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蓝丽丽母子三人顿时惊讶了,一般有家人坐车的时候,陆乘义一般都喜欢坐副驾驶,省的被挤来挤去的,可这次,他竟然主动把副驾驶的位子让给了陆程程,可见她在陆乘义的心目中,已经不一般了。
陆乘义拉开车门,正要上车,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我们下午才回来,中午你就做自己的饭就行,下午的饭别做得那么甜,多放点盐和调料。”
说完,陆乘义就坐上车,车子立即驶了出去。
蓝丽丽怔怔地看着远去的车子,心中突然慌乱不堪。
她发现,过去能轻易拿捏的陆乘义,已经开始渐渐不吃她这这一套了,反而那个臭丫头在他心目中开始有了地位,而且他之所以嘱咐她多放盐和调料,自然也是想吃西北菜的口味。
真没看出来,这丫头这么有手腕,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就能把陆乘义收的服服帖帖的,让他们母子三人都靠后,她过去还真是小瞧她了。
这次她真的是失算了,不跟为了耿耿的事,跟陆乘义闹这么大的脾气,让死丫头有机可乘。
不过,她既然带着孩子回来了,自然就会把该是她和孩子的都夺回来,不会让那个死去的女人和她的孩子占一点便宜。
陆耿耿见他爸换了新司机,立即好奇地问,“司机师傅,你贵姓,怎么称呼?”
司机淡淡地笑了笑,“不敢,免贵姓李。”
陆耿耿立即讨好地说,“李师傅,等有空……”
还不等他的话说完,陆乘义就断喝道,“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碰车,否则我就直接把你送到公安局关起来!”
陆耿耿顿时蔫了。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陆耿耿仿佛一摊烂泥,软在座位上,不禁心中冷冷一笑。
前任是怎么被开除的,他心知肚明,他被调来给陆乘义开车的第一天,就被后勤处处长找去谈话,大意就是车是配给机关干部的,不能私自给孩子们用。
他很同情那个被开除的司机,想来他也不愿意这么做,可是又不敢得罪自己顶头上司的孩子,抱着侥幸心理,借给了他,结果闹出了那样的事。
他是不会再犯前任的错了,而且他这是第一次见这两个孩子,心中就不喜,两人鼻孔朝天,上车时连个招呼都不打,哪像陆程程这么乖,每次都会跟他问好,下车给她道谢。
他怕陆耿耿再问他要车,主动跟陆程程攀谈,“陆程程同学,我听咱处里的人说,你表演的那个沙画节目很好看,省城日报社的记者还打算给你做个个人专访呢,这事是不是真的?”
陆程程要接受省城日报社访问的事,因为还没确定下日期,她也没对陆乘义说,没想到消息这么快便传到她爸单位去了。
陆乘义也是吃了一惊,“程程,这事是真的吗?我怎么没听你提过?”
“爸,就是前几天,我们学校的学生会副主席跟我提起,说上次来采访省城大学迎新会的那个记者,对我表演的沙画很感兴趣,要给我做一期个人专访,时间初步定在五一后,我觉得事情还没定下来就没跟你说。”
陆芳芳突然阴阳怪气地说,“不就是接受个采访嘛,没跟爸爸说,却在爸的单位宣扬的尽人皆知,连司机都知道了。”
陆程程刚想澄清,李司机就笑着说,“陆处长,我是听咱们单位的小温说的,他是跟日报社对接的人,是日报社的人跟他无意中提起,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看陆程程同学画的漫画,所以就跟我说了,我这才好奇,跟陆程程同学证实一下。”
陆乘义满意地点头。
陆程程这孩子,不骄不躁,有了成绩也不喜欢到处显摆,这一点确实像他。
车子来到机关大院前停了下来,陆乘义和三个孩子下了车。
机关大院前停着一辆军用卡车,显然是运送机关里的人去水库的。
八点钟,卡车准时出发,除了卫凌诚跟司机坐在车厢里,其余人都坐在车斗里,拎着自己的饭盒,热闹地聊着天。
一车人里,成年人和孩子各占一半,几乎每个干部都带了自己的孩子,年纪相仿的孩子立即就凑在一处,兴奋地叽叽喳喳。
整天不是待在家里,就是待在学校里,他们早就烦了,现在能集体出来玩,心里自然开心得要命。
陆耿耿和陆芳芳见这么多同龄人都兴高采烈,以为所谓出来劳动不过就是做做样子,到时可以约着别人上山打鸟,下河抓鱼。
只有陆程程一言不发,自己坐在车斗里的角落里,抓紧时间休息,待会的劳动只怕很累,没有多少时间休息。
陆乘义见三个孩子截然不同的反应,越发觉得陆程程是个成熟稳重的,不像那些小孩子,简直恨不得放飞自我。
省城水库位于省城的平鞍山西麓,按照省里的规划,水库南北长约十余千米,东西宽约三千米。等建成后,上游控制流域面积至少在八百平方千米,一旦建成,每年夏天雨季来临时,横贯省城的东河便不再肆虐省城。
军用卡车在一片荒地上停了下来,车上的人纷纷跳了下来,车子一溜烟开走了。
这里到处都是一片荒凉,前不巴村,后不着店,卫凌诚拍了拍手,所有人自动排好了队伍,孩子在前,大人们在后。
“好了,前方的路不能通大车了,所以我们必须都要步行走过去,大家跟我走吧。”
孩子队伍里穿出一个声音,“要走多久啊?”
陆程程听出了是陆耿耿的声音,不禁轻轻一笑。
卫凌诚也笑了笑,“水库离这大约有四公里,快的话四十分钟足够了,慢的话,一个小时肯定能到。”
那群半大孩子的脸上一片惨白。
陆耿耿一声惨呼,却被陆乘义狠狠瞪了一眼,吓得闭嘴不说了。
卫凌诚早就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轻车熟路地向前走,后面的干部们紧紧跟着,倒是那群孩子,刚开始还亦步亦趋,时间一久,不少人就渐渐掉了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