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外出打工了,是缺钱吗?”
晓萌没有回答我,好像埋头在想自己的心事,忽地抬起头说:“我做你的地下情ren吧,名副其实。你下来的时候,你分一些时间陪我,你在上面的时候我什么也不管。你答应我,我以后就不走了,不去别的地方了打工了。”
我被晓萌这个大胆又唐突的要求怔住了。
面对一个痴情女孩的真情告白,怎么也不能太过冷血无情吧,何况是晓萌。
我理了理思路,说:“晓萌,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你是一个非常善良可爱的女孩,我也不是不喜欢你,但我们两个这样肯定不合适。上次老鬼就提醒过我,有人已经在说闲话了。我是生魂,跟你不一样,弄不好以后根本就没有资格再下来了。再说了,我妻子还在下边呢,虽然没找到她,我相信她肯定就在某个地方,我怎么能当着我妻子的面跟你谈恋爱呢?”
“不是还没找到嫂子吗,等你找到了,我保证不会缠着你。”
“一人一鬼,阴阳恋,这太荒谬了。”我尽量口气平和,不至于让晓萌感到太受伤。
“那好吧,既然这样我也不为难你了,我还是到阳间去找你吧。”晓萌悻悻然。
没太明白晓萌的意思,但时间不早了,也不想接着晓萌的话往下说,我拉起她:“我们快去问问牛大爷,该找哪个部门替孟婆说明情况吧。”
晓萌并没有因此而撂挑子,虽然看上去不是很欢喜,但依然一路陪着我。
请教完牛大爷,我必须赶紧往回返了,离开前交代晓萌:“今天来不及去说明情况了,下次下来我们再去吧。”
“下次下来,你就自己去吧。”
出了鬼门关,心想着,晓萌一定是被我拒绝后,生气了甚至伤心了,不想再帮我了。
我心里也很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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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不仅给孟婆捅了篓子,返回阳间更不太平。
如果周一中午馨雅不回家找我,我不知道会睡到什么时候。
“醒醒,醒醒,你昨晚是不是又梦游了?”馨雅在书房里站在我的床边,用手摇晃我的肩膀,晃得我生疼生疼的。
我感觉没有力气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想坐起来的时候,发现跟上次一样感到浑身都疼,右胳膊往床上一撑,“哎呦!”疼得我忍不住尖叫起来。
“怎么了?”馨雅一把扶住我,小心翼翼地牵起我的右手,在我小胳膊上试探着捏:“是这儿疼吗?是这儿疼吗?”
我感觉真的不是一般的疼,一定是伤着骨头的那种疼。
馨雅帮我把袖子推上去,发现我小胳膊外侧肿起一个大包,皮肤是淤青的。我自己用左手按了一下,疼,但还不是那么难以忍受,当我试图让右手吃力的时候,发现不妙,骨头里的疼痛难以忍受。
“都怪我,我就不该听你的,就应该在这儿看着你。”我还没有疼得哭,馨雅两个眼圈已经吧嗒开始掉眼泪了。
“你烦不烦,动不动就哭什么呀?”疼归疼,就算骨头断了又怎样,我不喜欢屁大点事就流眼泪。
不说还好,一说她哭得更厉害,边哭边数落我:“你说你干嘛要去偷人家的车,你知道那有多危险吗?好在别人发现得及时,挨一顿打还是幸运的,要是出了车祸你说怎么办啊?”
我还没明白怎么一回事,馨雅叫的快车已经到了,也不解释就把我拉到了医院。
到医院拍了个片子,果然右小臂骨裂,脸上几块淤青和肿起,几乎难以辨认镜子里的人就是我自己。
等馨雅带我去派出所接受了问询和笔录,我才明白了昨晚发生的一切。
警察:“昨晚你在哪儿?”
我:“在家睡觉。”
警察:“谁能证明?”
我:“没人。”
警察颇有深意地瞅了我一眼:“胳膊被打折了你也没感觉吗?”
我尴尬一笑:“也是白天起床才感觉到的。”
“你自己先看一遍吧。”警察指了指侧面一个电视屏,跟上次大同小异。
画面是从一辆白色宝马和一辆奥迪越野车停在一个小卖部门口开始的,随后分别从车上下来两个男的,没锁车也没熄火,朝小卖部走去,很快我就出现在了画面中,拉开了宝马车的驾驶室车门坐了进去。那宝马车司机买了一包烟后,估计憋了太久了,急不可耐地每人点燃一根,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朝自己的车走过去,刚到车跟前,发现宝马车突然窜了出去。
大概是意识到有人偷车,两人同时大喝一声“快”,将手中的半截烟猛地往地上一砸,就钻进了奥迪车,朝宝马车逃跑的的方向追了上去。
看着黑了屏的电视屏正在琢磨为什么又这样的时候,新的画面又出现了:
可能拍摄点远了一些,画面不是那么清晰,也显得比较小,但因为半夜车少,人少,还是能辨出就是刚才的两辆车,宝马车被奥迪逼停了以后,两个男的像箭一样从奥迪车里钻了出来,其中一人手里攥着一根两尺长的棍棒样的东西。
宝马车里的我大概见势不妙,推开车门试图逃跑,但没拿棍棒的男的率先来到我跟前,上来就朝我脸上挥拳头,随后另一个持棍棒的男的拿着棍棒朝我乱挥一气,后来男的棍棒被我夺了过去,也照着他们挥舞起来,突然其中一个男的站在一边不打了,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头,把手摊在灯光下查看,另一个男的见状也不打了,跑去看他的同伴,就在这时,我趁机溜进了附近的小区,那两人也没再追了。
“看完这个,你还想说什么?”警察一副得胜回朝的惬意。
“昨晚发生的事情,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证据清清楚楚还要抵赖,你想过后果了吗?”
“我不能否认,但我真的不记得有这事。”
“否认?你也得否认得掉啊!”
我真不愿意承认我有梦游症,但是经验告诉我,唯有我的病才是我最好的证人。
望着警察充满讥讽的脸,我不情愿地嘟哝:“确实不记得,因为有梦游症。”
警察的眼睛立即瞪得核桃一般大:“梦游症?”
“嗯。”
警察以为我耍他们,怒目圆睁:“你可真会编!你能梦游到大街上来,那干嘛不梦游到美国欧洲溜达一圈,还省了机票钱?”
“真的没有说谎,我一直在看大夫和吃药,你们可以去调查。”我想除了说出“实情”,没有谁能救得了我。
“就算你是梦游,难道骨头打折了也打不醒你吗?”
我动了动嘴唇,没有出声。
这个问题我确实答不上来,不过我把上次那个受理我梦游事件的派出所名称和警官的名字告诉他们了。
问询结束后馨雅告诉我,那两个人捡到我的手机交给警察。因为我没有正常上班,馨雅担心就电话给我,开始一直不通,后来打通了,警察那时正想从我手机里找线索,接通后,发现接听的是警察,馨雅马上就意识到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