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隐心眉突然惊醒,她不着痕迹地看了看能小米,她还在熟睡。
满天的星光璀璨,可是她却觉得不安——
屋子里有动静。
隐心眉半阖着眼睛,隔着长长的睫毛观看四围的动静,她自然而然地翻了个身,发出略带鼾声的呼吸,假装自己还在熟睡。
二十分钟过去了,那无意之中惊醒她的动静似乎没有再发生,接着又是一刻钟;最后远方礼堂的钟声传来了响亮的一声撞钟。
就在这时,这间屋子的里面一扇一直关闭的后门那边,隐心眉听见地板轻轻发出咿咿的声响,她侧耳倾听,屏住呼吸——门把咔嚓一声响,门顺着栓链打开了。
隐心眉再度隔着睫毛观看,两个身影从后门进入,一前一后正在蹑手蹑脚地向她和能小米靠近。
第一人的手上还拿着一圈绳子,并且这两人一看就是男人。
隐心眉的手之前一直半遮着眼睛,此刻她无声地将手塞到枕头底下,去摸她自从来到百花房之后就一直备用在身边的匕首。
两个男人已经在她们身边站定,能小米还在熟睡,其中一个把手伸进了衣兜里。
“啊啊啊——”
能小米此刻正坐在地上的被褥里尖叫,两个男人正以奇怪的姿势跪在她身边的地砖上,上半身伏地,脸朝下,不断涌出的鲜血在素色花纹的被套上渲染开来,形成一大片湿漉漉的血迹。
隐心眉站起身,把揪住这两个家伙的后领,往后一掀,他们就像两袋被刺穿了的番茄袋沉重地倒了下去,脑袋磕在地砖上,喉咙上的口子在空中挥洒出弧形的轨迹,然后更加汹涌地流到砖块上,形成了血流的小溪。
能小米还在尖叫,隐心眉正打算过去安慰她。
正门被咣地一声踹开了,赫理带着一大群巡逻兵出现了。
“隐心眉!你在干什么?”这个大半夜还穿着华服、浓妆艳抹的女人指着她尖叫,“你第一天住进独间,怎么就会有男人出现?”
“我还想问问你,你又不住在百花房,怎么我这边刚出事你就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赫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只是一脸嫌弃的样子走进了这间满是鲜血的屋子,带着强烈的憎恶之情打量着隐心眉,眼光落在了她攥在手心中还在滴血的匕首上;接着她又看了看此刻已经呆若木鸡的能小米——士兵破门而入时她已经停止尖叫,但是魂似乎已经被吓飞了。
一个士兵走过去,蹲下来仔细查看了地上的两具尸体,然后说道,“这两个人已经死了,一刀割两喉,稳准狠,手艺真不错。”
他带着敬畏的神情扫了一眼隐心眉和她的匕首。
可是赫理很明显不这么想。
“你为什么要把这两个人杀了,”赫理斜睨着隐心眉,“难道你不是心里有鬼?”
“XX,放NMDP,”隐心眉简直怒不可遏,“大半夜两个男的从后门鬼鬼祟祟的溜进来,手里还带着绳子,难道还要你还要我跪着迎接他们吗?我看心里有鬼的是你。”
“我就知道贱奴始终是贱奴,刚刚第一天住进单间就开始心猿意马,从外面带男人回来,”赫理冷笑着说,“还要拉上云宫的圣乐童和你一起——二对二,你们的数学学得可真不错啊,苏请就天天教你们这些东西吗?”
“是你做的是吧,赫理?”隐心眉盯着她那张奸诈的狐狸脸,“你今晚从总管女侍那边听到我要和能小米睡在这边,你就终于等到了机会,让这两个畜生钻进我们的屋子,非奸即盗,是不是?”
“你这是在血口喷人,隐底莲贱奴,”赫理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明明是你通奸不成就把他们杀人灭口,还要污蔑我——你们去把她们两个统统抓起来,明天早上送到肉铺里去!”
“不!我不要!”能小米恐惧地大叫,肉铺这个可怕的词汇把她从呆滞中唤醒了,“我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要把我送去肉铺——”
“为什么?要怪就怪你的好姐妹隐心眉,”赫理一脸不露真意的表情,“是她连累了你。”
“不是她,是你!”能小米指着赫理的鼻子大叫,“你才是罪魁祸首,是你诬赖我们,要把我们至于死地——赫理,上天不会绕过你的,你一定会下地狱的。”
“好啊,”赫理平静地说,“我们来拭目以待,等你们明天在肉铺里度过了第一天,还会不会这么理直气壮。”
“是吗?”隐心眉说,“也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把我抓起来。”
她握紧了匕首——可就在这时,一个从黑暗中突然出现的影子以迅雷之势捂住了她的口鼻,那人用的是一块白色的粗布帕子,隐心眉连骂带嚷的又踢又咬了一会儿,就渐渐没了力气,整个人软塌塌地躺在了地板上。
“很好,把她们两个都捆起来,连夜押送到肉铺里去。”赫理下令道。
“可是现在那里一定关着门,守卫也只会等到明天早上才放我们进去。”有个士兵说。
“我让你们怎么做就怎么做——早点送去,哪怕在门口等一夜,怕得就是夜长梦多。”
于是他们七手八脚的把两个姑娘捆了起来,赫理走到那位之前干净利落地打发掉了隐心眉的黑影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干得漂亮。”
黑影回了个礼表示感谢,一直看着他们把两个女孩送上了囚车,才转身离开。
那黑影撤下面罩,露出一张女人的脸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