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长生听到王大龙的汇报后愣了一下,他想起来这个编号丙三八是章欢的人。
天地人和四组基本上都是章天泽给章欢留下的人手,当初编制分组的时候,郑长生是优中选优挑选了几个人,分派各地执行任务。
不过,丙三八什么时候秘密的加入弥勒教,经营起了大车店这件事他并不知道。
想必这应该是老朱的手笔了。
弥勒教竟然死而复生,连新教主都出来了。
这倒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看来自己跟弥勒教是脱离不开了。
这等大事,老朱不可能亲自出面,按照老朱多疑的性子,他又不可能把这四组人交给毛骧。
细数之下,满朝堂的人,也只有让他接手最为合适。
“弥勒教教主,哼,等着接老子的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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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长生赶回家的时候,守岁的钟声早已经响过了。
许多人家的年夜饭都已经吃过,都有走街串巷拜年的人影了。
各种烟火升腾在空中,把漆黑的夜空点缀的美轮美奂。
郑长生深感歉意,好好的一个年,让家人在焦虑的等待中度过,真是罪过啊!
此刻,郑家新宅子的大院里灯火通明,管家李小牛坐在大门口,身边放着一个小火炉。
很显然是在等他归家!
当他看到郑长生和午牛双骑归来的时候,激动的一下子跳了起来,嘴里大声的嚷嚷着:“伯爷回来了,快告诉夫人,年夜饭可以开宴了。”
郑长生迈步走上台阶,门房里这个时候一个小小的身影,向他飞奔而来,不是小丫头若楠还能是谁?
“爹爹!”小丫头若楠一个乳燕投林,一头扎进郑长生的怀里撒娇起来。
郑长生一把抱起闺女,摸了摸冻得凉凉的小手:“你怎么一个人呆在门房里?”
李小牛这个时候凑过来道:“伯爷,你可不知道,大小姐一直在门房里等您回来,让她回房睡觉都不肯,小的拗不过只得陪着守护。”
郑长生心中一暖,父女情深啊!此生有女如此,人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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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家新宅子的大堂内,此刻红烛高照,布置的焕然一新。
一家人全部换上了新衣,围坐在条桌边翘首以待的等他归家。
郑长生抱着小丫头若楠迈步走进大堂,一脸歉意的道:“让母亲挂念了,都是做儿子的不是。”
李秀英看到儿子平安归来,长舒了一口气:“罢了罢了,朝廷的事情要紧。你身在公门,为皇上劳心劳力这是为国尽忠。
身为官宦之家眷,为娘岂有不懂之理。
赶快祭祖吧,祭祖之后就可以开饭了,想必大家都饿了吧?”
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再加之古代男尊女卑的思想作怪,祭祖这样的大事,都是由男丁来完成的。
饶是郑长生小的时候,也是母亲抱着他给祖宗牌位上香祭奠的,就不用说现在了。
作为一家之主,郑长生是责无旁贷。
郑长生恭恭敬敬的焚香叩拜在祖宗的灵位前,虔诚之极,嘴里默默的祷告着,至于说什么,除了他没人知道。
焚香毕,鞭炮齐鸣,小丫头若楠双手捂着耳朵躲在门后面,探出小脑袋向外面观望着。
几个下人的孩子,在鞭炮燃放完之后,争先恐后的争抢着没有炸响的鞭炮,玩的开心着呢。
小丫头若楠也想要上前加入争抢的“战团”,被吕婉容一把给拽了回来。
“闺女就要有个闺女的样子,怎么跟野小子似的。”吕婉容笑着跟小七吐槽若楠。
郑长生回过头嘿嘿一笑:“孩子嘛,讲究那么多干什么,没来由的少了许多童趣。”
吕婉容白了他一眼:“就你惯着她,都快惯得没边了。
我们郑家的闺女怎么也得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吧,你说说,整天爬高窜低的跟个钻天猴似的,比野小子还要疯,这样下去怎么行?”
郑长生挠挠头:“你最近受谁的蛊惑了,怎么一改往日对待孩子的态度了呢?”
小七这个时候插话道:“刚才宫中来传菜,王公公提了一嘴,说皇后娘娘因太子新丧,郁郁寡欢,卧病在床。
皇上忧心忡忡茶饭不思,有钦天监官员上书给皇上,欲要给皇太孙殿下定下一门亲事冲喜。
这不,宫里已经传下旨意,让家里有适合年龄之女的朝里王公大臣报上女儿的生辰八字待选。
我想啊,是婉儿姐姐动心了。”
吕婉容羞赧的一笑:“瞧你说的,琪妹妹,就算是人家动心了也无不可吧。
咱家的闺女从小就跟皇太孙一起长大,咱们夫君又是大明朝的伯爵老爷,还新被任命了内阁大臣。
这也是待选之列呀!”
呃,原来如此。
郑长生终于搞清楚了原委,感情症结在这里呢。
这可麻烦了,看样子家里人都是同意的,包括母亲的态度也是赞成让若楠这丫头待选的。
他已经从母亲的眼中,看出了赞许之意。
靠,这怎么行?绝对不能让闺女给朱允炆陪葬!
再说了,皇太孙选未来的妃子,这等大事,恐怕满朝堂都轰动了,竞争是何其激烈。
这里面牵扯到的问题太多了,最大的就是权力之争。
要知道,这选的可是未来的皇后娘娘。
不知多少人都贼着这个位置呢,宫廷之斗争那是血淋淋红果果的,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自己的宝贝闺女成为牺牲品。
郑长生心中已经下了决心,一定不能让这件事成。
不过,大年夜的他不想给全家人添堵,并未提出反对的意见,只是呵呵一笑:“此事不急,以后再说。
来来来,小家伙们,过来发红包咯。”
郑长生打个哈哈,走出门把几个捡鞭炮的下人家的孩子叫了过来......
吕婉容愣了一下,对身边的小七道:“你看夫君是啥意思?我咋感觉他不太赞许这件事呢?
你看他敷衍的样子,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七宽慰吕婉容道:“婉儿姐姐,不要多想,这是大好事,夫君怎么能有不愿之理?”
李宁儿这个时候凑了过来小声的道:“我看事情没那么简单,他肯定有自己的顾虑,这里面牵扯的事情太复杂了。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权利争斗’,你们想好了要去争、去斗了吗?”
吕婉容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收敛了起来,低头看了一眼搂在怀里的小丫头若楠,叹了口气:“看来我还是想的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