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见过鬼吗?”许戈不满地:“你根本没见过鬼,怎么就知道它一定是夜晚出行呢,或许它白天也能出行啊,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我们所有听说过关于鬼的故事都是传说。”
许戈长篇大论地说:“只要是由人转述或记录的东西,都带有一点主观情绪去转述,不一定是符合真实情况的。再说了,你们宁愿相信外星人,也不愿意相信鬼,无疑有点说不过去了。”
“为什么呢?”
“你们没见过外星人吧,同样的,也没见过鬼,你们可以相信外星人的存在,为什么就那么坚定的相信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子,不去相信我们这个地球上本身流传着的东西呢?”
许戈一口气说了许多,虽然他没有见过鬼,但是他忽悠人的能力倒是不错。
毕竟他活了这么长时间,听着时凡胡说八道,他为什么不能胡说八道呢。
而且他胡说八道的效果,貌似还不错。
有几个人稍微动摇,比起时凡的外星人论,许戈的自发传说似乎可信度更高一点。
一时之间,车厢里的人分成了三派,一类是相信时凡的话,另一类是相信许戈的,还有一类谁也不相信,他们是唯物主义者。
即便是经历着这么匪夷所思的现象,他们依然坚定的认为,世上不存在什么外星人与鬼。
时凡与许戈看起来都似乎比较可疑。
他出来出来主持大局,还想着稍微安抚大家,眼下需要跟大家打一剂镇定剂,免得到时候发生了诡异的事,他们能有个心理准备,别慌了手脚。
现在被这个许戈的家伙出来捣乱,一下又乱了军心。
许戈说:“大家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错?”
“我觉得有错,而且我发现我做错了一件事。”时凡冷静说。
“什么?”许戈向后退了两步,这家伙貌似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再看着时凡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一股惧意袭上了心头,“冷静,冷静,我没想做什么,你不能这样对我,我……”
“啊啊啊啊啊!”许戈发出了尖叫声,双眼一黑,再一次晕过去了。
时凡抱歉地笑道:“对不起,刚才稍微浪费了大家一点点时间听了不营养的胡话,我处理完了,放心,他没死,就是睡过去了。”
他指着旁边一位公司职员的小哥,让他将生事惹麻烦的许戈扶到座位上去。
如此举动,众人也想不到。
王颖诧异地望着时凡。
时凡说:“我知道有一些人怀疑我的话,觉得我在危言耸听着,其实吧,我也没觉得你们一定要听我的,不管我说了什么,你相信什么,其实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就是活着走出这一辆火车。”
“是鬼也好,是外星人也罢,你们经历过这么诡异的现象吗?如果有的,请举手……”时凡虽然尽量表现淡定,其实他的眼睛一刻也没有停止去搜寻这两百名乘客里面的异常。
如时凡所预料的那般,没有人会举手。
时凡笑着说:“是的,如果经历了那样的事还能活下来,这只能说明一点,那个人就是所谓的外星人,或者鬼。说是外星人有点中二,说是鬼,又有点恐怖,索性我们就用一个比较日常能克服的名词代替,将这个人称呼为凶手,似乎会比较合适。”
王颖说:“那岂不是我们这里是密室逃生案件吗?”
“嗯。”
“不能称呼为凶手吧,我们这里对没有人死去,凶手难道不是会杀人吗?”
“根据我的了解,这位特殊的凶手一定会杀人。”时凡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无比凝重地说:“也就是从现在开始,如果发生了被杀也必须听我指挥,不许造成恐慌。”
“啊!”众人的大脑一懵。
时凡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有人暴怒着:“你是巴不得我们之中有人死吗?”
“我当然不希望有人死,只是有这种可能性。”时凡目前没找到煞人,也不了解他的规则。
煞人杀人也有自己的独有习惯,阶数越高,他们的自控能力就越强。
低阶的煞人无法有这么好的控制力。
时凡最希望遇见的这个煞人只是一个小孩,好奇火车,所以逗一逗大家,带着他们在异度空间里面溜达一圈就放他们回去。
不过煞人骨子里自带煞气,本性弑杀,似乎对人类怀有敌意,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
庄岩得到的情报是这一辆火车经常有人失踪,前前后后总数加起来大约两百人。
可没有获取过一节车厢骤然消失的状况。
侧面说明,这是一起新的煞人犯案。
时凡不得不再一次感叹自己的运气真的是太好了,走了狗屎运,还遇上了新煞人犯案。
对方什么路数呢?
