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能早一步发现夜庭宇的异样,能够再防备一点,不就不会被他挟持了吗?
关键时候,都怪自己!
“别动!贱丫头!”
夜庭宇的怒喝声从身后传来,夜笙箫闻言冷笑了一声。
“你的目的眼看着就要达到了,你还紧张什么?”
夜庭宇闻言嘴角勾起了得意至极的笑容,扯着嘴开口。
“怎么,听你这语气,很不服气啊?让我猜猜你现在是个什么心情,气急败坏?追悔莫及?就在不久之前,你不是还很硬气的要把我绳之以法吗?你自己不给自己留退路,非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就不要怪我了!”
夜笙箫心里实在是气,闻言讥诮的开了口。
“要是论奸诈,我当然比不过你这个恩将仇报没有人性的渣男!”
夜庭宇闻言眼神一沉,语气倏然冷了下来,开口时满是咬牙切齿的味道。
“恩将仇报恩将仇报,除了把这个挂在嘴边,你还有什么能耐?我平生最恨这几个字!”
眼看着夜庭宇跳脚,夜笙箫的心里却越发感到畅快起来,她扫了夜庭宇一眼,眼睛里满是不屑。
“恼羞成怒了?难道我说的不对?谭家待你不薄,妈妈更是将自己托付给了你,她帮了你那么多,钱财和权势,你后来得来的每一样,哪一个不需要仰赖妈妈?没有她,根本没有你后来的功成名就!”
恩将仇报,妈妈一心一意待你……
没有杜清雅,就没有你夜庭宇的今天,你只是一个靠着女人上位的软蛋,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走了几辈子没有的大运,才攀上了杜清雅这个高枝……
夜笙箫的话跟一些往日的画面产生了惊人的重叠,夜庭宇自己都诧异那些已经过了多年的话语和羞辱原来一直印在他的心底深处,他后来拼了命的往上爬,踩着血泪向金字塔顶端走,原以为已经将那些不堪回首的东西都抛在了脑后,却没有想到那些东西已经如同魔咒一般印在了他的身上。
让他终其一生都摆脱不得。
夜庭宇在这一刻怒不可遏,他一向信奉我命由我不由天,他不相信自己一辈子都要走不出那个禁锢他的怪圈!、
“你给我闭嘴!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贱丫头,你知道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责我 ,少跟我在这里说什么恩将仇报,当初的事情你情我愿,难道是我求着你妈让她嫁给我的吗?只是一段平等的婚姻而已,凭什么我就要报恩?我根本不稀罕她杜清雅的施舍!”
夜庭宇的声音已经接近于怒吼,对比他急的跳脚的反应,夜笙箫显得冷静异常,再开口时语气里平静到像是在评判一桩与己无关的往事。
“夜庭宇,你的情绪越激动就说明你越心虚,你的话与其说是在讲给我听,不如说是在讲给你自己听,所谓的平等,不过是你自己在骗自己的说辞而已,你嘴上说着不要施舍,但是你没有一刻扛住了诱惑,是你自己在求着妈妈索要钱财和权势,当你走出了那一步,这段婚姻就不可能再平等了!”
夜笙箫的话冷酷又彻底,像一把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的刀子直直戳向了夜庭宇的心窝。
他为夜笙箫的惊人的洞察力感到震惊,脸上又如同火烧起来了一般恼羞成怒。
夜庭宇双目圆凳,额上暴起了条条青筋。
“那又怎么样?我夜庭宇堂堂一个大男人,难道应该无欲无求吗?难道老子不应该成就自己的事业吗?”
夜笙箫闻言简直气笑了。
“你还有脸说自己成就事业?哪门子的事业?用肮脏龌龊的手段抢来的所谓事业吗?我都替你脸红!”
夜庭宇被夜笙箫气的双手簌簌发抖,看着手里的刀子,简直恨不得直接跟这个贱人同归于尽,然而不远处萧厉就在那里看着,他领教过那个男人的手段,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思想斗争了一番,夜庭宇觉得罢了,这个贱丫头的嘴上功夫一向厉害,跟她这些无谓的争论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反正比起活命和自由来说,其他的都不重要,都得靠边站。
反正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世上的事情瞬息万变,今天他夜庭宇一朝落败,不代表他日后就不能东山再起了,只要那两千万到手,只要他离开这里,到了一个全新的地方,重新开始指日可待!
夜庭宇这样想着,开口时语气已经平静了下来。
他垂眼瞥了夜笙箫一眼,冷笑了一声。
“你再能说又怎么样?反正事到如今,你已经什么都改变不了了,我也没有兴趣跟你在这里废话,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彼此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
夜庭宇的话音落下,这个时候他眼角的余光一扫,看到萧厉的助手已经提着箱子走了过来。
他瞬间大喜,一双三角眼里燃起了奇异的亮光。
夜笙箫跟萧厉交换了一个眼神,隐隐觉得事情也许并没有这么简单,她也看向了那个箱子。
黑衣手下将箱子交给了萧厉,低头的时候不动声色的往夜庭宇那边瞥了一眼,压低了嗓音。
“萧总,已经安排好了。”
萧厉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給手下使了个眼神,那黑衣手下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夜庭宇此刻两眼放光,盯着萧厉手中的箱子,看上去简直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抢过来。
萧厉嗤笑了一声,一双墨黑的眸子里含着讥诮。
“夜庭宇,看来你已经迫不及待了。”
夜庭宇冷哼。
“不要废话,把钱拿过来!”
“你不放人,就想拿钱?”萧厉气定神闲,因为夜庭宇已经暴露了他的急不可耐,这个时候,反倒不用担心了。
夜庭宇闻言果然恼恨无比,他咬了咬牙,将抓在夜笙箫胳膊上的手松开了些许。
萧厉依旧不为所动,夜庭宇往四周扫了一眼,见那些黑衣手下已经全数退下。
再看萧厉不过势单力薄的一个人,想来也不会再有什么其他的威胁,便放低了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