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倾城随着纳兰如墨一番转悠下来,将所有的考题看得分明,无非是一些在特定条件下作诗一首,又或者是以诗为纽带抒发情感与感悟。
她不禁觉得奇怪,这些都挺简单的呀!
为什么这些所谓的才子佳人及耳挠腮想不出来?
其实,不是他们想不出来。而是,监考的考官要求太过严苛。
每一个考点一直没有找到一位能作出符合考官心意的诗句,这都距开始都好一阵子,愣是被考官否定了绝大多数的答案,整得大伙儿全都垂头散气不敢上前。
并不是每一人都和舞倾城一样接受过二十一世纪的教育洗礼,更有教育界将中华上下几千年的各色诗句做整理,汇编成课堂教才。
再说,现代化的时空里,电子化产品不胜枚举,电脑更是几为方便。足不出户也能了解天下事,晓听世间百态。只要随便在键盘上轻轻几下点击,想要的资料立刻显示在电脑屏幕上。
舞倾城时常坐在电脑桌前写作,需要查阅的资料便有许多,再加上她记性十分好,常常看过几遍,东西就牢牢记在脑海,久而久之她脑海里的知识量汇集得非常之多。
现在,她眼前这些个题目对于她来讲,简直是小儿科!
这就是古今的差距,各有利弊,各有千秋,不能一概而论!
“城儿,不懂吗?没关心!我带你去别的院子走走,可好?”
纳兰如墨见舞倾城将其余的考点全看完之后,却一直默不作声,低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以为她作答不出来,便想着宽慰她。
“啊?不去!不去!”
“那你……”纳兰如墨怕伤了她的自尊,欲言又止道。
舞倾城见纳兰如墨的样子,心下了然,嫣然一笑问:“墨哥哥,谁说我不懂的?”
“啊?”
她懂?
难道……
城儿到底要给他多少惊喜?
“舞大小姐,你知道?”冯学良挤到二人中间,腆着脸问。
这小丫头一路看下来,默不作声的害他以为她知难而退,没想到她竟然懂?能对得了多少?
可她到底能说出什么样的答案来,关于这一点他还是相当的期待。
见舞倾城点点头,冯学良眼珠子转几转吩咐一旁的下人,去将其他几位大人全请过来,还特别嘱咐下人让大人们记得把题目给带过来。
没一会的功夫,来了几位朝廷委派的考官,他们全一同将写着考题的题纸摊开,园内众人全都拒了过来,有人将题目一一念了出来。
“请以思念家乡为题,作诗一首!”
“请以春雨为题,作诗一首!”
“请以百姓田间劳作为题,作诗一首!”
“请以春柳为题,作诗一首!”
冯学良笑眯眯的看着舞倾城,问:“舞大小姐,这些……你可作答得出?”
“思念家乡?”舞倾城抿嘴一笑,暗道:这些小学就学过,刚刚不想说话是因为太过震惊,这么简单的诗句居然没有人先回答出来,让她错愕不已,一时忘了反应而已。
她做到一边的凳子上,拿起毛笔,蘸了蘸墨水,写到:
窗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
低头思故乡。
“城儿,你这首诗将远在他乡夜晚孤寂思乡的情感,表达得十分贴切!”纳兰如墨见舞倾城写完,认真的默读一遍,嘴角含笑的称赞道。
“妙!妙!实在是妙!”
站在她身旁的冯学良一拍掌,一脸笑意,连连称赞。
“冯大人说得是!确实贴切!”
“下官也是这么认为!着舞丞相之女果然不同凡响!”
“正是!正是!”
“想不到她如此小小年纪,才情这样好?真让人大开眼见!”
围在冯学良身后的几位考官,见冯大人神情激动,感叹的话刚一落,纷纷伸长脖子往里瞧。在看到舞倾城所写的诗句时,冥想了一会,各个点头附和着面前冯学良的话。
更甚者心里忍不住嘀咕,想不到他们天启国的舞丞相这么厉害,教导出来的千金才情如此之高,让人不得不心声叹服之意。
嗨……
可是为何她不是自家闺女呢?
有这样的闺女,太给当爹的长脸,说出去脸上都有光!
聚贤楼一处场地较大的院子内,几位朝廷委派的考官刚一发表完毕,人群中渐渐传来众人的交谈声,所围绕的话题只有一人,舞倾城!