“什么可能性,你现在在这里危言耸听着!”一个带着斯文眼镜的男子站了起来:“你不用乱说话!我们现在很害怕了,推你出来主持大局,不是让你说这些危言耸听的话!”
“是让你想办法来解决我们的麻烦,让我们活着出去,如果你做不到的话……”
时凡耸了耸肩膀:“要不然,你来!我是做不到,我又不知道凶手是谁,他是怎么操作的,你这么有能正义感指责我,那么直接上,你以为我稀罕做个主持大局的人吗?”
周强被呛得说不出话来。
时凡说:“你上来,我这活随时让给你,你来观察,你来做决定,当然你的所有行动里都可以排除我。”
“还有我!”王颖势必要跟时凡共同进退,感觉这里没一个智商在线的家伙,唯有时凡看起来靠谱许多。
你问她为什么那么相信时凡呢。
她能蹦达出一句令人吐血的话:“颜值即是正义。”
时凡的能力与沉着在车厢里面吸了一波的粉,有人也跟着王颖举手,相信着时凡的话。
冲着他愿意帮乘务员站出来,眼睛内有他们常人不具备的东西,他们也觉得可以相信。
周强只是听不得这么负能量的话,也没胆子去承担这么大的责任。
他是个普通的衰人。
旁边的朋友有点看不下去,不希望在这个时候出头,要拉着周强坐下。
随便一拉,周强的身体倒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旁边的疯了一样跳了起来。
鲜血的味道飘在空中。
周强就像人偶一般散架了,头颅滚在座位下面,他的双手双脚也被切断,太过平整,血流得很少。
朋友经受不住这样的刺激,尖叫了两声就倒在了地上晕死过去,
车厢里荡漾着此起彼伏的恐惧尖叫声。
时凡厉声道:“安静!”
但是完全是徒劳的,面对这么突如其来的杀人事件,没有人看见怎么发生的,就连时凡也没看到。
煞人是有实体的,怎么可能做到呢?
这一次又颠覆了时凡对煞人的认知,尖叫声让时凡心情烦躁。
他猛地一下将旁边的椅子拿起,猛地一下砸向了车壁,发出了巨大的动静,那刺耳的冰冷铁器碰撞声终于让那些烦人,无法让时凡静心思考的声音停止了。
王颖与带着孩子的母亲面色惨白着望着那一幕。
时凡让王颖将人安抚好,重新规划了座位。
时凡去观察周强的身体,这个切割的手段,他总觉得在哪里似曾相识过。
太过流畅锋利,时凡要了一个行李箱,将尸体这么摆放着,必然会引起更大的恐惧感。
环境很糟糕了,说实话,在这么危险的状况下,有时候不得不发挥一下阿Q精神。
时凡独自将尸体处理好。
许多人都惊恐地望着他,大约他的表现太过于冷静,反而引起了许多人的怀疑与不适。
王颖倒是觉得没什么,“这个是怎么回事,凶手是谁,他怎么杀人的啊?”
“不是一般的凶手,他会用比较特别的方式作案,我们面对的凶手不是人。只要知道这个就行了。”
“没有办法吗,它能随心所欲的杀人,那么我们岂不是在这里死定了吗?”发问的人声音还在颤抖着。
“虽然我想安慰你们说不是,实际上,它想杀我们易如反掌。尤其是我们还没掌握他杀人规律之前。”时凡说:“而且现在才是开始。”
王颖说:“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目前没有。时凡实话实说:“大家不要乱动,我需要观察,不过如果有急于去求死的人,可以无视我的话。”
“我听你的,一切都听你的。”王颖对时凡的赞美之情就如那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着,还说能遇上时凡这个人太好了。
毕竟这一次遭遇太危险了,似乎忘记了她之前在列车上针对过时凡的种种。
他目前有了几次推断,从目前的情况看来,他最不想遭遇的情况莫过于煞人盯上的人是他。
如果煞人分为了两批,庄岩与妙婷也遇上麻烦,说不定无法顾及到他。
熬过了这么多的关卡,好不容易考上了科能大学,原以为稍微可以松一口气。
不过自从知道了世上还有未知煞人的存在,似乎哪里都变得不再安全。
能平安的度过一天,那都是上天对你的恩赐。
因为煞人,危机四伏。
周强的尸体收拾好了,他特别跟他的朋友聊了一下。
他的朋友什么都没看到,只是见到了周强与时凡起了争执,想要劝他一下,毕竟现在的状况非常困难。
朋友不希望周强在这群遭遇困难的乘客里再去散播负面的情绪,那样只不过是让大家的心理变得更加的消极,对求生没有任何帮助。
没想到他只是轻轻的一拉,就见到自己的伙伴五马分尸的状态。
他说话结结巴巴的,时凡尽量让他保持着稳定。
周强的朋友古一乐,他与周强是同事,两个人原来就是校友,关系比平常人看起来更加的亲密。
目睹了朋友的死状,古一乐的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我们能活着出去吗?”
