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搐着抽搐着,不在抽搐着灭亡,就在抽搐着苏醒。
九月龙睁开了眼睛,浑身还轻轻地哆嗦了一会儿,见到自己躺在列车外面,时凡与时妙婷一脸警惕地望着自己。
那眼神似乎说他是敌人来着。
九月龙道:“大哥,妙婷妹纸,发生什么事了?”
眼下的他刚刚苏醒,还没意识到究竟发生过什么?
等他坐起来,脑子里出现了一系列的画面,还有袭击时妙婷与时凡。
他面色大变,连忙站起来,喊道:“大哥,妙婷,你们没事吧?我好像是被列车煞人上了身体,攻击了你们!”
“回来了?”时凡见到九月龙的那活灵活现的傻气,应该是九月龙无疑了。
只有九月龙才会露出这样的不加思考的表情。
时妙婷也松了一口气,最怕时凡判断失误,救不回来九月龙。
九月龙跟以前的队友不太一样,他们之前的队友都是拖后腿的,唯有九月龙的战斗力与背景都是极佳人选。
时凡道:“没事了,你受苦了……你也不想,如果你以为我会这么说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你竟然攻击了我妹妹!!”
“大哥,是我的错!!”九月龙差点跪下来:“我一定负荆请罪,妙婷,你没事吧?都是我的错,让煞人钻了空子,都是我的错!!”
“我没事。”时妙婷说。
九月龙道:“大哥,妙婷,多谢你们的不离不弃,对了,大哥,你派了一个漂亮妹纸来救我,那个妹子是谁啊?”
时凡的眼神落在了九月龙的脚下。
等到九月龙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傻眼地望着躺在地上的丁梦洁:“可是,我见到的是另一个妹纸啊,跟丁梦洁不一样的模样,难道灵魂会变化吗?”
“她有两个身份,特殊的灵魂,普通的身体,原本是想要过普通的生活。”时凡说:“一旦涉入了这样的世界,怕是永远挣脱不了。”
九月龙道:“换了灵魂,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做到呢?诅咒?”
“煞人都存在了,这个世上,再发现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也不用觉得奇怪。”时凡说:“现在不是让你质疑,是让你相信着再去质疑。”
“大哥说的对。”九月龙想要叫醒丁梦洁,感谢她的救命之恩。
他还在烦恼着,如果丁梦洁要他报恩的话,他应该怎么做?
他轻轻地唤了一下丁梦洁:“梦洁,梦洁!莫西莫西,醒一醒啦,我都醒来了,你也该醒一醒啦,不要再睡觉了。”
丁梦洁毫无反应。
九月龙蹲在丁梦洁的身边:“喂喂喂,不要再睡了,大哥,她怎么不醒来。”
“她去世了。”时凡眼底流露出一丝悲伤,之前说过如果能救出九月龙的话,他一定保证她的生命。
九月龙表情一凝,“怎么会?”
他去探吸,再检查她的脉搏,傻眼地望着这个花样少女。
就这样在最美的年纪,香消玉殒。
九月龙喃喃道:“她是为了救我吗?大哥……她是为了救我死的吗?”
“不。”时凡目光深邃的望向了远处,有无止境的黑夜,一天半过去了,但是他们依然没有找到突破口:“她是为了救我们而牺牲的。”
时凡的拳头握紧,回想起丁梦洁的小心机,又坦白,最后大约预料到这种结果,愿意为了他们放手一搏。
九月龙嘴唇颤抖:“大哥……”
时凡道:“是我派她去救你,她未必能做到,我要求她必须做到,如果你成为了我们的敌人,我将毫无胜算!同样的道理,她也活不了,我们能做的就是继承她的意志,寻找生路。”
九月龙望着时凡那紧紧握住的拳头,不由抓了一把土,无比心酸。
不是没想过死人,也不是没想过牺牲,九月龙见了不少生生死死。
在强大的力量面前,体能有限的人,即便是执行官也无法做到全身而退,他有随时赴死的勇气。
从小到大,他爸教育过他,必须将死亡看淡。
开什么玩笑!
死亡,怎么可能看淡呢?
九月龙见到面色平静的少女,丁梦洁的表情,高璇的表情,还有她的话语。
一股从来没有的愤怒袭上了心头,又一阵无力感袭来。
像心底的藏着一只野兽,不停地撕咬着他。
将他以前的淡漠玩味纨绔全部粉碎。
九月龙不想成为谁的后腿,他今天却让一个妙龄普通少女死在他的面前了,他连累了她。
如果不是给列车煞人机会的话,压根就不会有这一幕。
九月龙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大哥,你有计划了吗?”
