宅一把火烧了,从地下密室中起出了老程家往昔跟卫国启成帝的密信,连同跟平安侯的密信也找到了两封,坐实了老程家跟程家勾连,通敌叛国的罪名。
盛暄帝挥手让内侍和侍卫离得远些,对着英王和福王问道:“说说吧,你们看朕该如何处置明王和顺王?”
盛暄帝话音一落,福王抢先开口道:“我自然是听大哥的,大哥说杀就杀,大哥说关就关,大哥说放就放。”
放?
怎么能放?
英王的眼光闪了闪,多看了福王一眼。
福王无辜地笑道:“我没有要放了二哥的意思,我回来一直忙得很,没有理会过二哥的事情。大哥一力追查老程家的罪证,对来龙去脉更清楚,我当然相信大哥,唯大哥马首是瞻。”
这话在理。
盛暄帝却不爱听了,“你还有理了?事事赖着你大哥,都快当爹的人了,也不知道给你大哥分忧,光知道唯你大哥马首是瞻。”
盛暄帝骂完福王,转过头来又责备英王:“都是你从小给惯的,朕都没有惯着他,你处处纵着他,让他文不成武不就,谁人都敢把他当成刺杀的目标。”
“父皇。”福王从小到大听惯了盛暄帝的责骂,不以为意地替英王解围道:“儿臣这回做诱饵,引出了有心人,让大哥一网打尽,正是印证了那句俗话,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