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在前边的碧旬城里,有着一位非常非常厉害的女侠?”
项铭点头十分认真的回答道:“这天底下,再难找出比她更厉害的了。”
孟珺桐的眼睛微微有些发亮,就项铭的描述,那位女侠也就是二十七八,一手剑术冠绝江湖。
早在十年之前,她就已经是被公认的七国江湖第一女剑客了。
虽然觉得这人和自己的母亲不会有什么渊源,孟珺桐对她还是非常感兴趣。
“你先前说过她手中的那柄红颜剑,真的很厉害吗?”
从进入人间起,除了薛定的那柄霸胜刀以外,孟珺桐还没有见过什么像模像样的人间神兵。
早在韶华梦城时,她就曾经听说过人间的神兵,达到极致水准,不会弱于任何的仙兵法宝,每一件神兵背后都有着可歌可泣的动人故事。
项铭当下便开始向孟珺桐介绍起了红颜剑的由来,当然免不了从三百年前,战国铸剑大匠师公孙烛起炉铸剑说起。
当然了,肯定是江湖上最为盛传,也最为神化的那个版本。
孟珺桐非凡俗之人,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她比之常人更能够想象到那种神异的场景,一时间听得竟然有些呆了。
一通精彩的讲述,孟珺桐沉浸在了项铭那惟妙惟肖的故事情节之中。
故事一直讲到了如今那位红颜剑的主人,一剑封川,斩开千丈洪流,救下两岸百姓的光辉事迹。
“按你这么说,那位一剑封川的红颜剑主人是一位了不起的大宗师?”
能够以人力撼动天地自然之力,非大宗师不能所为。
项铭想了想说道:“事实上,洛小霞当初只是短暂的迈进过大宗师境界,随后又很快跌落境界。”
见到孟珺桐脸色些微的失落,项铭说道:“大宗师的境界意味着某种意义上,人族自身本体修炼的一个极致,哪里是那么容易达成的。”
如今的江湖,为众人所知的大宗师不过就是一手之数,而且大多数都已经是江湖的名宿前辈,少在人间走动的超凡人物。
传说每一位达到大宗师境界的武人,只要是凭借自身力量破境成功的,都有资格挑选一次机缘。
机缘之一是进入神秘的上古剑冢去接受挑战,如果挑战成功,便可以得到一件剑冢内的神兵利器。
如果不能够像洛小霞那样,有位厉害的师傅,传承一件神兵给自己,那么努力成为大宗师,去那座剑冢求剑,不失为最好也是最直接的方式。
而另一方机缘是可以去某座仙家渡口求一方仙舟,远泊海外,寻访仙岛。若是本身气运足够,能够见证仙家洞府,能够求得长生之术,从此以武道极境步入方外修行者的行列,日后成就一方武仙,更是世人难以想象的。
不过寻仙之事,虽然人间帝王趋之若鹜,但对江湖人而言,得到一件趁手的神兵,给自己家族一个世代兴旺的机会,远比虚无飘渺的汪洋仙境要来得实在得多。
只是大宗师境界一直以来都是亿万人难跃其槛的天门。
据有文字记载,去闯剑冢之人,百年来不过就是廖廖五人。
孟珺桐知晓此事后还问过项铭,当初那位白水城城主兰宁是不是有去闯过剑冢。
结果自然是没有去过,如果当时的兰宁手中有一件神兵,且不要说是神兵,就是一件能够与霸胜刀品质一般的霸道兵器,那一战,孟珺桐他们也绝不会有半点的胜算。
每个去挑战剑冢之人,只有一次的机会,如果是失败,那么这个机缘便与你擦身而过,此生与剑冢神兵再也无缘。
所以即使是成功进入大宗师的境界,许多武者也会努力稳固修为,甚至在更上一层楼后,再去进行这次挑战,以确保能够获得一件神兵传承。
兰宁是以那种不入流的邪道方式步入大宗师境界,根基原本就是虚浮不稳,再加上多年来始终也就是徘徊在大宗师的初境边缘,无论他如何采补,也再难精进,哪还有胆量去冲剑冢,能够勉强保住自己一方大宗师的威名就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了。
“也就是说,如今的大宗师里,还不曾有一位女子宗师喽?”孟珺桐问道。
项铭想了想摇头说道:“在东越有一个氏族,名为宫氏一族。上一代的家主便是女子,江湖人称宫九姑娘,她是有籍在册的一位女子大宗师,且是三十五岁时便破境,算是二十年前那个时代最闪亮的江湖传奇吧。”
“二十年前,”孟珺桐伸手摸了摸下巴:“三十五岁,又过了二十年,那位宫九姑娘,应该已经是宫九奶奶吧。”
项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话叫东越宫家的人听到了,非得拔剑不可。”
孟珺桐耸了耸肩:“那她可曾去了剑冢?”
项铭摇了摇头:“那位宫九姑娘选择了另外一条道,去了海外寻仙,据说她想要寻访一种起死回生的仙法,来救自己的爱侣。”
孟珺桐咋舌,虽然听着像是个很老套的故事,但是不得不说,凡人对于生死的执着,有的时候丝毫不会比方外求长生之人少。
只是这世上又哪里有真正的长生不死,至于起死回生,更是有违天伦的大逆,世间怎么可能会有如此术法。
两人说话间,便是已经远远能够瞧到那座齐国大城,碧旬城。
光是远远望望那高耸的城门楼子,便可知道这座城与先前他们一路过来的北方城镇完全不同。
“你说那位女剑客是隐居?这隐居不该都是找些深山野林嘛,可眼下这座碧旬城,怕是有不下十万户的居民吧。”
项铭却是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能够匿身于这茫茫人海之中,才是真正的隐世。”
两人说话就已经准备进城去,忽然不远处的路旁有一道白衣身影吸引住了项铭的目光。
项铭止住脚步,微微张大嘴巴望向那人。
孟珺桐走出几步,见项铭没有跟上,转头好奇得望着他,却听项铭低低喊出了两个字:“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