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言小说 > 大明墨客 > 第0019章 小七眼中的少爷全文阅读

魏征把百姓比成水,君王比作舟船,谏太宗皇帝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太宗纳谏,励精图治,是以才有了大唐贞观盛世。

元朝苛待百姓,横征暴敛,民不聊生,放牛娃振臂一呼,是以伟大的成吉思汗的后裔,荣光随风去矣。

所以,历史告诉我们,永远也不要低估了老百姓的力量,尤其是凝聚到一起的力量。

郑家村五百青壮,放到历史长河里,算不得什么,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未必激的起。

可是就是这不起眼的五百青壮,他们开山采石,开始了轰轰烈烈的筑路、修桥运动。

按郑长生的规划,村民们挖了排水沟渠。

据生哥儿说,大家以后把生活污水倒入其中,村里就再也不会出现污水横流,蚊蝇肆虐的现象了。

另外就是再有大雨连绵,有了排水沟渠的引导,村里再也不会出现一片汪洋之景象了。

郑家村地势低洼,一到雨季就水茫茫一片,成为孤岛,祖祖辈辈之人没少犯愁。

可是却从来没人想过要挖沟渠泄水,说他们懒吗?不,老百姓不懒,他们做起活来是不惜力气的。

关键还是没人想到这些,大字不识的山民们,靠天吃饭,凭力气活人,缺乏的是有头脑之人的引导。

一旦想通了,心里活泛了,那干起活来是喊着号子,热火朝天的。

李秀英和村中妇人们,忙着做饭,香喷喷的白米饭,飘着油花的蛋汤,外加肥膘肉,香味都飘出几里地去。

小七坐在灶前烧火,这无疑是一个很好的差事了。

冬日的天气是很冷的,哈一口气,都冒白烟,她坐在暖暖的灶台前,不断的往炉灶里添加着干柴。

她的身边是一把躺椅,郑长生悠闲的躺在上面看书,时不时的嘴里被小七塞一颗冬枣。

经寒霜冻过的大山枣入口爽脆,酸甜可口。

吃一颗就停不下来,这可是纯天然、无公害正宗原味的山里特产。

唯一的遗憾就是太少了,只有一颗野生枣树,还是在不易攀爬的山坡上。

这是郑狗蛋爬上去摘下来,献宝一样的给郑长生送来的。结果被少爷好一顿的数落,太危险了,一旦失足那将万劫不复。

还是郑狗蛋百般保证不再去采摘的情况下,少爷才留下,不过却给了狗蛋十枚铜钱买零嘴吃。

郑长生吃完一颗枣,吸一口气,然后把枣核如同子弹一般的吐出老远,打在不远处的一块棱石上,发出啪的一声。

接二连三,他玩的很快活

又中,小七很是羡慕少爷能有如此的准头,她曾经也试过,可总不能成。

迷一样的小少爷,真的是让人仰望的存在,如此年纪就能念这么多书,懂这么多东西。

就连老族长都夸他,经过少爷的指点,村中排水沟渠已经修建完成。

以后所有的生活污水和雨水都会顺着沟渠,排到山沟里去。

本来少爷还说要把粪便也要排走。

可是这被老族长当场否决,粪便沤一下,上到地里是绝好的肥料,可不敢浪费。

郑长生只得作罢。

少爷是爱干净的,甚至有点洁癖。

他从来不喝生水,吃水果也得洗干净之后才入口。

还有要求自己也要干干净净的,要不然就不跟自己玩。

少爷说人的指甲里的污垢,是一种看不见的细菌,尽管她不知道细菌为何物,可是听少爷说这是一种能致人生病的东西。

这年头缺医少药的,人一旦生病,那是要人命的。

每次自己和夫人下厨做饭,少爷都要求自己和夫人把手用皂角清洗干净才可以。

尤其是吃饭之前还要净手,他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病从口入。”

所以现在的她已经习惯了干净,似乎她也跟着沾染到了少爷洁癖的毛病。

每当她看到村里脏不拉几的妇人,用脏不拉几的手拿吃食喂自家娃娃的时候,她都感觉有无数的,少爷口中说的那种细菌向她袭来,浑身一阵阵的恶寒。

而且少爷要老族长吩咐村民们要讲为生,不喝生水,饭前便后也要洗手。

现在村里的讲卫生情况大有好转,可是还是有待于提高的,她心里不自觉的做着评判。

刚才狗蛋他娘没洗手,就过来帮厨,被少爷好一顿呵斥,都要哭了。

不过她按少爷吩咐的洗干净了手再干活的时候,少爷奖励了她两枚铜钱,欢喜的狗蛋娘嘴都咧到耳根上去了。

看着村民们一派热火朝天,抬着沉重的石夯,喊着整齐划一号子修路的景象,她迷离的眼神有点沉醉,这一切都是少爷的功劳。

她有时候甚至都有点怀疑,少爷鼓动夫人拿钱出来修路的主要目的,是担心雨天出门弄脏了衣衫和鞋子。

她此刻都忘记了往灶里加柴,手托晒,美目顾盼,杏眼流波的看着郑长生。

少爷好神秘哦,读书人就是让人着迷

狗蛋娘见此情景,“小七,天天守着,还没看够啊,你说说,你家少爷都掉你眼里拔不出来了吧?给婶子唠唠,将来等你家少爷大了,我给你家夫人说,让你当个通房的丫头如何?”

山中妇人,说话大大咧咧,没有丝毫的扭捏作态。

回过神来的小七,臊的满脸通红,刚才她竟然走神了,还被大嘴巴的狗蛋娘看在眼里。

人家不要活了,她要是不宣扬的满村都知道的话那就见了鬼了。

少爷对狗蛋娘做出过评价,“宁信世上有恶鬼,不信狗蛋娘的那张嘴。”

屁大点的事儿,她能逢人就说,唠叨个没完没了。

这下可完了

呀!夫人正往自己这边看呢,她头勾的就像是豆芽菜似的,真羞人,耳朵根子都发热。

少爷像是没事儿人似的,还在对准那块棱石,吐着枣核。

自己这是怎么了?她摸着发烫的脸颊。

虽然被狗蛋娘拿来说笑很是羞人,但是自己的心里却期盼着会有一天成真。

太过分了,那是少爷,是夫人的命根子,是家里的天,是自己的主子,怎么能这么想呢?

悠悠少女心,丝丝女儿情,谁又能说的清道的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