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楚王跟上官寻一起弄了那么一出,这有弄来了不少粮食,足够坚持数日。而上官寻也亲自带着人去勘测河道,召集有经验的工匠,一起商量最合理的治理水患的措施。
而楚玥安与上官颜还是在给灾民看病,前几日的病人很多,三日后治愈的人已经不少,排队的人减少了很多,眼见着这赈灾是有了初步的效果。
“殿下,你这是干嘛?”楚玥安瞧着蹲在地上给炉子扇火的宇文景怀无奈的问道。
宇文景怀白皙的脸色沾了些黑色的脏痕,笑得一脸灿烂:“煎药啊,看你们这么忙,本王也想要为你们做些事情。”
“殿下快些起来吧,你若是受伤了,我们又得围着你团团转了。”楚玥安坐在凳子上笑道,倒了碗水,“先过来,喝水吧。”
宇文景怀将蒲扇插在后面的衣领,笑呵呵的朝着楚玥安跑过来,端起水便是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李兄亲自倒的水,还真是格外的香甜呢。”
“别贫嘴了,你回去歇着吧,这些事情交给他们去做就行了。”楚玥安浅笑道,“其实,你做的事情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料了,我代替这里的百姓谢谢你。”
宇文景怀冲着楚玥安傻乐:“有没有对本王改观一些?有没有觉得本王特别的英武?有没有不那么讨厌……我了?”
最后一句话他问的小心翼翼的,楚玥安心中微微叹了口气,用衣袖擦了擦他脸色的灰尘,淡淡道:“我早就知道殿下不是纨绔,而是心中有沟壑之人,只是你能够将你的手腕用到灾民的身上,还是让我出乎意料的。这里没什么其他的事情,你回京城去吧。”
“这么着急赶本王走?”宇文景怀挑眉轻轻的笑了笑,“李兄还在这里呢,本王怎么能够走呢?你看这里的病人也差不多了,你跟本王一起回京好吗?”
“我是来帮忙的,上官兄妹还在呢,我自然是不能够走的。”楚玥安说道,“殿下想留下便是留下,希望殿下不要碍我的事情就好。”
两人正说着,随风入内禀报道:“殿下,孙大人入城了,这会儿应该去了府衙。”
楚玥安的眼睛闪过一抹冷意,这厮终于来了。
宇文景怀瞧着楚玥安一眼,眉头轻轻的皱了一下,随后点头道:“知道了。”
“我有些累了,先回房间了。”楚玥安起身离开。
宇文景怀看着她的背影,目光之中流露着些许的忧虑。
“既然表舅来了,咱们也应该去打个招呼的。”宇文景怀将后衣领的蒲扇取了下来,“走着。”
府衙内,只见着杨大人正在殷勤的伺候着两人,一个是孙良朋,一个便是州牧杜费。
“实在是没有想到孙大人以杜大人会一起来到清河县。”杨大人弯着腰谄媚的笑着,“你们一来啊,这灾区的灾民那就是看到了救星啊,也是他们命不该绝,能够遇到你们二位。”
“现在的灾情如何了啊?”孙良朋一边喝着茶一边问道,“本官在路上耽误了些许时日,没有出什么问题吧?”
“没有,没有!”杨大人急忙说道,“虽然粮仓的粮食短缺,但是当地的官员以及富户门积极的将家中多余的粮食都捐了出来,让灾民平安的度过了这么些时日。”
“你做的不错。”杜费赞赏道,“没有辜负本官对你的信任。”
“下官是大人一手提拔的,自然是应该将此事做好,不让大人失望的。”杨大人恭谨的说道。
孙良朋故意在路上迟了这么些时日,就是想要杀一杀上官寻的威风,让他有求于自己,派人央求自己早日赶来这清河县,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居然被他们这么解决了,他早就在路上得到消息了,这件事情能够被解决还是他的好侄儿宇文景怀的功劳呢。
这个臭小子,京城不好好的待着,跑来这里添什么乱。
“上官大人现在在何处?本王来了,他为何不来见本官?”孙良朋问道。
“下官也不知道上官大人现在在何处呢,他可是个大忙人啊,每日都要出去也不处理相关的政务,也不知道出去做什么。”杨大人笑了笑,“不过想必也是跟灾情有关吧。”
“楚王呢?”孙良朋又问道。
“殿下眼下不在府衙内,他与上官寻大人走得非常的近,这会儿只怕是又混在了灾民当中呢!”杨大人笑了笑,“这位殿下与传闻中的可是不太一样啊。”
说话间,一个官差便是跑了进来禀报道:“启禀三位大人,楚王殿下过来了。”
“哟,说曹操,曹操就到。”杜费放下茶杯,“我也正好瞧瞧,这位殿下与传闻当中的到底有何不同。”
杜费不怎么将这位****的纨绔王爷放在眼中的,虽然是天潢贵胄,可是毕竟手上没什么实权,不足为惧。
没一会儿便是见着宇文景怀款款而来,一袭黑衣,雍容华贵,眼神锋利,身子看上去有些孱弱,到底是天家的人,身上这股子的气魄还是有别于旁人。
这是杜费头回子见到宇文景怀,眸子稍微眯了一下,他看人想来很准,这位殿下果然不似传闻,想来也是位有城府有手段的狠角色,当下便是收起了胸中轻蔑之气。
孙良朋也觉得眼前的宇文景怀与他平日里面见到的有些不太一样,往日里面的楚王那是浑身纨绔气息,没个正形,今日瞧着却是多了一些深不可测的威严来了,叫他心中微微一顿,端的生出了一些不好的预感来。
“见过楚王殿下。”三人起身见礼。
“都是自己人,就别客气了。”宇文景怀在上首坐下,“表舅这一路押送粮款过来,实在是辛苦了。”
他又瞧了一眼杜费,眉头微微一抬,笑道:“这位大人器宇不凡,应该就是杜费杜大人吧?”