时凡再看九月龙,九月龙收敛起之前的懒散阳光,眼睛里藏着无尽的深渊,深渊里藏着一只凶猛的狮子,犹如要将这一片黑夜撕裂。
丁梦洁的尸体安放在一侧,答应过她,不能让她变成尸体。
到了最后,高璇最多就享受了一年的平静生活。
时凡得到一个结论,望着寂静的夜。
列车煞人消失不见,车子也呈现损坏的状态。
时凡道:“名字,是煞人的大忌,现在我们的计划,不是与煞人对决,论武力来说,我们并不是煞人的对手,妙婷的战斗力可持续,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两天时间过去了。
时妙婷这一次准备充足,带来了足够的电池,可是她未必能一直这么耗能下去。
与列车煞人相互争斗的四个小时里,时妙婷耗费了一块电池。
时妙婷的身上现在只是剩下两块电池。
得亏时妙婷的毫不迟疑,才威慑住了煞人,也让他们有了喘息的机会,成功的营救回来九月龙,并且发现了列车煞人的一个弱点。
时凡说:“我曾经说过,在一本书上,我看见过煞人的秘密,人与煞人的区别是什么,现在我渐渐领悟了其中的意思。”
“名字,对煞人那么重要吗?”九月龙好奇地问道:“有什么特别的?”
时凡说:“我有一个大胆的推测,以前这个推测比较模糊。现在基本上可以作为一个试验对象,煞人与人的区别,人与生俱来带来了名字,可是煞人不同,他们可能被剥夺了名字。”
“他们现在的称呼,都是与攻击性质有关,也就是说,他们用的是代号。”时凡回想起他询问列车煞人时候的表情。
列车煞人一面强调这是个无聊的游戏,仿佛知道自己的名字是理所应当的事。
实际上,对任何一个正常人来说,知道自己的名字的确是理所应当,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九月龙道:“他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嗯,不知道,应该是被剥夺了名字。”时凡道:“这个世界是能量守恒的,想要获取一些东西,就必须付出一部分,其中的代价,便是名字。”
“名字那么重要吗?”九月龙纳闷:“没有了这个名字,还可以取吧。”
名字是伴随人一生最长的东西,时凡道:“他们的名字,应该不只是我们理解的那么简单,或许藏着别的秘密。”
“什么秘密?”
“这个就得煞人来告诉我们了。”时凡意味深长地说,每一个名字后面都有各自的故事。
九月龙与时妙婷相视一眼,明白时凡的用意了。
他们即将启动的是名字攻略。
名字,对于煞人而言,具有特殊的意义。
如果能解开这个秘密,对他们来说,无论这一次战役,还是未来可持续的战役,都有不小的帮助。
九月龙道:“所以,我们接下来的计划是?”
“名字攻击他。”时凡道:“让他想起他的名字。”
“有难度吧,再说了,列车煞人消失不见了,首先要逼迫他现身。”九月龙道:“我们还不知道他在哪里?”
时凡望着那一辆圆形的列车:“他一直都在那里,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我们现在要作的就是将他唤醒。”
“整个列车都是他?煞人与列车合为一体?”九月龙道:“你怎么确定?”
时凡道:“不确定,可以试一试。”
九月龙经历过劫难后,重新拿起了棍子:“饶了我吧,这么乱来。这一次破坏由我来,妙婷你休息一下。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时妙婷看向了时凡。
时凡道:“不是你一个人能搞定的,我们的时间有限,与他继续耗下去,或者等他从迷茫中恢复过来,到时候吃亏的是我们,你们得一起上。升级玩家,彻底将游戏打爆!”
“不用客气,不要留手段,如果这是一个游戏,我现在要你们做的就是将这里所有的一切全部粉碎掉,全部变成灰尘!!!”
