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又两个多月过去了,进入了秋天萧索的季节尾巴,转眼,冬天就快要来了。
让燕楚一望眼欲穿的男人,也终于回来了。
只是当看到被人抬下来,四肢都被捆绑着,无比消瘦的韩焱烯的时候,燕楚一险些没认出来。
韩毅更是当场失态,大吼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儿子,怎么会变成这副鬼样子?
燕楚一也是仿佛被雷劈了一样,从头到脚都是无比麻木震惊的。
何秉沉痛的说道:“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将军失踪后,我们一直找不到。忽然有一天,就在我们军营驻扎的不远处,发现了将军,那个时候的将军已经有些不正常了……”
“将军很容易就发狂,失控,根本就控制不了,似乎还很痛苦。军医也没有办法,直到找到当地的巫医,给了一味药,将军用了就会好很多。但是这药效似乎不能根治,过一段时间,将军还会这般发狂。”
“药?什么药?”燕楚一心乱如麻,这药听着怎么这么像是……
何秉道:“叫福禄膏,侯爷您还别说,疼的受不了的时候,用上一些福禄膏啊,立刻就能不疼了!而且据说吃了还能延年益寿,是我们在匈奴缴获的战利品,现在京城里已经有不少卖的了,我们……”
“你说什么?福禄膏?”燕楚一大吃一惊。
万万没有想到,居然真的是福禄膏!
这特么要引起鸦片战争还是怎么样啊?居然会在匈奴那里出现福禄膏?
“对啊,这福禄膏作为战利品,提前被运回京城了,而且我们军队里留了不少,只是那些小子一个个的像是吃上瘾了一样,用了就还要!”
何秉开玩笑的话,叫燕楚一如坠冰窖。
她刚想说什么,就看到一直安静低着头的韩焱烯忽然抬起头来了。
因为被福禄膏吸引了注意力,所以燕楚一还没有仔细看过韩焱烯,现在一看,心疼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只见韩焱烯脸颊瘦削的没有一点肉了,双眼凹陷,胡子拉碴,一动,就能看到手腕处被磨破流出的鲜血。
“阿楚?阿楚?”
韩焱烯虚弱的喊着心爱姑娘的名字。
燕楚一泪如雨下,蹲在他面前,痴痴的伸手抚摸他的脸,道:“韩戈,我在,我在的。”
“嗯……”韩焱烯**了两声,五官逐渐变得狰狞了起来,身体也开始挣扎了,“何秉,何秉!”
暴躁的声音一喊出,何秉就立刻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个盒子里,当即就要挖一块福禄膏给韩焱烯吃。
没想到的是,居然被燕楚一伸手打翻在地了!
“侯爷,你这是干什么?”
“阿楚,你干什么!”
两道疑惑的声音响起,略有不同的是,韩焱烯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癫狂的味道。
燕楚一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说道:“韩戈,你不能再吃这个福禄膏了,你已经上瘾了,你必须戒掉它!要不然,你会死的!”
看的出来,韩戈已经上瘾了,要不然身子不会衰败的如何厉害。
韩焱烯的眼睛一直盯着掉在地上的福禄膏,眼神有些凶狠:“阿楚,不是的,它是好东西,快给我吃,我好难受啊,阿楚!”
何秉也是忙着解释:“侯爷,只有吃这个东西,将军才能冷静下来,才能不难受了,不然的话……”
“你是傻子吗?只有吃了这个东西,才能冷静下来不难受了,那你看他好了吗?我就不相信他从一开始就是这个样子的,难道你们都没有发现他发作的时间越来越长,间隔越来越短,发作的也愈发厉害,身体也越来越不行了吗?”
燕楚一的话,让何秉和韩毅都冷静了下来,越是思考,越是觉得说的有道理。
反应过来的何秉立刻说道:“可是,可是怎么办啊,侯爷?不仅将军吃了,好多将士也吃了。”
“必须戒掉,一口都不要给他们吃!你现在就去军营里调查,到底都是谁吃过福禄膏,每一个都不能放过,严加看管福禄膏,千万不能再让人碰了!”
“韩焱烯这里,我来负责,等他情况好点,我立刻带他进宫!”
韩焱烯,就是最好的例子。
说一千万个大道理,都不如真实的例子,摆在你的眼前,来的让人震撼。
“是。”
韩毅忙问道:“侯爷,现在怎么办,需要我干什么?”
“大将军,你立刻准备一个安静点的院子,现在带韩戈进去。最好找一个僻静的在京郊的院子,回头我带韩戈去那里静养。”
想要戒掉,就必须去一个僻静没有人打扰的地方。
一旦发作起来,怕是那吼叫声……周围都能听得见,那让韩戈情何以堪?
“好。”
将韩戈抬到一个僻静的院子之后,燕楚一又让韩毅选来几个靠谱的有力气的侍卫,以防一会控制不住韩戈。
这么久没有吃到福禄膏,韩戈已经有些理智不清楚了,说话也变成吼了:“快点给我啊,福禄膏,给我啊!”
燕楚一站在他面前,蹲下,拍了拍他的脸,认真的说道:“韩戈,你从这一刻起,就不能再吃福禄膏了,你必须戒掉福禄膏,好吗?”
“我不,为什么啊。”在面对着燕楚一的时候,韩焱烯还是努力克制着自己骂人的冲动的,额头上的青筋跳动了起来,也渗出细密的汗珠来了。
燕楚一看在眼里,无比心疼:“因为福禄膏不是好东西,会摧垮你的身体,让你上瘾,再磨灭你的意志,最后让你活在飘飘欲仙中……死去!”
“我还要嫁给你呢,你舍得就这样死去吗?”
“我……”
“韩戈,我不会骗你的,相信我,这东西真的会害死你的。咱们一起戒掉它,好吗?”
看着燕楚一的眼睛,韩焱烯无比艰难的吐出一个字来:“……好。”
可是也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韩焱烯疯狂的挣扎了起来,不停地吼着:“快点给我,给我呀!阿楚,你要看着我死吗?你要看着我死是不是?你快点给我,我求求你了,好不好?”
当求饶,说好话不管用之后,韩焱烯的双眼变成了血红,开始咒骂了起来:
“你个贱人!你故意不给我,就是想要看着我死了,对不对?你个恶毒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