“哇!你们瞧见了没,舞家大小姐才刚刚看完题目,一坐下就提笔将诗句写了下来,她要不要这么强大啊?这让我们这些个自命不凡的各地才子,还有什么脸面?”
人群里,一名长相还算逸俊的男子失神大叫出来,他表情震惊,双眼睁得浑圆,话刚一说完愣愣的长大着嘴,一副破受打击的挫败样。
虽说,此人只不过是在陈述事实。可是,在他周身的那些男男女女却并不买他的账,全部愤怒的瞪着他,好似他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一般。
“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心里知道就好,说出来干啥?想丢脸吗?自己去!别扯上我们!”
“就是!还傻兮兮的说得那么大声,你好意思,我们都替你难为情!”
“被一位小女孩比下去光荣啊?瞎叫唤个啥?蠢蛋一个!”
“就是!蠢死了!”
“猪头!”
“傻蛋!”
“混球!”
……
男子缩缩脖子,低头不语,一副被欺凌的小媳妇样,似乎让人瞧着心酸酸。
可是,场内却没有一人同情他,谁让他犯了众怒,活该!
俗话说:众怒难犯!
谁会吃饱了撑的去替他求情,没准会一道被人骂了去!
人群中有一位身穿红衣的女子,她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隐藏在人群里默不作声。
当她听到一旁人们的议论时,抬起了头露出一张精致妆容的脸蛋,此刻正极为不削的撇撇嘴,朝舞倾城的方向望了过去。
最终,她的目光落在纳兰如墨的身上,眼神立刻变得柔情似水,面若桃花,含羞带怯。
舞倾城将众人的话全都听在耳里,不由得嘴角直抽搐,他们这样至于吗?
若是让他们知道,她在二十一世纪自小喜欢诗词歌赋这些,而且,她读过的背过的诗词那是海量的,他们会不会郁闷得想要集体自杀?
嗯……
极有可能!
毕竟,他们之间的起点不一样,她所传承的中华上下五千年知识的沉淀。而这个时空的人们,却自小上的是私塾,且大多只有男子去上学。
至于,为何没有女子?
原因很简单,古代奉行的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再这样大体趋势的影响之下,女子自然不私塾做学问的居多学来的!
话说回来,这些诗词确实是她窃瓢了古人的杰作。
阿弥陀佛!
有错莫怪!有错莫怪!
因此,听着他们的夸赞,舞倾城还真真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
正因为错位的时空,才铸就了舞倾城传奇的一生,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舞倾城摇头轻叹一口气,抬笔就要往下继续写。
而身旁一直以保者自居的纳兰如墨,自始至终不去理会众人的议论,甚至,那些含情脉脉落在他身上的眼神,他也一并忽视。
直到纳兰如墨见舞倾城略略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以为她没有想到其它的诗句,连忙上前安慰道:“城儿,怎么了?不懂没关系!咱们不答也罢!”
“……”
舞倾城疑惑的抬起头,轻咬笔杆,看着纳兰如墨眼里的忧色,略微一愣,随即摇头轻笑。
嗯?
不懂?
她有这么差吗?
只不过是在感叹人群众人的喧嚣,无奈而已!
哎!哎!哎!
怎么看在他的眼里就成了想不出答案,不懂了?
嗨……
墨哥哥,人家不但都懂,还能说出一大堆你们这个时空没有听过的诗词,怕就怕到时候一股脑儿全说出来,你们会以为是打从那儿冒出来的妖孽,联手将她给灭了也说不定!
还是一点一点来吧!
循序渐进的好,别把大家伙吓出心脏病来!
舞倾城抬笔的手一顿,抬头望着纳兰如墨莞尔一笑,说:“墨哥哥,你不相信城儿吗?”
“不是!”
纳兰如墨亲昵的为舞倾城挽起耳边散落的发丝,面带笑容的解释道:“只是怕你烦!”
“呵呵!墨哥哥,既然城儿有胆量坐在这里,便是已经有所应对。所以,墨哥哥,你就不要担心啦!好好的瞧着!城儿是怎么样将才女的称号拿到手,到时候你答应人家的奖励,可不能忘呦!”
“好!自当说到做到!”
