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凡、时妙婷、九月龙拿着任务书,顺利出关,回到现实世界,科技感少一些,生活气息浓郁得多,科能大学里面大多数人都是用电动车。
现实世界才是汽车,空气质量也比科能大学差许多。
无可取代的是现实世界的亲切感。
九月龙问道:“我们要怎么去昆城呢?坐飞机,还是坐火车?好想去昆城看一看,见识一下妙婷长大的地方。”
时凡道:“我们坐汽车去。”
“汽车?”
“嗯。”时凡与时妙婷依然被列为了鬼爪成员追捕的目标,之前去盐城是出其不意,很难说昆城的这一次骚动与鬼爪组织毫无关系。
猫十二消失了,狗十一下落不明。
时凡想得比较深。
九月龙大吃一惊,道:“鬼爪组织,至于吗?这个不是存在传说中的组织吗?任务划分的等级为B,吴老头还是比较保守的。”
时凡相信吴老头拿这个任务是冲着时凡与时妙婷出生于昆城。
至于去昆城,时凡想要低调行事,让时妙婷提前联系了苏雪梨。
苏雪梨今天作风比较低调,开了满大街都见得到的商务车过来。
两个月没见,苏雪梨毫无变化,身上有一股清纯与风情的美丽。
毫无变化的姑姑,时凡却感觉自己变得更加的老成。
苏雪梨道:“你们的任务地是昆城,为什么不选择魔都附近的,昆城的风险太大,最近的风声挺紧,鬼爪组织找你们找得紧。”
时凡道:“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迟早要见面的,我也想要了解未知的鬼爪组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
苏雪梨为他们准备了一些吃的,时凡坐在副驾驶,时妙婷与九月龙坐在后座位。
“你有计划。”苏雪梨不太同意他们去冒险,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时凡道:“科能大学比我们想象中的复杂,图书馆的确是一个大型的数据库,不过里面关于煞人的数据极少,几百年的学校,煞人数据少的可怜,关于杀死煞人的方法,记载也寥寥无几。”
“科能大学有隐藏的数据库,不想要让学校学生知道。”苏雪梨回答。
九月龙听得一头雾水:“科能大学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创建这个学校的目的,就是融合宗门的身体与近现代的科技,共同对付煞人。”
时妙婷道:“科能大学是因为煞人而存在的,如果煞人消失了,它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九月龙傻眼:“你们都想到这里去了,说科能大学不希望煞人消失?为了证明他们具有存在的价值吗?这个未免太阴暗了点。”
“煞人之前没有现在这么大的数量,他们虽然强,科能大学里的战斗力也不弱。”时凡在医院的时候就观察到,许多学生受伤归来,在校学生出一次任务,死伤数目在不断的增多。
九月龙道:“这个或许是你们的猜测吧,不至于吧。”
“希望是我想多了。”时凡变得更加的多疑。
苏雪梨见到深思熟虑的时凡,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时凡道:“姑姑,这是上高速了,你要送我们去昆城。”
“嗯,你们难得出来,昆城的状况不太好。”苏雪梨说:“你们要是遇见麻烦不小心死了,我为你收尸。”
“到时候麻烦姑姑了。”时凡微笑着说,不禁想起之前某个人对他说过,他一定会死!
是人固有一死,只是他希望自己死得有意义。
苏雪梨微微一愣,发现这个小屁孩又成长:“能不死还是活着好,我还等着你为我送终。我就你这一个亲了。”
时凡道:“别再挑了,生个儿子为你送终。”
“命运不让我结婚生子。”苏雪梨酷酷地说:“我要当新时代女性。”
时凡突然想起爸爸的日记里说的话,他们的血液都是受过诅咒,父亲与母亲能够成功诞下他们,源于他们在米国的遭遇。
“这样的话,你多赚点钱,到时候给我多点遗产。”时凡无奈地说:“我就勉为其难地为你送终。”
苏雪梨道:“遗产这个东西,能给你这个败家子吗?”
他们转换了话题,坐车时间长了,他们也感觉挺疲惫。
九月龙与时凡都闭眼呼呼大睡,只有时妙婷清醒着,与苏雪梨换了位置,时妙婷开车,苏雪梨坐在副驾驶看着。
苏雪梨从后视镜见到一脸疲惫的时凡,轻轻叹息。
“你什么时候死?”时妙婷冷不丁地问道。
苏雪梨道:“到了该死的时候,自然会死。”
“什么时候?”
“不知道。”苏雪梨道:“人哪里会知道自己的死期呢?”