杜费急忙拱手:“正是下官,殿下驾临清河县,下官本应该前来拜见的,只是路上不放心孙大人一个人押送粮款,怕出了什么闪失,便是一路护送,忽而现在才给殿下请安,殿下请勿见怪。”
“你是为了公事嘛,本王怎么会怪罪你呢!”宇文景怀笑了笑,“表舅啊,你这一路倒是风尘仆仆风吹日晒啊,你瞧瞧你,都瘦了!这一次赈灾回去,表舅据绝对是居功至伟啊!”
宇文景怀说话的时候语气真诚,倒是叫孙良朋分不清楚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在讽刺,只好谦虚的回道:“我不过是做了力所能及的小事罢了,这大功劳还是上官大人才是,我可不敢与他挣功啊!”
“表舅这些粮款若是迟迟不来,这些灾民全部都饿死了,他还赈什么灾啊,回去之后那就是个死字,说起来舅舅还救了他一命呢!”宇文景怀浅浅一笑,“所以表舅你不必自谦的。”
这小子说话真真假假的,孙良朋不想跟他扯这个话题,便是问道:“不过殿下来这里做什么?”
“无聊。”宇文景怀说道,“本王在京城实在是太无聊了,所以就想要外出走走,在路上呢遇到了上官寻,寻思着这赈灾应该很好玩吧,所以就跟来了!皇祖母常说我不思民间疾苦,这一次倒也来对了,见识到了很多,回去之后可以好好跟皇祖母说说本王的所见所闻了。”
这番话让杨大人那是心惊肉跳啊,急忙笑道:“若是有伺候不周的地方,还望殿下能够海涵啊,这太后面前……”
这些话自然是宇文景怀故意说给众人听的,包括他一改平日的懒散,将威严露了出来,就是不希望这些人在上官寻专心赈灾的时候捣乱,也不希望他们中饱私囊贪污粮款,所以希望能够以自己的身份镇一下他们。
“你们做的好的的地方本王自然是会太后面前替你美言的的,你且放心就是了。”宇文景怀说道。
杨大人垂眸擦了擦汗:“谢殿下。”
孙良朋摆起作为表叔的款来:“殿下,这里是灾区,大家都有正事要做,你且不要给大家添麻烦才是,若是适应不了这里,及早回京城去吧。”
“表叔,这话就不对了,本王可以在尽自己的全力赈灾,可没有给任何人添麻烦啊。”宇文景怀笑道,“不过眼下灾情已经得到了基本的控制,过些时日也是要准备回去了,免得母妃为我担心呢。”
客栈内。
楚玥安坐在镜子前面,这孙良朋终于来了清河县,他身边的太监上一次被自己的重创想来还在疗伤不会跟来的,那么在这里便是杀了他为兄长报仇的好机会,只是宇文景怀颇为碍手碍脚。
其实,这些日子,她已经想好了对策,只要宇文景怀不捣乱,想要杀他,便是易如反掌,她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换下,换上了一副新的人皮面具,这一幅新的面孔,比原来的更为俊秀。
这个时候,采星入内伺候,瞧着镜子前面的楚玥安,说道:“公子,吃东西了。”
楚玥安转过身来,这一次她没有再大呼小叫了,而是疑惑的问道:“小姐?”
楚玥安微微勾唇,笑道:“这回子你倒是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