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很可能再次无功而返,还是愿意铤而走险再一次尝试,心想反正馨雅已经给二楼的窗户也加了防护栏,安排桂梅晚上反锁了大门,就算梦游了也出不去大门,出不了大事。
这次下去除了发现孟婆的身体更显虚弱、态度也更温和了一些外,别无新的发现。
然而在另一个世界,在阳间,发生的事情却太让人匪夷所思。
返阳的第二天,由于头天晚上身体的劳累和没有什么睡眠时间,我习惯性地都会睡到下午甚至傍晚才起床。馨雅在的时候,她不知道我头晚所做的事情,一般稍晚没起床,她就会上二楼去叫我。
桂梅没有叫我,我起来洗漱完了下楼,发现房间里异常地安静。
“桂梅!”
我喊,但没有响应。
“桂梅在家吗?”
还是没有响应。
推开馨雅的房间,桂梅并没有在里面,再去查看桂梅养伤期间住的屋子,仍然不见她的人影。
奇怪了!怎么都爱玩儿失踪啊!
我给桂梅打电话,却听见手机在餐桌上响。
桂梅去公司加班了?没有忙到需要加班的程度啊!
买菜去了?可已经是下午了啊!
回自己住的地方拿东西去了?
不排除这种可能。
但是有了馨雅的前车之鉴,我不敢怠慢。
顾不得饥肠辘辘,我决定开车出去转一转,主要是到公司和桂梅的住处看看。
公司的大门锁着,她不可能在;到了她住的地方,因为只是桂梅深睡不醒的那次跟馨雅一起去过,有点印象而已,现在想不起具体楼层。
印象里是在左手,肯定不是底层和顶层,只好从二楼挨个敲门敲到5层,除了4层无人应答,其他楼层都不对。无疑桂梅就住四层左边那间房子。
但是四层那家没有人应,似乎两个女孩都没在。
没有其他线索,我只好往回返,回到家,发现桂梅居然在家门口傻呆呆地座着,傍边躺着两个物美超市朔料购物袋。
看来还真是去买菜了。
“桂梅,你去哪儿了?我到处找你。”
桂梅一惊,朝我转过头来,这时才注意到桂梅的额头上裹着一块纱布。
“你头受伤了?怎么回事。”
桂梅从地上站起来,拍拍屁股底下的灰,浅浅一笑:“没事,一点皮外伤。”
我端详着桂梅额头的受伤处,目光稍微下移,尽管桂梅连忙低头,我还是发现了她两侧脖颈处的紫青。
“究竟怎么回事儿?又打你了?还是上次打你的那个人?” 我有些着急,连珠炮似地发问。
什么人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动手打一个女孩子,看那样子腮帮子下面的紫青一定是被掐的,用劲不是一般的大。
“没事,你不用管了。你看我给你买什么好吃的了,晚上我照着网上的方法给你炖排骨汤和水煮牛蛙,怎么样?”桂梅的笑是挤出来的,她的轻松也是装出来的。
桂梅越是这样隐忍我就越心疼,毕竟是个年轻的女孩子。
我抓住桂梅的胳膊:“你快说,究竟谁一直欺负你?你为什么总是不肯报警?”
“你把我胳膊掐疼了。”桂梅用力从我手中抽出胳膊:“你快开门吧,馨雅姐没给我大门的钥匙,我都等半天了。”
桂梅总是莫名地受伤,却总是隐忍着不肯说出原因。
她身上看得见的伤恐怕真不算什么,更深的伤一定在她心里。
“桂梅,听话吧,啊!今天不做饭了,我也饿了,我请你出去吃晚饭,改天你再做给我吃吧。”我确实是饿了,更不想受伤的桂梅再去为我忙乎半天。
桂梅终于同意了,我请她吃的日本烤肉。
吃饭的时候,我意识到桂梅用试图不停地翻烤篦子上的肉来回避我的追问。也许我每追问一次,对于桂梅来说就要扯动一下她不想提起的伤痛,所以我后来也干脆不再提了,试图找些轻松的话题。
“桂梅,你长得这么漂亮,高兴的时候还很顽皮,上大学的时候一定不少男生追吧?”
“是啊!”
“那有过男朋友的吧?”
“嗯。”
“谈了多久,怎么分手了?”
桂梅有点恍惚,像是自语:“七年啊,一心一意地跟他好了七年!”
“七年?谈了七年又分手了?”
“是啊,怎么了?”
也许我过于夸张的表情跟渲染了桂梅心头悲伤的情绪,她反问我的时候,眼眶里已是泪光粼粼。
“没怎么,好像听谁说过的,所以听着…..”
想起来了!
那是晓萌!晓萌也是谈了七年的恋爱。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七年?你说你毕业才不到三年,那是高中就开始了?”
桂梅这才从恍惚中清醒一样,眼圈红红的:“记错了,记错了。”
“谈了那么久,怎么会分手了呢?”
桂梅放下筷子,身子靠到椅背上,两只亮亮的眸子直视着我,语气却显得哀怨:“你以为男人都像你那样死心塌地,你觉得男人都跟你一样钟情一个女人啊!”
我有点上不去下不来的尴尬:“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嘲笑我啊?”
桂梅终于抿嘴笑了,不但说话。
“你笑什么?笑我这人没本事攀不上新枝只会一棵树上吊死吧?”
桂梅翻了翻白眼,嘴角依旧挂着笑。
“是吧,是在嘲笑我吧?”我相信桂梅不是那个意思,但总还是希望听到她亲口否认,毕竟我们是异性男女,总会有获得对方赞许的期待。
桂梅拿起夹子继续往炉箅子上放一些蘑菇,深不可测地说:“你自己琢磨去吧。”
晚上回到家以后,桂梅在厨房收拾她下午买回来的排骨和牛娃,她也不让我帮忙。我琢磨着干点什么时,不经意的抬头,看到了室内的那个监控摄像头。
我马上想起昨晚下去的事,心想并不是每次下去都会有情况的嘛。
出于好奇,我查看了头晚的录像记录。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几跳:桂梅的伤居然是我弄的!
我记不得我是几点下去的,摄像头也无法记录我的魂影,但我的身体在室内摄像头覆盖范围内的一举一动都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