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拿起一个抱枕，朝着陆景川砸了过去。后者轻松的接在手里，嘴角微微上扬。
两人正闹着，旁边套着粉色牛奶壳子的手机震动两下，清脆的商务铃声响起。
温暖哀叹一声，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如果可以，大部分手机响铃的时间，她都更想按“挂断”。
那边是郁林，语气轻快，言简意赅。
“温暖，老爷子醒了。”
“什么！”
温暖从沙发上站起来，满脸都是惊喜，“老爷子醒了？真的吗？现在还有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一连串的问题并没有把对方砸晕，那边的郁林顿了顿，“你们过来一趟吧，应该是没什么事。”
温暖和陆景川对视一眼，连忙应声，“好！”
扔下手机，温暖匆匆忙忙的进了卧室就开始换衣服，随手拎了个包，总共用时还不足十分钟，就风风火火的出来了。
陆景川略微有点惊讶。
“还挺快的。”
“当然！”温暖眉毛一扬，“急着去看老爷子嘛，谁还顾得上化妆打扮？”
到了车库，温暖拉开驾驶座的车门，把陆景川塞了进去。
“你开，我心情太激动了，不太行。”
温暖说完，自顾自的进了副驾驶。
陆景川被她这一串的迷惑操作弄得莫名其妙，无奈的摇头叹气，车子发动，伴随着发动机声音的，还有陆景川清冷的询问。
“你这么关心老爷子，他应该是你的祖父才对。”
的确，相比之下陆景川太平静了，甚至从头到尾温暖也没看出任何的欣喜情绪，但温暖清楚得知道，陆景川心里也一定有所波动。
不愿意拆穿他，温暖笑嘻嘻的打哈哈，“不是都一样嘛。”
医院里，郁林看了一眼腕表，随后平静的与老爷子对视。
老爷子刚睁眼，眼前除了医生就这么一个人，兴许猜到是陆景川的人，开始兴致勃勃的打量起郁林来。
和他对视了几分钟，郁林脸色一点都没变，一语不发，简直像个木头人。
老爷子感到无趣，“哼”的一声，扭过头看向窗外。
“……”
郁林语塞，便也坐下安心等待那两人。
没一会儿，温暖便风风火火的闯进了病房，见到老爷子睁着眼睛往窗外看的一幕，差点忍不住哭出声来。
其实这段时间，她也是怕的。
她害怕老爷子就这么离世，自己和陆景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害怕老爷子永远也醒不过来，她只好背负着一辈子的歉疚。
听到脚步声，老爷子缓缓的扭过头，看到温暖的一瞬间眼里放出亮光来。
他张张嘴，喉咙里发出沙哑苍老的声音，“暖……丫头。”
“诶！”温暖看得心酸，却强撑起一个笑容，嬉皮笑脸的小跑着凑过去，给老爷子倒了杯水，扶着他喝了两口。
陆景川走到温暖身后，对着老爷子点了点头，便算作打过招呼。
“哎哟，没想到你们两个——咳咳，还都跑到这儿来看我这个老头子。”
老爷子咧着嘴笑得开心，随后挑了挑眉毛，看向郁林，“不像那个小子，半天都不跟我说一句话，闷得很。”
温暖这次是真心实意的笑出声来了。
她强忍着笑意，故作严肃，“郁林，你怎么回事？”
郁林低头，淡声配合，“我的错。”
老爷子顿时满意了。
“知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怎么就心血管堵塞？怎么就脑供血不足？”陆景川敲了敲床边的铁杠，颇有点质问的意思。
“你个臭小子，就这么跟我说话？”老爷子吹胡子瞪眼。
“爷爷~他不是关心您嘛，我也关心您啊，不说说缘由，下次再进医院，可要吓坏我了。”温暖赶紧卖娇耍宝，调和两人的关系。
老爷子这才满意，仔细回忆起来。
“和平常没什么区别，就是躺在椅子上突然一口气上不来，脑袋昏昏沉沉的，再醒来就是刚刚了。”
“你知道那个叫明姝的姑娘吗？”陆景川淡声开口。
“知道啊，阿明的侄女嘛，一直给我送药的那个姑娘。”
“明姝在给你送过最后一次药后，消失了。”陆景川淡声开口，“现在我有理由怀疑，这个明姝，在药里动了手脚后畏罪潜逃。”
“不可能！”老爷子吹胡子瞪眼，要不是实在太虚弱，恨不得抬手拿什么东西扔陆景川，“那孩子绝对不是这种人。”
他顿了顿，似乎在给明姝寻找合适的说辞。
好一会儿，才牵强的开口，“出了这么大的事，她知道自己肯定逃不了责任，太害怕了才逃走也是有可能的。更何况我这身体本来也不怎么样。”
陆景川并没有理会老爷子说辞的意思，继续道，“我还怀疑，这件事和沈老爷子的死有关。如果不是你命大，现在估计已经去陪他了。”
这话着实不好听。
温暖虽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但还是狠狠用胳膊肘撞了一下陆景川，瞪他一眼，赶在老爷子发飙之前上去劝说。
“陆总虽然话难听点，但推测确实有道理，不瞒您说，我也觉得这两件事有关联，顺着这条线索查，没准还能查到杀害沈老爷子的凶手呢！”
老爷子这才冷静下来，好一会儿才听明白温暖话里的因果关系，手颤抖着不知道指向哪里，“你是说，老沈是被人杀害的？”
站在一边的郁林突兀的开口，“不无可能。”
“据沈老爷子的主治医生说，前段时间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不该出现突然窒息而亡的情况。”
老爷子这才狠狠点了点头，“查！”
温暖要留在医院照顾老爷子的请求被再三拒绝，只好安排了护工，让郁林跟着他们一起回去。
车上，温暖从后面探出一个脑袋，“你怎么想到去查沈老爷子的事情的？你还知道什么？”
“具体情况有点复杂，我现在——”
他语气有点低落，叹了口气，“还没有切实证据。”
“也就是说，你查到是谁做的了？”
读出这层隐藏含义，温暖脸色一变。
透过后视镜，温暖看见郁林在她提到这话时，突然看了一眼陆景川。
当然不可能是陆景川做的，他才没有这么无聊。
那么，就是说这个人不可以被陆景川知道，否则会出乱子。
温暖靠在车窗上仔细回想，葬礼当天，郁林好像对她说过一句意味特殊的话——
“小心沈若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