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鼓足勇气跟晓萌一起来到孟婆跟前,但好说歹说孟婆都是绷着脸,很少答理我们,但是这一过程被检查工作的阎王爷手下的稽查看到了,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跟孟婆纠缠不清。
我跟稽查说了我的情况,他似乎也思考了一下,才劝我不要那么执迷不悟了,说:“人死了就让她轻轻松松地走,活着不易,干嘛死了还不让她安生呢?她要是知道你这么不管不顾地惦念她,她还能安下心来投胎转世吗?孟婆的责任就是负责让每一个死去的人忘记前生的所有恩怨情仇,该做人的做人,该做鬼的做鬼,孟婆不得徇私舞弊也不得心慈手软。”
稽查提到孟婆,我便瞥了孟婆一眼,发现孟婆身子有些轻微颤抖,冒着虚汗。
稽查也看到这一幕,问孟婆怎么了,是不是身体有所不适,孟婆说没什么,刚才过去的人比较多,来回多跑了几趟有些疲累而已。
不过这次孟婆似乎生气很严重。
稽查检查完工作离开后,孟婆很严厉地警告我,如果再上她那儿去打听,当心再也下不去了,也就是说我再也不能下到阴间去了。
又是一次无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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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的晚上,我发现事情彻底搞砸了。
馨雅跟我一起回到我的住处,一边耳朵里塞着耳机,大概又是再听魏佳艺的那首《孟婆的碗》,一边不声不响地打包她的东西,要搬走的架势,我问话她她都听不见,也许是真的,也许是装的。
其实,白天我就觉察到一点馨雅的不正常,跟我说工作时不正眼看我,脸阴沉着,更没有往日的那种亲切随和感,三言两语说完就走人。
“馨雅你这是要干嘛?”
几次问话她都装聋以后我走上去扯下馨雅的耳机线,如果她决定搬走我不能强留她,但住得好好的突然有这举动我总得问问缘由吧。
馨雅还是忙着收拾她的东西,并不看我,淡淡地回应:“我想了想,再住在你这儿不合适。”
“当初我说不合适的时候,你说那有什么,怎么现在突然又感觉不合适了呢?”
还有一层意思我没有说出来,那就是我已经习惯了馨雅在我的生活中,习惯了她对我的嘘寒问暖,就像习惯了过去妻子在身边保姆式的照顾一样。
现在她说不住这儿了,心头忽然有几分惶恐。
“也许别人来住更合适。”这算是馨雅离开前跟我说的最后一句有内容的话。
显然是话里有话,我追问:“你究竟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等着哪天别人赶我走还不如自己趁早。”
“有话明说,别这样阴阳怪气好吗?”
“我说的是心里话。”
没有太多东西,馨雅坚持不让我开车送,自己叫了辆快车。
晚上给自己下面条的时候,还在琢磨馨雅突如其来的变化和她说的那些话,这时我才恍然意识到馨雅潜台词的指向,虽然我不能百分之百地肯定,十有八九跟雯雯有关。
我当即给雯雯打了电话。
雯雯说她正在让肚子里的宝宝听音乐,没工夫多说,声音冷冷的,然后把电话挂了。
我把车开到她住的小区,再给她打电话,雯雯态度还是很冷,也许是因为我已经到了她的楼下,才没有拒绝出去坐一会儿的邀请。
我们还是来到上次那家咖啡厅。
点完饮料后,这次是我先开的口,因为雯雯从我接到她后一路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你是不是找过馨雅?”
“对,我周末约她在这个地方见过面。”那语气明明是说“找过了,怎么了”,充满挑衅的味道。
“你跟她说什么了?”我强压住怒火。
“没说什么呀,就是把我对你的新认识跟她分享了一下,也奉劝她擦亮眼睛迷途知返,别像我一样为一个不值得的人去做无谓的牺牲。”
雯雯那种看破红尘后的淡定和冷漠,让人误以为季节轮换出了差错,寒冬跨越了两个季节提前来袭。
“对了,我也跟她说了我肚子里的宝宝是怎么来的。”我还愣在那儿不知道怎么开口,雯雯又补充了一句。
“雯雯!我再跟你说一遍,真的不是我干的,我发誓!我还是那个我,只是有些事情我没法告诉你。”
雯雯嘴角微微扯动,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都事关家庭和生命了,你还有什么不能告诉需要保密的?”随后换成一副懒得跟你废话的表情:“我该回去继续哄我的宝宝听音乐了。”
正事还没开始说,雯雯居然就失去了耐心,显然她认为我这都是诡辩和抵赖,越发看清了我不负责任的本质。
“你再坐一会儿。”我轻轻按了一下雯雯的肩膀。
“你知道吗,在我身上发生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但因为某种原因,我无法解释。我可以把发生在我身上的奇怪事情告诉你,希望你能理解我,事情可能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雯雯不说话,但冷冷地望着我,意思是:有什么鬼话你就说吧。
“我怀疑有一个克隆的我存在,一直在冒充我。”
雯雯一点不掩饰鄙夷的神情,我管不了那么多,继续说:“你知道吗,我曾被人指认半夜在夜夜红串烧店掀桌子、殴打服务员,最后派出所出面调解才算没有被拘留;冥店的老板说我赊走了他们1600多块钱的东西不认账,最后要调出录像对证,我不得以破财免灾把那个账认了;上次我又莫名其妙地被人打伤了。可是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有出门,我躺在家里的床上睡觉,你不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吗?”
我注意到我说到半截的时候,雯雯开始皱锁紧眉头,等我说完了,雯雯的眉头不再那么拧巴了,但依然是淡淡的冷冷的:“我相信我的眼睛。再说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知道很难让你相信,但我绝对没有撒谎。搞清这些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不是那么容易,你要给我一点时间。”
“我肚子里的孩子不会给我时间。”雯雯说。
“你想怎样?”我觉得这话不妥已经来不及,这好像我准备跟她谈条件。
“我没想怎样,首先想的是最好少一个受害者。”
“所以你就把这事告诉了馨雅?”
雯雯依然平淡如水:“孩子是谁的告诉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想让她也明白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