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母色厉内荏地骂,“你想干什么?我是你妈,生你养你的妈,你个忤逆不孝的畜生!”
“哈哈哈哈……我妈?你是我妈?真是天大的笑话,从我七岁起,你就没管过我了,我种田割稻,还种菜做饭,你心情好的时候会给我做饭,心情不好了就看不见我了,我饿死你都不会管,我发烧39度,你把我放冷水里泡,没死是我命大,妈,你可真是我的好妈妈啊!”
程晓伟大声冷笑着,眼里含着泪,一笔一笔地说着往事。
这些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他挨过的每顿饭,受过的每一场冻,他都记着。
无数次他都会想,他肯定不是他妈亲生的,否则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亲妈?
他村里有个后妈,对继子虽算不上嘘寒问暖,可也没少继子的吃喝穿,上学也供着,他妈连那个后妈都不如。
程母的神情越来越慌张,心里却虚的很,而且她也在反思,她真的对儿子这么坏?
肯定是这逆子夸张了,她要是真这么狠心,逆子怎么可能长大,还考上大学?
“我不养你,你怎么长这么大的,又怎么考上大学?你给我回家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程母怒斥。
村民们半信半疑,也觉得程晓伟夸张了,程母虽然糊涂了些,可也不至于真的不管亲儿子吧?
程晓伟冷笑了声,嘲讽道:“你对我怎么样,村里的父老乡亲们都看得清清楚楚,我小时候之所以没饿死,是吃好心人给的百家饭长大的,还有奶奶也会管我,可惜她老人家走得太早,临死时还惦记着她孙子吃不上饱饭。”
程母心里更虚,她确实没养过婆婆,可她只是儿媳妇,凭什么要养婆婆?
她没做错。
可对上儿子的眼睛,她还是虚的慌,神情也越来越慌张。
程晓伟懒得再说了,一屁股坐在程舅舅家的门槛上,大声道:“我工作黄了,女朋友也黄了,一个月内要是不还清两万块,我就要去蹲大牢,舅舅,妈,你们逼我没活路,我只能死在舅舅家门口了!”
“滚,赶紧给我滚,你个臭无赖!”
程舅舅举着扫帚冲过来了,要轰程晓伟走。
程晓伟一动不动,冷笑道:“舅舅,表弟是在县里机械厂上班吧?听说混得还不错,马上就要城里姑娘了,要是我去机械厂闹一闹,你说表弟这婚事还能成吗?工作怕是也保不住了吧?”
程舅舅顿时慌了,儿子是他最大的骄傲,他虽是二流子,可儿子却是有出息的,现在是国营大厂的正式工,还处了城里姑娘,马上就要谈婚论嫁了,他真怕程晓伟去闹。
“你是无赖不成?你表弟碍着你什么了?你还是不是人?”
程晓伟冷笑,“我都要去坐牢了,我还当什么人?我女朋友黄了,工作也黄了,表弟凭什么结婚?凭什么守着铁饭碗?要倒霉就一块倒霉呗!”
说着他便起来了,拍了拍衣服,自言自语道:“我还是去找表弟吧。”
程舅舅吓得冲了出来,死死拽住了他,脸都吓白了。
程晓伟心里有了底,看来他这厚颜无耻的舅舅,还是有在意的人的,表弟就是这无赖的软肋。
那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