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的氛围已经很是尴尬,突然被蓝祎这么点名的秦素素也是不知所以,她和蓝祎之间……除了见过两次面,看到了蓝祎几次不冷不热的脸,他竟然还会有事情要找她?
“知道是你想找个借口留下来,可也别找我行不行啊?”秦素素简直觉得头皮发麻,一股莫名的尴尬在心中油然升起,她不住地祈祷,蓝祎不要叫她太难看才好。
“蓝祎,你最好给我说出点儿什么正经事儿来,否则我绝对不会饶了你!”封遥岂会不明白蓝祎的缓兵之计,可她还是给了他一个机会。
“正经不正经的,这只有秦姑娘才能做判断,你可没有资格说。”说着,蓝祎起身来到了秦素素的身后,顿时间,秦素素有种如芒在背,如鲠在喉的感觉,她一双眼睛颤巍巍地看向了封遥,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仿佛在警告她,千万不要给蓝祎什么机会。秦素素又惶惑地转过头去,蓝祎那满是诚挚的眼神也丝毫没有任何的躲闪,秦素素战战兢兢地起身道,“那个……蓝公子……真不知道你今天找我还有话说……”秦素素忍下去的半句则是,要是知道的话,打死我也不会来这儿凑热闹。一整天都已经心神不宁了,没想到来到这里不但没有缓解半分,反倒更是如坐针毡了。
“秦姑娘,你不用那么紧张,跟我也不用那么客气,我只是有一点小事儿想要向秦姑娘求证而已,不是什么难事。你坐,她起开就好了。”蓝祎一手将秦素素按坐在了椅子上,一屁股则将旁边的封遥拱到了一边。
“姓蓝的,你不要太得寸进尺?”封遥一个趔趄看着蓝祎。
“姓蓝的?封遥姑娘不要这么没规没举才好。”蓝祎淡淡地飘出了一句,封遥顿时也哑口无言了起来。
“凭什么?凭什么我的座位让给你?”封遥瞪圆了眼珠子,一旁的冉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一起身道,“蓝公子,何必跟一个女孩子斤斤计较,坐我这里吧!”
“冉公子怎么说也是客人,怎么可能叫客人让座呢?这要传扬出去,岂不是坏了我的名声?”蓝祎撩了撩头上的发带道。
“呵呵,还你的名声?看来蓝公子对自己的名声还真是估计的太高了!我不跟你一般计较,你坐着,我站着。你有话快说!”眼看情况如此,封遥一咬牙站了起来,她双手掐腰站在秦素素的身后,放佛就是秦素素的贴身保镖。
“这……”秦素素觉得这个样子有些滑稽和可笑。
“姐姐,你就安心地坐着,他要是敢有什么坏主意,我第一个不饶他!”封遥在蓝祎的头顶上比划着,蓝祎根本不理会。
南风和小蝶此刻已经没有兴去关注蓝祎和封遥的斗嘴,或许不是没有兴趣,只是看得多了失去了好奇感。冉安则不同,他第一次看到封遥这样的女孩子,更何况还是对付蓝祎这样的人,所以,他从头到尾都给与了高度的关注,眼睛都没有离开过主角一分一毫。
“有什么事儿快说!”封遥催促道。
“我当然要说。”蓝祎瞟了一眼,深邃的眼神看向了有些惶恐的素素,认真严肃地道,“秦姑娘,我记得封遥和我说过,你有一把锁,和她的那个玉钥很配的,不知道这锁现在何处?能否拿出来叫我看上一看?”“喂!姓蓝的!那可是姐姐的一个秘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对一个姑娘家很不礼貌?”封遥大叫了起来,一个拳头捶在了蓝祎的背上,虽然有点儿疼,可蓝祎并不生气。
“你把人家的秘密说出来都没觉得不礼貌,我为什么就不能看一看呢?”蓝祎倒是丝毫不觉得愧疚。
“那我……我也不是……你……”封遥结巴了起来。
“怎么了?我只是好奇而已!”蓝祎一脸的无辜。
南风和小蝶也顿时都投来了诧异的目光,他们看着蓝祎,冉安虽然不知道这个锁啊钥啊的,可也不免好奇了起来。
一时间,秦素素成了大家的焦点,所有的人都在看着她,她的脸也一下子红了起来。
“你好奇就要别人难堪?”封遥不依不饶。
“没什么关系的,只是一个简陋的锁而已,蓝公子想看看便是了。”秦素素显然对蓝祎这样的提议也有些惊诧,可现在这个样子,她也只能伸手将挂在脖子上的那个锁递到了蓝祎的面前。
蓝祎双手接过了锁仔细地查看了起来,虽然这个东西她有听封遥说过,可今天却是第一次相见,显然眼前这个东西不是秦素素本人自谦,的确是太过简陋,除了大小和自己的那个玉钥相仿以外,不论是材质还是做工来看,都差着十万八千里。
“怎么样?看出什么了吗?要是没什么了,千万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封遥瞥了一眼。
瞬间,蓝祎有些失望,可又不能表现出来,他微微一笑道,“的确是冒犯了,还望秦姑娘包含!”
