硼城,皇家酒楼,萧雅尘住处。
萧雅尘的小手还不打算放过刘凌风的手臂,铜铃似的大眼眨巴眨巴地盯着刘凌风帅得一塌糊涂的脸:“说啊,错在哪里?能拿出点认错的诚意不?”
刘凌风想逗萧雅尘:“能不能不要这么直白,这对不住你能记八百页棋谱的脑力,成人世界的解读靠的是想象与领悟……”
萧雅尘道:“一瞬间将自己拔高几岁,令尊令堂同意了么?”
“哥的心智已逾不惑!”刘凌风淡淡应道,“来,哥陪你下一局,你不是要肩挑联赛大梁了么?”
“你今日大老远跑来不会是跟我下棋这么简单吧!”
“跟你培养感情。”刘凌风紧盯着萧雅尘的双眸,不温不火地说道。
“什……什什么感情?”萧雅尘当场发懵。
“人与人之间的内心感觉、依赖感、好感等,像兄妹之间——”
“哦——”小雅尘作释然状,“二哥哥与雅尘那样——”
“也可以是你二哥哥与你含烟姐姐那样——”刘凌风碰上小雅尘质疑的眼神便转移话题,“好了不谈劳神的话题,来点轻松的,棋都摆好了,下一局,瞧瞧你的棋是否退了。”
小雅尘这才放开刘凌风,在茶几旁坐下,拿起了二路炮:“只下一局——”
小雅尘平了中炮,刘凌风上七路马;小雅尘上三路马,刘凌风平车……
二人才走两回合,萧雅尘便坐不住了:“不成,雅尘得与二哥哥去一趟皇宫,翰宁哥哥你请回吧!含烟姐姐与姗姨去向不明,雅尘哪有心思下棋。”
小雅尘说完便将刘凌风凉在一旁,去敲萧陌尘的门,开门的是冷香。
萧陌尘房里,叶剑锋与杨慕哲正在进行象棋对战。萧陌尘,韩承旭,刘可嫣,韩凤娇在强势围观。
“妹妹,来看棋。”萧陌尘招呼萧雅尘。
“二哥哥好点没?”萧雅尘立在门口问。
“好些了,怎么,不看棋么?”
“不了,就看看二哥哥。雅尘回房了。”
萧雅尘一见萧陌尘才想起萧陌尘两处受伤,不宜乘车,便一阵风跑出了房门。
萧雅尘回自己房里拎上“凌风”剑,再带了些碎银子,在凌风与碧荷不解的眸光中大摇大摆出门。
“姑娘,你去哪里,带上奴婢啊。”碧荷追出门时,萧雅尘已没了踪影。
凌风当即下楼找到大厅里看棋的月娥道:“你赶紧替我把小雅尘盯好了!”
月娥领命,一眨眼消失在广场的转角处。
小雅尘上了一辆马车对车夫道:“大叔,去皇宫!”
月娥也上了一辆马车,对车夫道:“大叔,跟上前面那辆马车!”
“小姑娘,世道这么乱,你独自出行,就不怕遇上坏人么?”萧雅尘车上,马车夫对萧雅尘道。
萧雅尘咯咯笑道:“哪来那么多坏人?遇上坏人咱也不怕!”
“真的么?”马车夫蓦然停车,大路旁两彪形大汉跳将出来,将马车拦住。
萧雅尘唰地抽出宝剑,护在胸前,娇呼一声:“不怕死的,只管上来,小姑奶奶免费送他上路!”
情节发展有点超出预期,就在两壮汉面面相觑时,萧雅尘手中几粒碎银子飞出,命中壮汉双眼。
与此同时,宝剑架在了车夫脖子上:“要命就快跑,去皇宫!”
……
月娥跳下马车,将两壮汉麻利绑了扔上马车,继续追赶萧雅尘。
……
萧雅尘刀架在车夫脖子上,把车夫交给了宫廷守卫,紧跟而来的月娥学萧雅尘将两壮汉也扔给了守卫。
萧雅尘在皇宫的知名度与人缘足可让她在皇宫来去自如。
进皇宫后,小雅尘直奔近渊阁。
近渊阁的守卫告诉雅尘,皇帝今日未到近渊阁。
“圣上去哪儿了?”
“小的不知!”
……
皇宫,储凤宫。
拂动帘帏的金风和纱窗中透射而入的迟日晴光,与绣帐中浓睡初醒的章婉乔,让这个深秋的上午在萧瑟中蕴蓄唯美,严肃中带点慵懒。
“小乔,醒了?”
章婉乔掀开尚有几分倦意的双眸,视网膜立刻捕捉到枕畔侧身凝视自己的一双鹰眼。
“煜中,你那是老夫看老妻该有的眸光么?”章婉乔懒洋洋地说。
“小别胜新欢,何况是久违?半年,你嫌时间不够长?”刘佩羽淡淡地道,指尖温柔地触碰章婉乔圆润的脸蛋,“小乔,这么多年了,你是如何保持着十年前的模样?”
“魅力不退,全靠没心没肺——”章婉乔自我解嘲地轻笑。
“没心没肺?昨日见你十足怨妇模样!”刘佩羽锐眸想透视章婉乔的灵魂。
“哀而不伤。”
刘佩羽低眸问:“是不是只一天了?”
章婉乔浅笑:“真是难为了你,憋一晚上了!你这又是何苦,董贵妃那边来问两回了你不去,却要守着我受罪!”
刘佩羽不答话,只是不声不响地瞧着章婉乔的唇瓣……
刘佩羽想要一亲芳泽的举动被章婉乔的纤手阻住:“煜中,火上来就不好灭了——春鹃——”
一位宫女匆匆行来,伏地请安,遂问:“请问娘娘有何吩咐?”
“伺候圣上更衣!”
……
两位宫女窃窃私语。
春兰:“日上三竿了,圣上与娘娘还不起床!”
夏荷:“圣上与娘娘不是老夫老妻了么,还这般——你懂的?”
春兰:“你是新来的,有些内情你不明白。别看圣上半年未来,那是圣上与娘娘相互赌气——”
夏荷:“多大的人了,还学三岁小孩?为何要赌气?”
春兰:“大概是为陈年旧账吧。具体所为何事,我也不太清楚。”
夏荷:“如此看来,娘娘重新得宠,董贵妃失宠了?”
春兰:“不见未必是失宠,常见未必是得宠,要紧的不是看圣上的人搁哪儿,是看圣上的心在哪儿。”
……
桔西金区,萧府芳毓台,萧府三公子萧逸尘在此独自凭栏远眺。
夕阳斜照下的萧府与往日并无多大差异,可眼前的景致因缺少路芷兰的陪伴而黯淡了许多。
他身后的棋子依然是上回与路芷兰拆棋时终局时的模样,棋子已积了些许灰尘,他也无心去擦拭。
上回从梓虚山深夜背回路芷兰,路芷兰对他态度有所转变,但大体上依然是不接触,不沟通……
怅然的心情无从排解,只好诉诸幽怨的笛声。
“情感的破坏容易,修复很难。”路芷兰闻笛感叹。
“姑娘是不打算原谅三公子了么?”彩霞望向窗外。
“我也不知道,至少是当前吧!我现在一见他,我后背就隐隐作痛,心里就怕得要命,就很难平和下来,你让我怎么去和他愉悦地拆棋、交谈、看风景?我能装着一切都没发生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