时妙婷说:“哥哥还不知道你身上的秘密,放心,我不会告诉他的,他一直拿你当重要的亲人。”
“他或许发现了。”苏雪梨淡淡地说:“你哥比你想象中聪明。受诅咒的部落,受诅咒的人,受诅咒的血缘,被诅咒的命运。齿轮会在我这里断了吧。”
“希望如此。”时妙婷沉默良久,才这么应答了这么一句。
时凡闭着眼睛,听着她们两个人的对话,回想起很早以前,他第一次见到苏雪梨的时候。
那时候,爸妈离婚后没多久,苏雪梨来到他们家里,肖蔷薇让他跟这个漂亮女人走,说是他的姑姑。
第一次,时凡见到除父母以为的亲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时凡以前没有发现,后来被马大哈的一语惊中,苏雪梨丝毫没有变化。
见她的时候是青年,现在依然是。
经过八个小时的漫长车途,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苏雪梨利用假名包下了一幢民宿,住在民宿的好处就是没那么多繁琐的手续,拎包入住,刚好四个房间。
距离昆城内部又一定的距离,适合他们去打探现状。
他们这一次出来恰好是炎热的夏天,马上要进行高考了。
时凡去年的这个时候还在为高考烦恼着,一转眼功夫,他成为了不可思议科能大学的学生。
时妙婷回房间充电,九月龙生龙活虎,一副要去旅游的样子。
时凡原本准备与九月龙一块去收集信息,又见到苏雪梨在客厅里正在敲键盘:“姑姑,到了老家,一块出去逛一逛。”
苏雪梨诧异地望着时凡:“你打算收集情报。”
“跟你也能收集。”时凡说这话感觉有几分异样的尴尬:“这里去市区要开车,九月龙不会开车,他留在这里照顾我妹。”
苏雪梨看他像个变扭的孩子,又看她编写的数据,收了电脑:“好吧。”
苏雪梨去换了衣服,她不再是以前打扮的花枝招展,穿着更休闲,大约没有当初的闲情逸致。
他们来到了老城区,这里大部分坍塌,有一些老人不舍得离开,建筑损伤没那么严重的地方,被政府修复了一遍。
苏雪梨停好车,再见到新一片的街道,以前中学校园被毁坏不算太严重,危楼拆除了。
恰逢放学的时候,来接学生的家长不少,来来往往的车辆也多。
一年前的悲剧似乎被时间给抚平。
听到一辆电动车飞驰过来,时凡将苏雪梨连忙拽到一旁去,他走在了马路边上,让苏雪梨走在内侧。
苏雪梨忍俊不禁,继续问道:“图书馆的潜在数据库找得怎么样?”
时凡叹息道:“我们在科能大学过得不太好,一开学就成为了全校人的眼中钉。”
苏雪梨道:“厉害了,你们怎么做到的。时妙婷的作风,也是,她可不敢离开你。现在的科能大学是一座集权的围城,近两年来,对天行者组织输出的执行官质量大大的降低了,这才导致煞人的增量趋势过大。”
时凡道:“还有两年的时间,我们一定能在科能大学里找到潜藏的数据库。”
“不要着急,科能大学里潜藏着煞人的秘密。”苏雪梨道:“质疑这个世界,包括科能大学。”
时凡望着身为世外人的苏雪梨,她明明身在普通世界,对混沌世界的事情却游刃有余:“你是不是早知道科能大学有不对劲,所以才不愿意去科能大学,故意落选的。”
苏雪梨轻轻笑了起来:“这个被你发现啦。”
时凡道:“你让我进去。”
“我能保护自己,却护不住你们两个。”苏雪梨道:“我能教你们的东西始终有限,你们也得抱着对这个世界的疑惑去寻找答案,科能大学是一个很好的中转站。”
一步一步的培养,又一步一步将他引向深渊。
时凡停下脚步,望着苏雪梨买了两个冰激淋,她的心思如此的深,到底算到了哪一步?
“你有计划吗?”时凡接过了苏雪梨递来的冰激淋,“鬼爪组织应该在到处找我们的下落。你准备怎么应付他们?”