时凡下了死命令。
丁梦洁做到了她做的,时凡也不能失败。
九月龙、时妙婷,时凡他们分别拿着自己的武器,目的是粉碎这一辆列车。
过程特别刺激,也让列车措手不及。
原以为破破烂烂的列车,不会吸引攻击了,大家都可以暂时休战来着,哪里知道时凡他们一群人压根没有休战的打算。
列车煞人还在纳闷着,他明明记得自己的名字,也知道自己有名字。
时凡问到他的名字,他的名字到达嘴边。
他竟然……竟然回答不上来。
模糊的记忆浮上大脑,列车煞人以往做的事情都很确定。
第一次,列车煞人感到模糊,不够明确的感觉。
看着列车被毁坏,还有游戏无法重启,等于他的丧尸军团无法启动。
小看这三个学生了,他们的武力不是最强的,脑子运转的速度,很好的弥补了他们武力值上的短板。
眼下最麻烦的莫过于那个身怀绝技不会疲惫的少女。
白白地浪费了那么一张漂亮的脸蛋。
时妙婷放了一把火,势必要将列车烧得一点痕迹都没有才罢休。
九月龙望着汹汹烈火,手中的棍棒承受不住他的能力,形状变成了锄头了,火势冲天,足以将这一片夜晚给照亮。
没有白天,我们就生火,为自己点燃前面的路。
他们处理完这件事后,他们回到了安全的落脚点。
九月龙道:“不相信不能把那个龟孙子给逼出来!只要他出来,我一定打断他的狗腿,要他生不如死。”
时凡见九月龙的情绪太亢奋,“冷静一点,别忘了,煞人是不死的,除非像发生巨大灾难,在他们恢复之前全部吞噬。”
九月龙看了看手中的棍子:“武器不给力啊!要是我有一把好点的武器,我将他切成肉沫,切成灰尘,破坏掉他身体里的每一个再生细胞,这样他就没有再生的希望。”
时凡道:“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太难,必须在三分钟之内做到这一点,即便是绞肉机,也无法做三分钟里将肉里的每一个细胞切坏。”
“无法做到,才值得挑战,等我做到了,我炼成了天下第一的剑术。”九月龙道:“好的!我又有一个新目标,妙婷,等我炼成了这样的剑法,你嫁给我当老婆!”
时妙婷奇怪地望着他:“你炼成剑术,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炼成后可以好好的保护你。”九月龙道。
“我不需要你保护。”
九月龙道:“好吧,你现在比我强,不过我以后一定不会输给你的,让你跟我做一个约定,是为了鼓励自己,你和剑术都是我难以企及的目标。”
时妙婷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等你做到再说吧。”
“你答应了?”
“没有,只说你做到再说吧。”时妙婷鼓励地说。
九月龙原本死气的眼睛,终于露出了神采:“嗯嗯,为了我和你的未来,我一定会努力。”
时妙婷道:“是为了你自己,不要牵扯我。”
“嗯嗯,为了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九月龙发现今天他们之间的对话变多了,貌似是一个好现象呢。
时凡看着妹妹与九月龙之间的互动,貌似有一种看妹妹与妹夫两个人闹变扭的赶脚。
他下意识地望向了丁梦洁尸体所在的方向。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丁梦洁的尸体,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
“丁梦洁?”时凡错愕地望向了黑暗中的一棵树,一个女生穿着粉色的连衣裙坐在树枝上。
黑色的树,黑色的树皮,黑色的枝叶。
女生的连衣裙显得分外的飘逸。
她缓缓地张开了眼睛。
但是,她的眼睛里面没有眼白。
“丁梦洁?”九月龙微微一怔。
不对,丁梦洁已经死了。
如果丁梦洁死了的话,那么坐在上面的人会是谁?
答案,不言而喻。
“这一具尸体也出人意料的好用。”她抚摸着自己的脸,“怎么样,老娘是不是很漂亮呢?”
九月龙心里起了恶寒,想着这个不男不女的东西也侵入过它的身体,这种感觉太不好受:“滚出来,有种我们单挑。”
“单挑?说得挺道貌岸然的,你是我的对手吗?”列车煞人冷笑道:“再说了,我现在是女人,没有种子,有土壤,要不要一块玩一下?”
九月龙道:“你想怎么玩?”
“脱了衣服玩啊!”
