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江湖六国武盟会聚楚国津河城,为的就是与西域大光明宫大小两位魔头决一生死。
正道魁首项云此前与那位魔宫少魔主,交手不逾十次,每次都是各有胜负。
正邪两道几乎都清楚,项云本身的武功还要高出那位魔宫少宫主一筹,特别是两人交手过两百个回合以后,魔宫少宫主便会很明显的出现后力不足的症状,但是他却偏偏又胜在同时具备英雄红颜两件神兵在手,总能够与项云战个不相上下。
项云的大楚剑歌早已经修炼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若是能得一件神兵辅助,要想战败魔宫少魔主,绝不是一件难事,可是这世上却又何处能够寻到可以比肩英雄红颜两柄神剑的神兵。
虽然双方面对的都是两方相持不下的局面,可是显然正道这边要比魔宫紧张的多。
正道这边除了项云,整个六国武盟这一代人都可以说是青黄不接的,少有出类拔萃,如项云,洛小霞这等惊才绝艳之辈。
倒是魔宫那边,除了以一己之力就能够战平整个中原武林的魔宫少宫主秦影以外,背后还有着一个曾经屠戮过大楚十万甲士,恐怖到叫人闻风丧胆的可怕魔头陆危楼。
这家伙从西域大光明宫开始进军中原起,就没有露面过。
有许多人说他这是在培养自己的接班人,好叫秦影继他之后,替西域大光明宫在整个中原立名立威。只要不是秦影不露败相,他都不会再出现。
魔宫教众至此还是云淡风清,多半也都是觉得有老宫主背后压阵,他们此次东进,一定能够大获而归,或许可以直接在中土扎下根来,将大光明宫发扬光大,把他们伟大的教义遍传中原。
可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是,在这最近的七日里,他们双方眼中如魔如神的陆危楼都经历了什么。
在那片曾经旧光明宫建立起的废墟之中,陆危楼被困在了一个深沉而又痛苦的梦魇之中。
他几乎将他从小到大,所有经历过的苦痛之事一一过了一遍。
陆危楼像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反噬,他努力想要挣脱开控制自己的梦境,可最后的结果却反而越陷越深,直至失去本体意识,像是整个人重新回到了当年的场景之下。
从最初痛苦记忆的起源,也就是亲眼看到父亲在火麒麟的虐待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当时的他为了了结父亲的痛苦,亲手将他湮灭。
在常人眼中这样的经历可能已经是痛苦到无以复加,可是之后的几日,这样的梦境一个接一个的降临,这些都是被陆危楼封尘的往事回忆。
修罗场中的血杀无休,一次又一次的重伤垂死,面对拿性命换取来自己信任的伙伴对自己拔刀相向,面对自己人生最一次动心的女孩,为了让他脱离苦海,而受到教刑凌迟。
陆危楼觉得自己要疯了,不他已经意识不到自己疯了。
就在这样的状态下,他颠倒疯狂得煎熬了整整七日。
当他苏醒过来之时,他身处那被烈火焚城的旧光明圣殿之中,全身衣衫褴褛,一身的污浊,已然是看不到自己先前半点的一代教主风度。
现在的陆危楼连自己都已经不再认识自己。
不过最让他无法接受的还不是外形上的损毁,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他的一身修为竟然出现了断崖式得跌落。
由于幼时受过重创,他此生没办法成为一个真正的修行者,去修炼金丹,凝聚元婴,成就元神。
但是好在天不弃他,让他在另外一条道上走上了巅峰。
世人都知道陆危楼的恐怖,可是却少有人了解他真正的手段是什么。
他不是武道大宗师,也不是修行者中的大道尊,可无论是武道大宗师,还是元婴境界的大道尊,在他看来,都是可以随手掐死的可怜蛋。
诡道噬梦者,这是陆危楼自己开辟出来的一条修行之路。
听名字就知道,这是一个与梦者相对立的存在。
噬梦者,顾名思义,他要做的就是吞噬掉一个又一个的梦者。
也就是因为这样,他的身体里拥有了一种类似于梦力,但却迥异与梦力的存在,当然吞噬梦者,必须还会吸收掉梦者们辛苦积攒下来的功德之力,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又是一个强大的气运者,虽然这些气运都是用违背天道的手段掠夺而来的。
估且以梦者的境界来稳定陆危楼的修行境界,那便是梦境伪六重,也就是伪幻世境界。
之所以在境界之前加一个伪字,便是说明他本身并非真正达到第六重的境界。
出自韶华梦城的人都知道,强大如洛书大祭司那样的伟大人物,也只是处在了梦境第六重的境界而已。
而洛书大祭司在韶华梦城已经是类似于神明一般的存在。
第五重幻心境界的强者,像柳承风,在人间已经是战力彪炳,难逢敌手,凭借一人与整个猎杀梦人的势力对抗,最后一连拼死了数个武道宗师,修行道尊。
还将大光明宫里的那位副宫主,陆危楼的宫师给拼毁了一身道行,废掉了四肢,沦为彻底的废人。
即便是最后他要付出的代价也是极大的,但是不得不说,这个战绩,绝对震惊人间。
而陆危楼梦境伪六重,伪幻世境界,这也间接得说明了,他的实力在正宗的梦境五重幻心境界之上,仅次于真正的六重梦境水准。
这也是陆危楼在西域掌管大光明宫,以及大小数百个域外国度的最大倚仗。
可是这一连七日的梦境沉沦,当陆危楼真正苏醒过来以后,发现自己的修为竟然生生掉落了两成,他从梦境伪六重,跌落到了梦境五重中期境界。
别看两者之间只是几字之差,可其差距却是天壤之别,陆危楼无亚于是被人一脚从云端踩进了泥土里边。
“到底发生了什么!”陆危楼伸手摸向了自己的眉心,那里此刻仍然有点点的温度传出,在那枚已经枯萎死去的天眼之中,他隐约得觉得有什么活物在里头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