苏雪梨道:“我会选择死去,保护你们两个不被暴露。”
“什么?”时凡诧异地望着苏雪梨。
苏雪梨笑道:“开玩笑,瞧你还认真起来,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也不要感觉太悲伤了,毕竟我的命运早已经注定,相信我,我不会那么早死的。”
时凡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这个伤感的问题,变强的目的就是不失去。
放学铃声响起,学生人流从校门口走出来,后天大后天就是每年一度的高考,有些学生开始将书抛掉。
纸张都变成了白屑纷纷落落随着风飘洒了出来,犹如六月里的雪。
时凡望着学校的大门口,心情有几分奇妙,普通的他走上了一条不普通的道路了。
“时凡,真的是你?!”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
时凡的耳力惊人,听到是熟悉的声音,寻声望去,便见到一个胖胖的小子,他像一只摇摆的企鹅朝着时凡走来。
“唐日晚?”时凡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他们班上最会读书的胖子,大约也是学校最会读书的胖子。
唐日晚红着脸瞥了一眼苏雪梨,再见到时凡,心情感觉挺微妙的:“我都不敢认你了,见到你的姑姑才敢确定,快有一年了吧,你小子解释精神了不少。”
“还好。”时凡天天锻炼的时候没感觉到什么,对于这么长时间没见的人,一眼就发现时凡的气质与体格都有了大变化。
唐日晚道:“见到你听开心的,后来你转学了,不少女生特别伤心,还不相信你就这样走,你的位置一直保留着。”
时凡难得见到同学,心情自然不错,回想起以前读书时的生活。
那个时候只有一个烦恼,怎么读好书。
回想起来,那段时间多么的快活,可惜大多数人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苏雪梨见时凡难得遇见旧同学,作为长辈也应该请他们吃饭。
唐日晚当然求之不得,嘴上抱怨着高考,说回家的话,必定会被爸妈叨扰死,一直让他看书看书。
“都在说我的事情,你呢,你不是跟马大哈、王坤去考科能大学的吗?”唐日晚道:“你考试怎么样?”
“碰巧考上。”
“考上了?这么幸运!”唐日晚听说那个大学考试不走寻常路,而且都是内定好了,有几个动了歪脑筋的人都受了伤回来:“只有你吗?”
“嗯。”时凡见到旧同学,不由自主想到了马大哈,做梦都没想到他会这样离开:“王坤最近怎么样?”
“王坤一直没回来,我以为你们三个人都走了狗屎运,都考上了科能大学呢。”唐日晚听着疑惑:“王坤那样的学霸没有考上吗?”
时凡道:“王坤没回来吗?他……”
记得王坤失败后,又经历过兔女郎的事件,他大受打击。
问他恨王坤杀了马大哈吗?
时凡大约会恨,只是在生死面前,人性向来丑陋。
唐日晚道:“王坤大约也受到打击,他这个学霸向来古怪呢,我其实挺纳闷的,他怎么突然间变成学霸。”
“什么意思?”时凡听着不对劲。
“我跟王坤是住在同一片地方,他小时候脑子不好用,跟奶奶相依为命,我听隔壁邻居说过,他三岁的时候发高烧烧坏了脑子,变成了痴儿。”唐日晚说:“父母嫌弃他,就丢给了奶奶抚养。”
王坤的奶奶是一个文盲,年纪又大,哪里懂得照顾一个智商欠费的孩子呢。
唐日晚的父母都不让他们跟王坤玩,所以他基本上没有任何朋友,说起来,唐日晚特别同情王坤的遭遇。
他那个时候总是找人玩装死的游戏呢,因为奶奶受不了他的闹腾,用游戏来制止他胡闹。
时凡听着诧异,脑子坏了也能被治好吗?
他从科能大学里了解得到,科能大学在治疗身体上取得了非凡的成就,但是神经与精神方面,也就是大脑方面,他们还处于大部分空白的阶段。
“你确定吗?”时凡道:“他以前是个痴儿?”
“确定啊。”唐日晚十分肯定地说:“他以前不分好坏,奶奶送他去幼儿园里,他在学校里大吵大闹,不想要去学校,说讨厌校长,说校长是坏人,校长怎么会是坏人呢,他对王坤这个小子可好。”
“我还看过校长买糖果给王坤吃,忘恩负义的傻子。”唐日晚数落着王坤的黑历史。
时凡微微皱眉:“他什么时候恢复成了正常的样?”
“小学的时候他依然还是疯疯癫癫。”唐日晚说:“大约是在升学初中的时候,中考的时候,我以为再也可以不用见他,但是奇怪是他竟然上了我们的重点中学呢。他入学考试成了第一名,我几乎都认不出他。”
“就是突然之间,他变得道貌岸然。”唐日晚说:“他还特意搬了家。我去问他,他说我认错人了。”
“怎么可能,我知道他是王坤,虽然他改了名字。”
时凡听到这里又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改了名字,他之前叫什么名字?”