时凡不知如何回答他。
“不能吧……”古一乐说:“为什么会这样,我为什么要遭遇这样的事,我刚刚毕业,想要自食其力的生活啊,上天为什么要我遭遇这样的事。我觉得毫无希望。是不是?”
“不是没有希望,至少到现在你还活着。”时凡的言下之意就是活着,人才会有希望。
“可是,我不想要五马分尸,太可怕了,太恐怖了,如果我面对的结局最终会那样,我宁愿现在去死。”古一乐的心理有了极大的问题,脑子里还不停的回放着周强死去的那一刹那。
一个人亲眼目睹了这么一幕,而且他之前都是平凡的生活着,一直期许着未来的生活会变得更好。
然而,现实告诉他,一切都是他的幻想,残酷才是他生活的本样。
古一天被这种负面的情绪洗脑了:“我会死,会像周强那样死去,不行,我不能那样,我不能那样,我……”
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尾随着时凡的王颖看着分外的害怕。
王颖胆怯地拉着时凡的衣袖,小声地说:“怎么办啊,总是该想想办法,他的情绪失控,我怕……”
“你说该怎么?”
“给他做一下心理治疗怎么样?我觉得他特别希望别人告诉他,自己可以活下去,可以平安脱险。”王颖认真地说,像圣母一般。
时凡说:“我都无法保证我自己能平安脱险,又怎么去保证他人呢?如果你能的话,我不介意你去说。”
“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我哪里有那样的本事啊。”王颖嘟起了嘴巴:“难道就这样等死吗?”
“是啊,就这样等死吗?”时凡反问了一句,他不想救这些人吗?
当然想,前提条件是他能救,而且还不在牺牲自己的情况下。
目前是一筹莫展。
“啊啊啊!”又一个惨案发生了。
这一次死亡的一对年轻夫妇,死的是妻子。
丈夫傻眼的望着美丽的妻子身体变成了一个花瓶那般破碎。
表情呆滞。
时凡知道这样很残忍,但是还是得收集情报,想要知道他们这一对夫妻做了什么,触犯了煞人的杀人规则。
难道是随机的吗?
丈夫还处于冲击过程中,压根不想回想,脑子里出现抵触的心理,不愿意诉说之前发生的种种。
时凡只能询问坐在他们这对夫妻的邻座。
大家都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未知的凶手杀死,哪里会主意观察别人呢?
时凡根本拿不到有用的讯息,一点忙都帮不上。
“那个……”一个小女孩小声地说:“大哥哥……”
如果不是时凡的耳力惊人,或许都听不见那个小女孩的声音,她的声音太小了,再说了这里的环境太嘈杂,将她那稚嫩的奶音掩盖住了。
是一个被奶奶抱着的小孩,她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乖巧地缩在了奶奶的怀里。
时凡诧异地望着她:“你叫我?”
小女孩点了点头。
时凡蹲了下来,笑道:“有什么话要跟大哥哥说的吗?”
“嗯。”她再一次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荷花。”
“好名字啊,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时凡说了两句诗词,将小女孩逗笑了。
时凡从自己的口袋里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了两颗糖果:“吃吗?”
“爸爸妈妈说不能随便吃陌生人给我的东西。”
“你都叫我大哥哥了,我就不是陌生人了,对不对?”时凡忽悠着说。
荷花正在思考这个严肃的问题。
时凡笑着说:“没关系,你奶奶不会说你的,再说了大哥哥不是坏人。你奶奶在呢。”
荷花打量着奶奶的眼神,这才欢喜地从他的手里取过糖果。
王颖在一旁看时凡还有功夫逗小朋友玩,也是服了他,不由考虑起时凡的喜好,难道她不喜欢轻熟女吗?
她喜欢的——萝莉风格?
王颖自诩自己是个美人,有许多同事追求她的,不过她眼光极高,压根看不上那些穷小子
时凡的年纪比她小,不是说年纪小的人都对年纪大的女人感兴趣吗?
