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宁丝毫未曾注意到李寅虹眼里的怒火,她还极为得意的说道:“不会的,怎么可能会被人察觉到。”
这一句话说出口,薛宁顿时停顿了一下,再看李寅虹,他手中的杯子已经掉在了地上,在着地之前,就已经碎了,而那一只手因为捏的用力,也被划破了!
“你,你都知道了?”
薛宁有些痴痴的说道,那眼神里都带了一些忧心,想来也是,李寅虹是什么人啊!那么聪明又怎么会猜不到。
“你以为你一切都已经做得天衣无缝,没有人能够察觉得到了是吗?”李寅虹重重的拍了一下桌面,怒火‘蹭’一下的冒了起来。
薛宁只觉有些害怕如此的李寅虹,她稍稍有些颤抖,满脸的委屈。
可当她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眼中却只有倔强,扬声喝道:“就算他是你的弟弟,可是那些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他所坑害的那些,就应该被一笔勾销了吗?我不过是推波助澜了一把,我并未觉得我有什么错!”
“事到如今,你还不觉得自己犯了什么错吗?”李寅虹青筋瞬间暴涨,呵斥道。
薛宁冷哼了一声,便将脑袋转向了别处,“倘若你觉得我错了,你就将我押了、杀了都可以,但是一切与国公府无关,你若对我还有丝毫的情愫,就请放过他们。”
李寅虹听着这话,彻底怒了,直接就将她板正,薛宁倔强的甩开了他的手,抬眼极其冷漠的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你如果不认同,我也就当自己看错了人。”
“薛宁,你个笨蛋!”李寅虹伸手就将她抱进怀中,伸手在她的后脑上轻轻的抚摸着,半晌说道,“我担心的人,一直都是你啊!”
薛宁眸子一亮,李寅虹的话,她完全未曾想到,她原本还以为李寅虹突然之间的暴怒,不过就是前来兴师问罪的,谁曾想他竟是担心她。
如此一想,那一句幕后之人会如何,原来是怕别人查出是她所谓,会加大报复。
“你不怪我?”薛宁虽然已经想到了李寅虹的想法,但是依旧弱弱的询问道。
李寅虹轻叹了一口气,伸手就捏着她的脸颊扭了一下,“那些百姓的无辜,就算是杀他一百次,都不为过,说到底,如今也不过是贬为庶人发配边疆也已经是对他法外开恩了,更何况我又有什么资格怪你?”
“他是你兄弟……”
“可你是我的王妃。”
李寅虹再一次将她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中。
薛宁只觉心头一暖,原本的那些失落,在这会儿也松了一口气。
“好了,以后这种事情,你不许再做,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纵使没有你这一出,他也是要发配边疆的。”李寅虹伸手顺了一下她的头发,低声说道。
薛宁听着这话,立即抬眼看着他,“你是说,你还有后手?”
“我眼下还没进宫呢!”李寅虹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你啊!下次一定要事先与我商量。”
“那你有什么办法?就算是证据拿上去,还不是直接给压了下去了!”薛宁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李寅虹。
“我没与你说,此次在山下,我们发现一批金银财宝,那数量之多,可以说堪比皇宫之中了。”李寅虹缓声说道。
“原来如此,如此一来,发现了那么一大批的金银,抵过了任何的罪过,只因堪比国库,那便是在位谋逆做准备,如此皇上也定然是不得不防。”
薛宁细细的分析道,眼眸子里登时垂了下去,暗自说道:“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都说了,你并没有给我添麻烦,只是担心你被皇后一党报复。”李寅虹再一次捏了一下她的脸。
“哎呀,很痛哎!”薛宁皱了一下眉头,扬声说道。
“你现在还知道痛了,下次看你还敢不敢这样做?”李寅虹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这才说道,“你最近莫要出府,我得把你的痕迹给抹去,免得遭人怀疑到你。”
薛宁急忙抓住他的手,“可是我一切都做的很精妙,不会被发现才是的啊!”
“你是做的处处精妙,可是你忘了,越是找不出破绽,就证明能够操纵此事的,必然是有权或者有钱的,墨和宣纸你都用的极尽简单,几乎每个店都有卖,但是要支撑这么大笔费用的纸和墨,必然就是银两充足的商家,再搭配上在整座城里散发下去,而不惊醒任何人,也定然就是有权之人,无疑便是国公府,未曾出入朝堂极其的低调,自然就能够在不经意的时候扇下去了。”
薛宁听了这一番解释,眼珠子损件瞪得极大,“天啦,就你这一分析,我竟然做出了这么多的破绽。”
“所以,你好生呆在府中,我顺道去宫中将那些金银上报了。”李寅虹说罢,就离去了。
薛宁看着那离去的背影,心里面暖暖的,抬眼就见宋宏走了进来。
李寅虹说得没有错,然而国公府的危机已经解除了。
“大哥,你这话是何意?”薛宁见宋宏的情绪极其的低落,她急忙走上去,寻声问道。
宋宏脸上满是犹豫,看着薛宁那一双干净的眼睛,他又有些不忍。
“大哥,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你倒是说啊?”
薛宁再一次催促道。
宋宏这才长叹了一口气,伸手握住她的手说道:“宁儿,此时,不管结局如何,也已经算是给了百姓一个交代了,你敢于站出来,自然也有别的人敢于站出来,只是你为了护住百姓,而有些人愿意护着你。”
薛宁听着这话,越发的愣神,心里不好的预感越发的浓厚了,“护着我,谁要护着我?大哥你不会替我去坦白了此事是你做的了吧?”
宋宏不再看着薛宁,摇了摇头,极其沉重的走到一侧的桌子边,兀自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眼中的忧郁更深了,在怀中拿出了一封信递给薛宁,说道:“尹大人,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