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光明宫与以中原江湖魁首的武林盟一场大战,着实是将整个中原的武林掀了一个底朝后天,后世更是将这一场大战,看作是中原江湖由盛转衰的一个转折点。
这一战中,剑王府的老剑王在出征途中旧疾突发暴毙,整个武林盟由此转交到了项云的手中,而此前出征之时,项云已经挂帅武林盟的前锋大军,承接武林盟主之位也变成了顺理成章的事。
而此后的一场场大战也是一次比一次惨烈,其悲壮程度丝毫不会弱于国与国之前的存亡之战。
原本因为参与过上一次征讨大光明宫,而被疯狂报复的几大宗门,以宗门最后一息投身到了大战之中。包括青城山,黄山派在内的好几个宗门皆是在大战之中彻底断了传承,宗门一脉的弟子死伤殆绝。
当然了,中原武林盟付出这么惨重的代价,大光明宫那边不可能什么也没有付出。大战前期,魔宫那位少主,轻视了这一次武林盟的联军,因此在天山北麓一带连续吃了两场大败仗,早先一批带出来的精锐弟子死伤近五成。这个伤亡险些在大光明宫的内部高层之中掀起哗变。
不过这魔宫少主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在经历了快速有效的内部镇压之后,他亲自领着剩余的主力奔袭了武林盟的大本营,以闪电一般的速度快速打入,然后直线杀出,同时放火烧毁了武林盟大军的粮库。
最后选择以天山山脉做为与中原武林盟周旋的点,这位魔宫少主可是没有少花心思,毕竟此地后靠西域,临近敦煌,以大光明宫在西域的影响力,有如此坚实的大后方顶着,无论是粮草物资,还是兵员补给,都是源源不断的,相对的武林盟这一场,虽然是在中原本土作战,但是他们毕竟不是官府,不是王朝,若是论资源之雄厚,恐怕是中原诸多门派加起来也是难及一个西域大光明宫。
一场突袭让中原武林盟损失惨重,整体大军不得不收缩战线,向内陆退回了近二十里。
就这样,双方之间展开了频繁的战斗,或是整体,或是局布,天山山脉一带,几乎所有的百姓全都迁离了出去,而这一片区域又属于是秦国边陲地带。
秦国本就同中原的其他六国不是穿同一条裤子的,再者面对这场中原武林与西域霸主之间的终极一战,秦国是有着坐收渔翁之利的准备的,毕竟这里集中的可是整个中原,战力最强的江湖各大派门的精英。
如果能够收降这些人,那么对于秦国来说,何尝不是一口气兼并了整座中原江湖。
当然了,这么做势必会引来中原各国联手讨伐,以现在秦国的国力虽然说并不怕各国联手,但是却也没有这个必要去伤筋动骨。
即便是收降不了,最后两方相争,鱼死网破,届时再由秦国出来打扫战场,任何一个国家也没有理由阻挠秦国在自己国土上执行内政吧。
西域的大片疆土并不是只有当年的楚国在觊觎,无论是特产还是人口,秦国早从百年前就将目光盯在了那里,然而那时的秦国积弱,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一个未知数,自然不会去打西域。
再后来见到楚国自西域折戟而回,更是坚定了西域这块肥肉不可轻易张嘴去啃的想法。
而西域之所以难以攻克,大光明宫在这其中是起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作用,如果这一次中原江湖盟拼光了大光明宫在西域的根基,那么秦国不会介意铁蹄西征,将西域的广袤版图纳入到秦国的国界之内。
出了龙川城,孟珺桐带着艾妮斯和白羽直接就往天山赶去,她们三人需要跨过秦楚的边界线,然后再沿着秦地西北边界而行,眼下看来路程远不止千里之遥。
洛小霞,项云与大光明宫陆危楼的那一场决战是在泰山进行的,而那一战之后,大光明宫便开始于天山聚焦,收拢中原境内的所有战线,固守这个西域的门户区。他们很清楚,中原武林盟的溃败,接下来面对他们的很可能就是六国王朝的铁蹄。
而待在秦国的边境,除了背靠西域以外,那就是他们很清楚任何一国的军队都不可能踏得进秦国的领地,除非他们不怕被秦国的铁骑按在地上摩擦出火花来。
去往天山,势必还会经过泰山,孟珺桐决定绕道去一趟泰山,无论如何她也想看一眼英雄红颜双双折毁的地方。
这一次赶路,三人都没有一丝的停歇,包括白羽在内,没有一人的速度放缓,有快马时骑快马,无快马便换换步行,穿山越岭,那都是孟珺桐带着两个人施展小宗师身法,快速通过,凡人见之,无不以为是仙人过境,纳首叩拜。
即便是如此快速的全力赶路,到达泰山之时,也已经是三日之后了。
明明已经过去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可来到这里时,孟珺桐仍然能够嗅到空气中处处飘散着的血腥气息。
走在泰山的登山石阶之上,孟珺桐看到几乎每一级石阶都沁着浓浓的血色。
可想而知,那一场大决战在这里究竟献祭掉了多少性命。
“师傅,你快看,那几座山峰是不是都像被什么东西给削去了半截。”艾妮斯伸手指着不远处的两座侧峰,这都是处在泰山山脉之中的山峰。
孟珺桐开启如海一般的精神力,将几乎一整座泰山主峰给包裹了进去。
她的眼睛猛得一亮,紧接着撒开腿就朝着山顶的方向疾冲了上去,速度之快,像是离弦的飞箭一般。
“师傅,你哪儿去啊!”白羽呼喊着就跟了上去,艾妮斯自然也是紧随其后。
山脚下,阿温一只手搭在养剑葫芦上,目光却是落在了泰山山脉之间的一个方向,他依旧没有言语,这一次他没有跟着孟珺桐他们上山,而是迈步走向了他目视的那个方向。
清风拂过山岭,亦难吹散埋骨此地的英魂烈骨,阿温没有使用身法,而是一步一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