“嘿嘿!墨哥哥,你等着瞧好吧!”
舞倾城低头抬笔写第二首诗,上书: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野劲云俱黑,江船火独眠。
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纳兰如墨愣了愣,随即嘴角噙着一抹笑,城儿整首诗句字里行间,将春雨描写的细致入微,意义深远,耐人寻味。
好诗!
众人一看不由为此女深深折服,小小年纪竟在诗词方面有此等领悟?
不管是几位人到中年位高权重的朝臣,还是前来应会的各地公子小姐,皆为舞倾城叹服。
若说她适才的前面几首诗,已经让他们不由的心生敬意,也许人群中还有几人会不服,那么这会儿即便是那几位心高气傲的各地才子,也汗颜的低下自己倔强的头。
不服不行!
舞倾城实在太过强悍!
“哎!大哥,你看看城儿,不试不知道,她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我还以为她只会胡闹逗弄人呢!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厉害!”
舞浩清见舞倾城作出来的诗,默默念了一遍,觉得此诗上佳,是不可多得的佳作。于是,他勾着舞浩泽的肩头,一边望着自己的妹妹,一边打趣道。
“嗯!这也大大出乎我的意料!”舞浩泽点点头附和。
“大哥,浩清,你们觉不觉得若是爹爹知道城儿这般给他长脸,会不会晚上睡着也能乐醒过来?呵呵……”
舞浩明刚一将舞耀宗知晓舞倾城今日的所作所为时,可能预见的场景,他先被自个儿预想的事情给乐得大笑出声。
“呃!我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
“扑哧!二哥,你真逗!不过若真是如此,那一定会相当精彩!”
“呵呵!谁说不是呢?”舞浩明点点头,一脸期待的表情。
远在丞相府里的舞耀宗,看家里的四个孩子都出门去参加才子佳人会,抬头望了望天空,日头正好,邀约谢芷兰到花园的凉亭中喝茶聊天去。
才子佳人大会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时,他这和谢芷兰手挽着手,一路谈笑风生的往花园走去。在他们身后跟着几位丫鬟,她们手里拿着几个食盒,一看便知是零嘴。
舞耀宗在一边往花园走的时候,一边心里正纳闷,时不时拿手掏掏耳朵,揉揉鼻子,暗想:这大白天的是谁老是这么惦记他,总是打喷嚏打个没完没了的?
不管是谁,害他耳朵和鼻子这么痒,最好不要让他知道,否则……
哼哼!
过了好一会儿,舞耀宗正和谢芷兰品着香茗,吃着手里的桂花糕。鼻子却越来越痒,起先他也不在意,以为过一会儿就没事。
可谁知,就在他刚咬下一口桂花糕,在嘴里嚼啊嚼,呡上一口香茗。
突然,他觉得鼻子里奇痒难耐,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啊咻!
霎时间,一团团活着口水和茶香的白色碎屑喷射而出。
时间仿佛按下暂停键,花园里凉亭下,丫鬟和小厮神色各异,表情极为扭曲。
啪叽!
一坨白色糊糊的液体从谢芷兰的鼻头滴落,落在她的抹胸上,随着重力原则的影响之下,它一路往下划出一道黏糊糊的轨道。
最终,它停留在谢芷兰的腰带处,逐渐蕴开,似一朵盛开的白梨花,显得格外醒目。
一阵错愕之后,谢芷兰的脸部肌肉剧烈跳动起来,殷虹的双唇哆哆嗦嗦的颤抖,憋红了俏脸,双目如剑般直射坐在她面前的罪魁祸首,舞耀宗!
“舞耀宗!”
腾然,花园里一声怒吼响彻云霄,惊得停歇在附近的小鸟,拍打着翅膀四散逃命。
闻声而来的下人们跑了过来,瞧见此情此景,全都面部扭曲,浑身颤抖,一副将要憋坏的神情。
他们忍不住在心里为自家老爷祈祷,希望老爷此次能够不被揍得太惨!
嗨……
老爷啊!
该怎么说你才好呢?
你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夫人?
老爷啊!
你是不是觉得小姐没在府里闹腾,忽而觉得府里的日子太过清净,想要给咱们这些个下人找些茶余饭后的谈资啊?
嗨……
老爷,你老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