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等项铭和白羽反应,一股诡异的力量将他们两人的身体骤然束缚,随后以一种快到无法想象的速度给重重甩了出去。
“孟姑娘!”
“师傅!”
看着还留在原地,且身形在迅速变小的孟珺桐,项铭和白羽几时惊呼出声。
在见到陆危楼的瞬间,孟珺桐便已经做出了决断。她很清楚,如果三个人都留下,根本就没有人能够逃脱这个魔头的手掌心。
用柳承风的话来说,陆然楼一人可敌整座中原江湖,颇有几分三教圣人不出手,天大地大任他游的味道。
就算是达到五重梦境的柳承风,自认与陆危楼也没有一战之力。
这世间除了少数几位大宗师能够与他比肩,武道之中几乎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山登绝顶我为峰。
看到孟珺桐果断舍身,送出两个伙伴,陆危楼先是有些震惊,随即脸上露出些许玩味。
“这等气度,这等果决,如果你不是来自韶华,说不定我会不惜一切将你召入我大光明宫。”陆危楼这话说得倒是颇有诚意。
就像他此前一直想要掳楚灵儿去西域一样,对于年轻一代的好苗子,陆危楼像是江湖中的那些前辈老人一样,是非常爱惜的,也十分愿意花时间,花精力,花心思去培养他们,给予他们成就和价值,而那曾经卑微的秦影,如今整座大光明宫的少宫主,影大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孟珺桐虽然有舍身取义的决然,但却不会坐以待毙。
送走项铭和白羽的同时,她的身形朝着林子更为幽深的方向跑了过去。
陆危楼不急不缓,他看待孟珺桐与看待猎物无异。
孟珺桐此刻越是挣扎得激烈,他只会越觉得这么做有趣。
且不说孟珺桐此前为了快速提升梦术境界,对自己封了武脉,禁了剑术,就是此刻她的武功全盛,剑术顶峰,面对陆危楼如果要硬碰硬,那也绝对就是死路一条。
“小白!”孟珺桐运转一丝灵力注入手腕上的灵犀链。
现在这种时候,一切保命的手段都得拿出来,若再有半点的藏揶,恐怕就是自己嫌自己的命长了。
白泽听到呼唤,下一刻就已经化作一道流光飞出,直接变幻成原形,驮起孟珺桐的身子,在密林深处狂奔起来。
白泽入山林,那速度快得让人难以想象。
孟珺桐只听到耳边那哗啦啦得长风裂空之声。
白泽的声音在孟珺桐的耳边响起:“主人,那个家伙很可怕,即便是现在这种速度,他的意念仍然死死得投注在你我的身上。”
“甩不掉?”孟珺桐有些吃惊,在韶华时,有一次在梦泽,她招惹了柳家一位长老,那位长老亦是五重梦境的大梦修,可是当她骑上白泽以后,那位大梦修没一会儿就被她们给甩丢了:“他比柳余恩老先生还厉害?”
“嗯,厉害得多。”白泽十分认真得做出了比较,并给出答案。
“光跑肯定是跑不掉的,”孟珺桐回过头,看着那银发老人不紧不慢得跟在自己的身后“看来得拼一拼。”
“你是想诱他去梦境?”白泽问道。
孟珺桐点了点头:“梦境之中,我占地利,还可以使用诸多的梦术神通,胜算会更大一些。”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叫他打穿了你的梦境,你的结局会是什么样。”
做为梦修,梦境固然是对他们最有利的战场,没有之一。
这是面对任何敌人时候的巨大优势,但是同时他们也面对一个致命的问题。
如果这个战场在战斗中没有能够坚持下来,梦境破碎很可能会使梦修的多年修行毁于一旦。
每每遇到实力远强于过自己的对手时,梦修哪怕是拼着重伤,施展出梦境领域来与人厮杀,也绝不肯轻易引人入梦。
但是孟珺桐知道,除非是像之前那样,用出禁术,大梦浮生,梦境领域,否则根本就不可能对抗得了这种程度的敌人。
也许陆危楼只要一掌就可以碎掉一座梦境领域。
“无论如何,总得拼一下,哪怕只有一丝的机会,也要试试。”孟珺桐素来倔强,与其将所有的灵力都用在跑路上,还不如趁着自己还有气力,转头与人搏上一搏。
孟珺桐匍匐在白泽的身上,双手环过白泽颈部那厚实的皮毛,十指灵动变化,结成一个又一个法印,这些动作都是陆危楼瞧不见的。
很快,他们的周围开始散发出一阵阵的白色迷雾。
迷雾初时还不算如何起眼,可是只过了小半柱香的功夫,白雾就几乎要将孟珺桐和白泽的身体掩盖进去,他们身周五十步范围内也是一样,且所过之处,迷雾不散。
“有意思,”陆危楼不在御空而行,他缓缓身形落入到了那层层迷雾之中,到了他这个境界,哪怕这不是迷雾,是毒雾,只要他愿意,也难以伤害到他一分一毫。
四象合一,乾坤逆转。
陆危楼走出几步,突然闭上了眼睛,他感觉到一阵的头晕目眩,像是天与地突然之间调了个位置,整个人头朝下,脚朝上,血脉一阵阵得逆流。
不过这种感觉只是维持了两息,都没有等到陆危楼运转真气去压制这种感觉,它便都一应消失不见了。
陆然楼闲庭信步一般得在这个迷雾场中走着,虽然所见范围不会超过五步,但是陆危楼所朝的方向却是始终如一。
在那个位置,他能够很清楚得感受到孟珺桐身上的气息。
就在此时,周围突然传来尖锐的利啸声,数以千百计的箭矢从四百八方朝着陆危楼所站的方向攒射了过去。
在陆危楼身后五十步外,白雾之中突然亮起了一对眸子。
“我曾观大秦箭雨如蜂群,箭箭可穿英雄骨!”
孟珺桐的声音在百丈方园不断得回荡着,就像是自虚空之外发声。
陆危楼却是一声冷笑,一挥长袍,便有百米云海巨浪怒击长空,将那漫天的箭雨齐齐扫落。
“我也有一观,我曾观浪涌涛幕,隔天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