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忆没出声,只是抬起了自己的左手。
围观的人一愣,还未闹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见一阵炫目亮光从男子的手中飞出,然后载着他乘风而去。
“原来是仙灵界的人。”
“难怪呢,长这么好看。”
“花痴了你?长那么好看就能在人多的地方御剑飞行啊?”
“就是就是,亏得我们见识广,要是那些没见过的,保不齐又得闹一出神神鬼鬼的传闻。”
“你瞎操什么心,他们犯错还有卷宗仙门管着呢?要我说,这么多仙门还是卷宗仙门跟咱们人界最亲近。”
“说的是,等着看好戏吧。”
……
君忆用生平最快的速度赶回青云山。过长生殿,直接去了青尘那里。
房门虚掩着,他未打动风无为,放轻脚步进了内室。
一眼望去,青尘还躺在床榻上,照看她的风无为趴在床沿。
君忆第一眼没看到天机,心想风无为还算谨慎,待走近一看,才知天机躺在枕头边也在睡觉。
不对!
不可能两人同时都睡着了。
君忆心中警铃大作,抬手去拍风无为,“无为,醒来。”
风无为方才睡着,烦躁的抬手胡乱一挥,“别吵!”
闻言,君忆长眉一挑,眸底风雷将聚。
有杀气!
风无为一息间清醒,尚未收回的手凝力挥出,“千尾,穿心!”
喝声起落间,天机弹身坐起,手中法阵做到一半忽而停住,好整以暇的一手托腮看戏。
风无为是真累糊涂了。
且不说他已经把千尾送给了青尘,就算没送,能杀到长生殿还能自若的站着释放杀气的人,恐怕也不是千尾能干掉的。
“闹够了吗?”
“师…师兄?”
君忆面目含锐,显然以为是风无为的恶作剧。
风无为一脸懵逼,以为师兄生气自己不该对他出手,连忙解释,“师兄莫生气,我还以为是什么歹人呢。”
“这里是长生殿。”
“我知晓啊,正因为如此我才出杀招嘛,幸好千尾不在我手上,呵呵……”
说的好像千尾在他手上就能伤他一样!
君忆气沉丹田,懒得搭理他。
“青尘好些了吗?”
“好了。”
“好了?”
“啊,好了。”
这是个值得高兴的好消息。
但君忆却没有表露出欣喜之色,因他不知风无为说的好了,是不是如自己所想的那种好了。
“师兄?你怎么不高兴?”
“我……要高兴吗?”
“青尘好了难道不该高兴吗?”风无为看着他,眼光怪异,“师兄,你莫不是……被人敲坏脑子了吧?”
三尊真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君忆很想非常想实战演示一下什么叫敲坏了脑子,但他还是忍住了。
“青尘好了?”
“嗯,好了。”风无为见师兄居然能忍住不动手,就开始邀功,“我呀,为了照顾小师妹不眠不休,吃了上顿没下顿,累得我是衣带渐宽人消瘦啊。”
他这话一说出口,君忆明白了,他是盯上自己给青尘买的果干了!
君忆望着臂弯里一大包的果干,转头迎上风无为满含期待的目光,神色柔和的送了他一个字。
“滚!”
可怜衣带渐宽人消瘦的三尊,捂着心口笑眯眯地滚出长生殿后,方才明白师兄为何会神色柔和。
原来他不是疼自己,是怕吵醒了青尘?
知晓真相后,三尊望着君忆所在的位置,对着那个方向大声喊着,“被偷衣裳的,你心口的那颗痣被人惦记很久了哟!”
喊完,他一溜烟跑去玉衡殿。
这一喊,声势浩大,掺合了灵力的声音顺着山风飘荡,从长生殿飘到玉衡殿,又从玉衡殿转去了乘风殿,再从乘风殿顺势而下飘向了外院……
君忆的脸黑如锅底。
被喊声吵醒的青尘,瞳眸黑的放光,那光里些许戏谑些许疑问。
原来被偷衣裳的人是他?
青尘盘坐在榻上,以手支着下颌,语气意味不明,“心口上的那颗痣?被人惦记了好久?你的心口上真的…有颗痣?”
君忆看着她不说话。
“那…惦记你的人是谁?”
君忆仍旧不语,心下奇怪这种感觉怎么像偷腥的猫被抓了现行?
“你怎么不说话?”
“没什么……”
“我才不信呢,你不说我就猜猜看,是……”
“来,张嘴。”
“啊?张嘴做什么?你别想岔开话题。”
“药。”君忆指尖捏着灵丹递到她嘴边。
镇山灵丹?他去过苍山了?
青尘神情愕然,心里百感交集,他怎么能为了她做那种事?
“青尘?”
“神仙花……你怎么能……”
君忆却装作听不懂她说什么,又将药丸往前推了推。
青尘拗不过他,伸手接过药丸递到嘴边,复又停下,“我吞不下,你能给我倒杯水吗?”
正在这时,脑中传来天机的质问声,“你又作妖?”
“别坏我的事,不然我饶不了你!”青尘威胁他。
天机才不愿多管闲事,立即闭嘴。
青尘将药丸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味道跟伏魔花香气一模一样,她不知君忆闻出来没有,既然这药的引子是伏魔花那就好办了。
待君忆端着水过来,青尘故作虚弱的靠向床头。
“又不舒服了?”
青尘想让他再靠近一些,便没有出声。
君忆立即放下手里的茶杯,俯身靠近青尘。
就这千钧一发间,青尘突然弹身坐直反压制君忆迫他向后倒去。
君忆怕伤着她,边撤灵力边往后倒,眼见她越压越低,忍不住开口了。
就是现在。
青尘将捏在指尖的药丸塞进他微张的口中,又极快的用手指抵住他的唇,避免他吐出药丸。
“吞下去!”
君忆眼中掠过惊诧,弯成拱桥的劲腰蓄力一弹,只是在将起未起的时候,青尘按在他唇上的手指用力强捺,又把他压了回去。
他做这些动作的时候本就憋着一口气,一口气松懈后,口中的药丸顺着喉结滚动,顺势入腹。
青尘紧盯着滚动了几次的喉结,确定他已经吞下药丸,这才移开自己的手指,若有所思的嘀咕,“得想个简单的办法。”
君忆慢慢坐起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那神情活像被欺负的小媳妇。
“我只是喂颗药丸而已,你这表情怎么好似被我下药了一样?”青尘戏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