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能够保证自己绝对没有作弊,而且几乎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一定是董甜甜做的好事。
但真正让她生气的,并不是自己的书包被人随便拿出来,也不是里面的化妆品被摔个粉碎,而是她在司九家里学习记下的那些笔记,就这么被糟蹋了。
这是苏棠第一次在这个位面这么货真价实的生气过,然而还没等她开口说话,另一个带着愠怒的声音就率先冒出来了。
“把你的脚拿开。”
那女生听了后一惊,也没看清是谁说的,下意识地就反驳了,“你让我拿开我就拿开嘛?作弊的人的笔记和东西,有什么好珍惜的!”
然而她才刚骂完,就听见周围围观的同学传来一声吸冷气的声音,她有些茫然和不解,回头看过去,发现刚才和自己说话的居然就是司九!
司九微微蹙眉,向来不苟言笑的他难得这么生气,整个脸色阴沉下来,神情里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阴冷,看得女生忍不住一个哆嗦。
她颤颤巍巍地挪开脚,整个人都怂了下来,“司少……”
要说这司九,其实并不只是单纯的学霸那么简单,他这司少的外号也是得益于司九在高一的时候,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开学第一天就单挑了一个高三学长,把人直接揍到住院,导致那个人康复后连司九的面都不敢见,转学走了。
而学校对这次斗殴事件也是敷衍了事,随便给司九一个在家反省一周的处罚,不痛不痒。
于是大家也就知道,司九不仅打架狠,学习牛掰,背地里也有背景,便都不约而同地尊他一声司少,私底下也有叫司老板的。就连步敦星也是沾了司九的光,大家都知道他从辈分上说是司九的侄子,就顺带着一口一个步少的喊。
女生自然也是知道这些的,那个被打到骨折住院的学长还是体育生,传闻司九狠起来男的女的照样打,她一个跑八百米都会气喘吁吁的追星女孩,哪敢造次。
立马移开自己的脚,女生几乎都要哭了出来,“对不起对不起,司少,是我不对,我错了!我现在就马上收拾,化妆品我全部原价、不,双倍赔偿给苏棠,我真的知道错了!”
看见反差如此之大,众人忍不住唏嘘,就连苏棠自己也突然觉得,懒得跟这群脑瘫计较了。
听见女生的道歉,司九依旧沉默着不说话,他只是缓缓蹲下来,将那些被踩烂又沾上指甲油的笔记本捡起来。
这些都是苏棠去他家补习的时候写的笔记,不知不觉之间,居然已经写了这么多了,然而却一下子就这么被毁掉了。
看出了司九的不愉快,那个女生便忍不住想再求饶,“笔记本,我、我也可以赔,多少个本子我都能赔。”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一双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双眸就这么狠狠的顶上了她,只见司九哑着嗓子,似乎在压抑极大的怒气。
“闭嘴。”
然后,司九缓缓地向女生那边踏出一步,眼神森冷。
苏棠虽然对司九打人的事情也有所耳闻,但她自己却一直没什么实感,毕竟在苏棠眼里,司九平常性格除了看起来冷淡点,其实人也非常不错。
直到现在看见他这幅模样,苏棠才真切地感受到,司九一旦狠起来,那对面的人绝对是免不了住院退学转校的一键三连。
虽说她也很生气自己的笔记本就这么被糟蹋了,但也没必要为此就让那个女生住院退学,而且更重要的是,即便要让她退学,也断然不能用打架这样会留在档案上的方法。再说了,连体育生都能被两年前的司九揍到住院,这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还不得直接当场去世?
于是她见势不对赶忙拉住司九,生怕这人在一怒之下做出什么蠢事来。
“司九!”苏棠刚刚抓住司九的胳膊,周围的人便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甚至有人还忍不住小声感慨。
“居然敢直接抓住暴怒状态下的司少,女神也太猛了。”
察觉到自己刚从鬼门关逃回来,那个女生先愣了愣,然后哇的一声,眼泪便源源不断地冒了出来,不住地道着歉,整个人抽抽搭搭,十分害怕。
被苏棠拉住后,司九周围冷峻的气息便收敛了许多,但众人也看得出,他的怒气还是没有消散。
苏棠咬了咬嘴唇,开口劝解道,“司九,你现在这样只会有弊无利,笔记本已经是这样了,做什么都于事无补。”
听到这里,司九抿了抿薄唇,依旧一言不发。
深呼吸一口气,苏棠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一点,“笔记没了还能再记,但是我不希望你因此而在档案上留下什么不该有的记录,为了那样的人,这不应该。”
沉默,良久的沉默。没人敢在司九之前开口说话,所有人都呈现出一种近乎凝滞的寂静氛围。
司九哑着嗓子几度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又都吞咽入肚,好半天后,才带有些自责意味,闷闷的嗯了一声。
听见司九的回应,所有人悬着的心都松了下来,还以为又要重复一次校霸打人事件,幸好还是女神靠谱!不过也正是在这时候,有人突然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那苏棠书包里的卷子是怎么回事?真的作弊了吗?”
这话一出,刚才那个害怕被司九揍、哭得停不下来的女生,脸色直接就僵住了。
司九自然是没有错过这一幕,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女生,危险地眯起眼,声音满是冰冷,“你在怕什么?”
女生哪见过阵势,浑身颤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还硬是嘴硬,“没,没什么。”
司九又向前走了一步,如今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十分暧昧,可那个女生却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的情愫,满满的只有恐惧。
她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一只被盯上的猎物!
司九沉下声音,少年没有一丝感情、深不见底的墨色眼眸牢牢地盯着她,再一次吐出了那犹如吩咐命令的疑问句。
“你,在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