“打架脱什么衣服?”九月龙拿着手中弯曲的棍子,指着丁梦洁的脸:“从她的身体滚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列车煞人忍俊不禁,看着九月龙这个憨憨,之前侵入到这个男生的大脑就发现了他的生活太纯净:“现在还有你这样的纯情男人啊?脱了衣服,为什么不能打架啊?脱了衣服打架更有趣。”
九月龙还想反驳时,时凡在一旁听不下去,阻止他继续说犯傻的话。
“你这么出现。未免太无耻了点,丁梦洁与九月不同,她身上可没有任何武力,不过是个普通人。”时凡说:“你霸占她的尸体,不是我们的对手,还会限制你的实力。”
“说了那么多,不就是想要逼我的真身出来。”列车煞人笑道:“丁梦洁啊,原来这具身体的名字叫丁梦洁啊,身材挺不错的,比我游戏设定里的女人好多啦。”
他自摸了一番,九月龙的表情微微变化,时妙婷淡定地望着他那变态的表情,时凡冷静地望着他,思考着列车煞人会藏在哪里?
列车已经毁掉了,如果他与列车合为一体的话。
现在这种手段应该可以逼迫他出来!
现实情况是他十分的谨慎,程度比时凡来说,有过之而不及。
遇见这样实力强大又谨慎的对手,时凡也感觉到了吃力。
眼下已经变成了一场持久战了,不说能不能拿到学分,他们又遭遇了跟兔女郎那么变态的对手。
兔女郎是因为实力被控制住,借用了王颖的能力,还折掉了吴军,他们才侥幸逃脱。
现在的他们只能靠着自己,要从这样的空间里出去。
难怪前来完成任务的执行官,百分百的陨落。
时凡意识到了能逃出去,就是一场胜利。
列车煞人见到时凡略微动摇的表情,不禁笑道:“呀呀呀,厉害啊,不过十八岁的年纪,就有这么强的洞察力,让我好奇你们原来接收的是什么教育,那些之前拍来的执行官,都不够我玩一轮。”
“还是你们这些小年轻好,手上的牌呢,层出不穷,杂食动物,让我摸不透你们的底线在哪里?”列车煞人道:“想要从这里逃走吗?”
时凡不能弱于列车煞人,只要有一丝一毫的动摇,他们比野兽更厉害的洞察力必然能够察觉到。
他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脑子里只要坚定一件事情,活着走出去,带着伙伴活着走出去:“你的名字呢?你想起来了?”
“名字嘛,我想起来了。”列车煞人的话令时凡微微吃惊。
名字,对煞人来说,应该不是普通的存在。
时凡道:“是吗,我们的打赌依然作数,你说出你的真名,我们三个人束手就擒。如果你没有说对,就放我们离开。”
“是吗?这个赌约挺有趣的。”列车煞人笑道:“我的名字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名字对你不重要吗?我换一个问题,你存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时凡道:“开发游戏吗?为了什么开发游戏呢?为了你自己,还是其他呢?有没有想过,你在开发游戏的时候,或许也处于别人的游戏里。”
“怎么可能,我是这个游戏的最终boss,来这里的人都被我玩弄在鼓掌之间。包括你们。”
“哈哈哈……哈哈……”时凡露出极其嘲讽地笑容:“你还真不要脸啊,真敢叫,我脸皮这么厚了,也不敢说这么无耻的话,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什么?”列车煞人不满地望着笑容满面的时凡:“你笑什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你一直在害怕我们。”时凡道:“难道不是吗?一直一直都在虚张声势。”
列车煞人道:“现在你们还没意识到,你们要死要活,在我的一念之间,跪下来求我饶过你们都不够,还在这里跟我叫板!”
时凡道:“为什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呢?这个难道不是恐惧的证明吗?”
“我想见你们就见,别跟我玩什么激将法,我是不会上当的!”列车煞人道:“我跟你的收下不同,不是中二青年。”
九月龙感觉煞人那鄙夷的眼神又从自己的身上扫过了,压根没能理解他们在说什么?
列车煞人道:“如果你们真的有本事,就将我找出来啊,你们找不到,是你们实力不够。”
“找你?是啊,我们的实力有限。”时凡道:“我们将这里最重要的部分都毁了,永动的列车停下来了,铁轨也毁了,大火烧不尽着,而关于你真身的蛛丝马迹都没有,这个不得不让我有了另一个大胆的猜想。”
列车煞人悠哉地坐在树干上,摆动着自己的双腿。
时凡道:“因为你知道我们绝对找不到你,我们寻找了那么多的线索,先确定你在三号车厢,迎接我们的是丧尸军团。”
“这个说明什么呢,我们中了你的计谋,导致我不得不重新考虑,将范围扩大,将列车都毁了。”
“相信列车是你的真身,如果列车毁了,你应该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