在场的人都似乎看出了蓝祎似有心事,南风更是猛地想起了什么,他也对那个锁投去了同样的关注,只不过结果和蓝祎差不多,这样的两个东西放在一处,的确看不出什么关联。
“没什么的,叫蓝公子见笑了。”素素接过了那个锁,封遥的玉钥她也是看过的,现在想想,估计这个蓝祎是对她的这个锁产生了什么误会罢了。
“秦姑娘过谦了,我也只是好奇封遥说过的话罢了。更何况,这个东西本身就是一个纪念,根本不能用什么材质做工来衡量。秦姑娘能把这个东西一直戴在身上,恐怕这个东西对秦姑娘也是有特殊意义的。蓝某冒犯了,还请秦姑娘海涵!”蓝祎不禁窘迫了起来。
“姐姐,别理他。有的人呢,这嘴上说得好听,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想的呢!”封遥拍了拍秦素素的肩膀,那个女子漠然一笑。
时光荏苒,关于自己生身父母的事情已经当然无存,仅有的记忆就是养父将自己卖到了凤雅斋,从此,她便过上了看人眼色的风尘生活。看惯了世间的冷眼,尝遍了世间的心酸,看够了人心的丑恶,唯有这把锁,始终相陪,成了秦素素对亲人仅有的念想,更成了她在这个世上孤苦无靠时候的寄托。
“没什么的,蓝公子说得句句在理,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秦素素朝着蓝祎点了点头。
“这个世上就是有些人,总自作聪明地误解别人的意思。”蓝祎冷嘲热讽起来。
“你说谁?”封遥立起了眼睛。
“怎么?难道我说得不对?”蓝祎瞥了一眼。
“对,蓝公子说得自是句句在理的。”封遥抱着肩膀道。
“怎么?看样子封遥姑娘是没有什么值得纪念的物件儿了?”蓝祎故意看向封遥的脖子,那上面隐约可见一根细线悬在脖间。
“有,当然有!意义还很重大呢,我一辈子都会铭记在心的!”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叫在场的人都忍俊不禁起来。
“有就行。不过这有的人呢,也不能光嘴上说说,这一辈子呢,说长不长,可说短也不短了,封遥姑娘可得遵守自己的承诺啊!”蓝祎道。
封遥没好眼色的白了一眼,“遵守,当然遵守!我现在把它摘下来就打算把它好好供奉起来。改日,我也找个锁匠,按照姐姐的这个样子和材质,做一个和姐姐一模一样的,然后我天天戴在身上!”
“你!……”蓝祎憋红了一张脸,愤然起身,“在下告辞!”
“蓝公子慢走,不送!”封遥朝着蓝祎的背影儿吐了吐舌头。
“封遥!你……”南风无奈地追了出去。
“切,走就走。”封遥有些失望地噘起了嘴巴。
“你啊!就这张嘴巴不饶人!”小蝶摇了摇头道。
“嫂子你怎么不说他?”封遥跺起脚来。
“都多大了,还像个孩子?”小蝶道。
“多大她也是个孩子。”秦素素缓缓地收起自己的锁链,刚要把它戴上,一直在一旁默默关注的萧拯走了过来,他也目不转睛地盯着秦素素手中的东西,那专注的神情像极了他思考时候的神色。
“爹,你这是怎么了?”封遥问道。
萧拯并没有理会封遥,他只是指着秦素素手中的物件儿问道,“姑娘,你这个东西……能否叫老夫看上一眼?”
众人都被如此的萧拯惊呆了,秦素素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她慌乱地点了点头道,“萧伯父想看看便是了。”
萧拯接过锁,上下左右前前后后地仔细地查看,深邃的眼神中闪现了某种激动却不易被查觉的光芒,他几乎是颤抖着声音问道,“你这锁……这锁是从哪儿来的?”
众人皆看向了秦素素,她有些尴尬起来。封遥道,“爹,你这是干嘛啊?都把姐姐给吓住了。不过关于姐姐这个锁呢,我可知道一些情况,等饭后,有空闲了,我亲自讲给爹爹听可好?”
一句话,萧拯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他把锁还给了秦素素连连点头道,“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