看来这是个误会啊。
荷花拿过了糖果,荷花的奶奶对时凡道谢。
荷花奶奶穿的简朴,这一次出行也是为了去投奔在外打工的儿子儿媳,没想到在半路上还遇见了这样的事。
她倒是觉得自己无所谓,只是不能让她的孙女遭了罪。
时凡理解地摸了摸荷花的小脑袋。
荷花奶奶说:“刚刚死的那一对小夫妻之前有吵架,妻子想要离开这一辆动车,丈夫说不允许,之后就发生了这样的惨剧。他们吵架特别大声,荷花都要睡着了,还被他们的争吵弄醒。”
“他们吵了什么内容?”
“许多了,妻子说丈夫是废物,说都是因为他才会这样的。说要不是省钱,如果做飞机的话,就不会遇见这么奇怪的事。”荷花奶奶感叹着说:“太可惜了,这么年轻就死了。貌似才刚刚结婚。”
“奶奶呢,你觉得她为什么死?”时凡听她的口吻似乎看淡了生死。
“不清楚。”荷花奶奶忽然想到了什么:“你该不会是怀疑我吧?”
“你的表现……”
“太淡定了吗?”
荷花奶奶将自己表现这么淡定的理由说出来,这一次其实去看儿子与儿媳也是永别。
她得病了,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使,再加上这么久的操劳,一直身体痛,她就去医院检查了一下,没想直接被宣布死期了。
荷花奶奶说:“年轻人,能答应我一个忙吗,其他事情都不重要,我的命也没关系,就希望你能将我的荷花安全地带出去。”
“奶奶,不是我不想帮你,是我……恐怕也出不去。”时凡无奈地说。
荷花奶奶笑说:“你暂时还死不了,不用担心。你一定能出去的。”
见到这个奶奶的笑容,时凡纳闷了,自己都不敢肯定的事情,为什么荷花奶奶能这么坚信着呢?
时凡说:“你难道知道什么?”
“略知一二,我不过是个会点江湖骗术的术士,懂得算算命罢了。”荷花奶奶说:“你之后会有一场大难,而且必死无疑,不过还没到那个时候。”
神神叨叨的。时凡内心此时极其不相信,“我真的能活着出去?如果我能,你就不能吗?”
“算人不能算己,医人也不能医己,同样的道理。”荷花奶奶苦笑着说:“大约年轻的时候泄露了太多天机,所以这才老年遭报应。”
哪里有人会这么说自己呢,王颖听着不对劲,“喂喂,奶奶你不要再说了,车上本就瘆得慌,你再这样传播迷信,我们的感觉就更糟糕啦。”
荷花奶奶看了眼王颖:“姑娘,你要善良做人。可惜啦……”
王颖傻眼了,无奈地笑说:“你在胡说什么啊?本姑娘一直都很善良啊!”
时凡只能对荷花奶奶说,“我尽力。”本就是没把握的事情。
荷花奶奶笑着说:“那就好。”
她将荷花交给了时凡:“谢谢你。”
“奶奶?”荷花还太小了,不能理解奶奶为什么要这么做。
荷花奶奶站了起来,笑着说:“好好听哥哥的话,奶奶有点不舒服,所以要去另一个地方休息,未来,我们再见面。”
“奶奶不舒服的话,好好休息,我一定好好听哥哥的话。”荷花乖巧地说。
这样就好。
荷花奶奶嗵一变,身体倒了下去……
一股奇诡的气氛骤然升起,如同周围的空气骤然凝成了固体,从四面八方压在了他的身上。
不知怎么回事,时凡感觉像气球炸开了口子似的,身体一下萎缩,立刻两眼漆黑,不会动弹,冷得打颤,两眼发迷!
僵硬只是一瞬间,时凡却体会到了一股濒临死亡的感觉。
荷花的奶奶似乎与他的共情了身体感受一般。
与之前的人死状一模一样,发生在了时凡的面前。
时凡很快恢复了过来,片刻的失魂落魄,又极速地捂住了荷花的眼睛。
时凡这才知道这种无规则的杀人多么的惊悚,几乎没有什么血腥的场面,不过他们的身体自动的被切割。
荷花道:“大哥哥,我想看看奶奶。”
“奶奶走了,她说之后会见,让你耐心等一下。”时凡心里面不是滋味,不是有意要欺骗这个小女孩,只是他不得不这么做,更是震惊与这一幕发生得极快!在荷花奶奶的预料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