“王……”唐日晚想了一下:“他之前的名字特别的顺口来着,貌似叫王乾坤!对,王乾坤!他肯定改名字了,将中间的的乾字去掉了。”
王乾坤!王坤!
苏雪梨见他们两个人聊得投入,也没插嘴,默默地离开了桌子,让他们好好叙旧。
唐日晚见一脸凝重的时凡:“怎么啦?”
“没什么,王坤身上还有什么比较奇怪的事吗?”
“他从疯子突然好了,还成为了智商超群的人,这个还不够奇怪吗?”唐日晚那段时间还观察了王坤好一阵子,发现王坤学习能力超级强,体育也不错,比较时凡,唐日晚这种品学兼优的学生更受到女生欢迎。
时凡与唐日晚还聊了一部分天,大部分的话题都是围绕着王坤。
他也问了马大哈的情况,时凡略略地带过。
吃过饭后,唐日晚谢谢了苏雪梨的好意,说希望下一次他来做东,请他们两个人吃饭。
苏雪梨看着夜幕降临的夜晚,夜市也出来,废墟地里每天晚上都会传出呼呼诡异的声响。
起初原以为是地势的缘由,是风声而已。
后来发现奇怪的木桶,木桶里都是尸体。
更可怕的是所有的人都是被活埋致死的,藏着地底下,如果不是这一次地震,压根发现不了。
如果只是这样,大约会判定为凶杀案,却没想到这个案子里还藏着其他诡异的地方。
木桶是酿葡萄酒的,而且被挖上来的木桶里的尸体,还有最近一周内被活埋的人。
他们可以躲避天眼,压根找不到人影。
最后启动了超自然鉴定官,天行者鉴定,发现天眼里有一道模糊的身影,由于在夜晚,它的速度太快,天眼压根捕捉不到他。
在视频上显示的是马赛克的样子,确定为一起煞人凶杀案。
执行官虽然鉴定出来了,也与煞人交过手,不幸的是对方煞人太过强大,任务失败,执行官死亡。
最后,变成了悬赏的任务。
其实关于这一起《煞人活埋》事件,他们掌握的资料极少,当地的有关部门配合,得到有用的信息也是寥寥无几。
木桶里被杀的人,有的变成了骷髅,有的变成了干尸,有的正在腐烂。
何波是这里的信息接待员,听说上面派人过来,又见到是一男一女,女人风情美丽,男的是一位十八岁的少年,眼神却又不像是少年。
他暗暗打量他们两的关系,感觉他们关系不一般啊,莫非天行者的执行官对外形有要求吗?
时凡先收起了对王坤的疑惑,将资料收集好,处理好这一次《活埋》事件后,离开昆城之前先去拜访一下王坤的家。
他问道:“我们能去看一下尸体吗?”
“当然,没有问题。”何波立刻带着他们去停尸房里,还提醒道:“你们要做好准备,尸体有点……难堪。”
发现的尸体有二十具。
各种腐烂程度不一,修罗现场。
时凡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尸体一字排开,差点将晚上吃到肚子里的饭菜吐出来,气味太刺鼻了。
苏雪梨作为一个生物系科学家,与各种各样的尸体打交道,便没感觉到有什么关系。
何波指向了一具男尸,道:“这些尸体是比较新鲜的,还是今天出土的。木桶也比较新。”
看得出,那个男人是缺氧而死,他的双手狠狠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时凡观察得出,这个煞人特别的变态,跟兔女郎是同类,喜欢虐杀与折磨人。
何波道:“你们要怎么消灭这个活埋煞人?我们不是他的对手,而且这个人挑选目标毫无章法。”
“死的人,没有联系吗?”何波调查过他们的身份,他们分别来自不同的家庭,办公地方也不一样,也没有相同的趣好:“找不到一丝一毫的共同点,有的是无业游民,有的是家庭主妇。”
“无规律杀人吗?”时凡不认为煞人会做到这一步,煞人杀人虽然随心所欲,他们身上带有煞气,基本很难控制自己的脾气:“你怎么看?”
苏雪梨道:“再观察一下,煞人杀人会跟自己制定独特的规则。不要轻易下定论。”
时凡一直都是被苏雪梨这么教育成长:“我能看一看装着尸体的木桶吗?”
“可以。”何波将那些木桶当作证据全部收起来。
他们走到新的仓库,地上的序号标记了他们出土的时间,还有死在里面的人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