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贞果然不领倾染染的情,“这样的话,恐怕是我要对你说才对吧?我现在还在想,到底要怎么称呼你呢?如果是叫长嫂的话,不会尴尬吗?我的大兄长根本就不喜欢你呢!不过看起来你好像一点也不介意。当然这也没有什么,也跟我无关。只要你马上放弃关于你手中那东西的打算,我还可以像之前那样不管你们之间的事情。就是说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
“要真正找到那个人,路还长着呢!”倾染染就像是没有听出她话里的嘲讽一样,继续和蔼的神色,“这些幼蛾的动作很慢,我们又不能像无忧女差那样放成年的大蛾,所以今夜注定会找不到结果。由我来先替郡主,明夜大概出结果的时候,我们再各自查找。郡主觉得怎么样?”
旖贞毫无兴趣的注视着她的眼睛,“你说这句话的意思,是想将战火引到女差身上吗?让我上她那里抢大蛾子,然后趁我们争老的空档,你独独抢了先机?”说完,她紧紧抿起唇来,心里很是恼火这个倾染染目中无人,还拿她当小孩子来骗。她可是个想要做大事的人,怎么能,随便让一个异族女子来寻开心。想完更加气得咬牙。
倾染染看到旖贞因为生气而胀红的脸色,隐约觉得,她想让她当小孩子骗的想法,有些使用不当了,然后,一种近似于恐惧的感觉,就那样悄悄的爬上了心头。无忧那边使用的飞蛾成虫,速度本来就快,而且还是更加的光明正大,不会像她们这样故意绕些远路的情况下,要是再因为这些无谓的事,耽搁下去,恐怕就要真的落于人后了。不过,如何对付一个还是尤其还是一个骄傲的小孩子,从来只攻诗书的她,真的是没有一点儿咒念。
旖贞看倾染染陷入沉默,久久不能自拔,跟她的对峙已经有些意兴阑珊,再仰头看看星月轨迹,知道要是再拖下去时间更来不及了,此时心中只想在无旁骛的寻找那夜荧之粉最后的现身之地,可是既然撵不了这个倾染染,也就由了她,但最好是自己能给她做一些手脚,让她根本不能在跟着自己一起寻找。然后目光很快落到那些被装在瓶子之中剩余的幼蛾身上。
此时此刻,这些家伙就像是倾染染的眼睛,也像是她们的鼻子。她该毁了它们的,
打定了主意,旖贞和缓了一下面色,再看向倾染染,“不过你说的今夜会央帮我寻找,得到了结果也会跟我共同分享是真的吗?”
原本陷入沉思之中一直找不到好办法的倾染染对她这个贸然的提问惊得回神,然后听出她的妥协之意,有些惊奇,因为两者的变化太过迅疾。
还没有想出要如何对待旖贞这个转变。旖贞已经轻步走到了她面前来,目光轻轻地落在她眼睛上,然后再一直向下,柔柔的看了一眼她握在手中那透明萨珊玻璃器中受困的幼蛾上上下下的飞动不停的样子,再然后极其出乎倾染染意料的伸手将那个打翻在地,却看也不看那些破碎犹如天上星辰的细碎玻璃器屑,以及那些被打破牢笼,四单奔逃的飞蛾,只是定定的,看着倾染染的眼睛,“不是要做出温柔贤惠爱屋及乌的样子来吗?这样的时刻才是最好的检验时刻。温柔贤惠的长嫂在这种时候都会一笑置之,所以,现在也跟刚刚一样,保持住那温柔的笑意吧!我早说过,让你不要去,现在这种阻止你该听懂,我是认真的了吧?”
倾染染简直是不能置信的看着那萨珊玻璃器在地面上破碎开来之后,被她视若珍宝的飞蛾全部四散逃开。她慢慢的蹲下身想要用手,收拢起那些还没有来得及飞高的幼蛾。可试了几次都完全失败,一只都没有抓到。
还来不及感伤,她已经想到这些幼蛾会飞向有夜莹之粉的方向,所以,提起裙角想要向那个方向追去。刚刚站起来,还没来得及站稳身子,就被旖贞狠狠的推坐在那滩碎玻璃上面,“嗯,总算能省一些幼蛾了,真正的地点是那个方向吧。刚刚我还想着,如果要一直到达那人面前,玻璃器里的这点幼蛾数量上也许会有些欠缺,不过若是加上了长嫂这些,可能效果就会大不一样。哎哟哟,长嫂手受伤了吗?怎么这么不是时候呢?赶快去看手吧,不是想要讨好我大兄长的吗?手上若是留了疤痕可就于讨好不利了呢!去追那些飞蛾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做吧,本来也不应该劳动长嫂大驾的。”
跟在倾染染身后的婢子,见自家郡主被推倒落地时用来支撑身体的手,狠狠地按在了那些破碎的玻璃屑之上,就尖叫了一声,倾染染只觉手心一阵刺痛,再看时,果然有鲜红色的血液从那白嫩手掌之下蜿蜒的流出来。
看到这一切的旖贞无动于衷的瞧了一眼倾染染被婢子正检查伤势的手心,一片血肉模糊,“很痛,就会记得严谨了吧!这府里的事,不是什么你都能参与的,尤其是这些坏事,为了不坏了我大兄长的名头,你还是不要跟我争了。因为注定也是争不过我的,又何苦多此一举。”说完这些话,转身向那些飞蛾集成群的方向跑去。转眼之间消失在幽幽夜色之中。
倾染染身边的婢子已经在抽泣,“旖贞郡主怎么能这么对待主子?咱们去大公主殿下面前告她的状吧!”
“看清楚他们向什么方向去了吗?你这就追上他们!”倾染染变得有些空茫的眼神忽然灵动起来。婢子有些吃惊的看着倾染染,“可主子手上的伤不能再拖了,拖的久了可能会落下疤痕。”
听疤痕二字,倾染染才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低头看了一眼掌心的伤口,“嗯,我会赶快回去包扎的,你就去追上她们,再晚了,可就真的追不上了。”婢子还想对着他的伤口犹豫,倾染染已经像没有什么似的,重重地握合手心,“这点小伤没有什么。”然后移过郑重的目光,定定的看向婢子。
小婢子追随她多年,看见她用力抿紧的唇角以及,全身上下透露出来的郑重,再不敢犹豫什么,直接向那夜色中追去。等那个身影也消失在夜色之中,手心上的痛如同团团的烈火一般全部涌上心头,逼得她痛苦的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