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宛筠看着江醉瑶若有所思的样子,问道:“嫂嫂在担心什么?”
江醉瑶摇了摇头,本是不想说的,但毕竟韶宛筠今晚把不该说的都与她说了,她也不好隐瞒,便道:“我就是替红莲伤心罢了。”
提起这个女人,韶宛筠的脸色便有些不好看了:“她啊,呵,一个陪房罢了,有什么可替她可怜的。”
江醉瑶皱着眉头道:“妹妹有所不知,她也是个可怜人,如今三少爷要娶正房进门,她定是伤心坏了。”
韶宛筠不悦的白了一眼:“当初是她不知检点,还未过门就大了肚子,毁了我韶家名声。当时我年少无知,如今想想便觉得自己蠢,要不是我一时糊涂,她那孩子能抱进韶家来?她做梦吧!”
也不知韶宛筠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气,说这句话的时候毫无掩饰,声音极大,甚至惊动了坐在外面把酒言欢的韶子卿,但他也只是往内殿里瞧了瞧,并没太过在意。
江醉瑶忙道:“不过都是些陈年旧事,你何必动气?”
韶宛筠不悦的抿了抿唇:“当初是我太糊涂,没听嫂嫂劝告,单纯无知的想帮三哥的忙,结果却帮了倒忙,如今想想,何必插手这与我无关的事。嫂嫂您是不知道,就因为这个红莲,三哥这婚事差点就被她给搅黄了。”
江醉瑶以为是红莲惹了事,忙问道:“怎么回事?”
韶宛筠便道:“这婚事原本一切顺利,皇家也是愿意让十三公主嫁进咱们韶家的,可不止哪个嘴欠的将红莲的事情告诉陛下,还把红莲生下一子的事情也说了,陛下因此很是不悦。”
江醉瑶这才放心,她想着红莲那样的性子,也是不敢惹怒皇家的。
韶宛筠越说越气,越说越来劲,甚至整个人不悦的扭了过去,气急败坏道:“之后整个肇京便开始议论此事,给我们韶家蒙羞,也让陛下对三哥不悦,好在是我求摄政王出面,这才平息了此事。”
江醉瑶看着韶宛筠那生气的样子,干涩的笑了笑:“既是平息了,便也无大碍,你也别气了。”
韶宛筠却很是严肃道:“当初是嫂嫂出面才将此事压了下来,如今又被翻出来了,如今又被人诟病,是我请了摄政王出言才平息,那下次呢?真是一条臭鱼搅和一锅腥。”
看着韶宛筠那不肯消气的模样,江醉瑶也才意识到,两年不见,这丫头照比从前虽聪慧了不少,但性格也变了。
江醉瑶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劝慰道:“好了,事情都定下来了,你就别气了,怀着身孕可是不能动气的。”
提及腹中胎儿,韶宛筠这才按下怒气,不再发作。
就在这时,忽闻韶子卿唤了声:“来人啊,世子殿下喝醉了,扶他到偏殿歇息。”
这一听霍予初喝醉了,韶宛筠赶紧下了软榻往外殿走,江醉瑶也不能坐着,虽行动迟缓,但也扶着惜纭的手走出去瞧。
到了外殿一看,霍予初整个人倒在饭桌上,喝的是不省人事。
韶宛筠立马就急了:“怎么喝了这么多?予初!予初!”
韶子卿看着韶宛筠轻晃着霍予初的身体,也不见他醒过来,韶子卿便道:“就是吃醉了酒,你不必担心,今晚就在府邸歇息吧,明日再回去。”
韶宛筠一脸不高兴的看向韶子卿,蹙眉道:“哥哥也是,怎也不拦着点?我不过就是与嫂嫂聊几句话,一眼没看到,就喝成这样子。”
韶子卿无所谓的笑了笑:“喝得尽兴嘛,与哥哥喝酒,你怕什么,快扶世子殿下下去歇息吧。”
下人应了一声,架起霍予初便往外走,摇摇欲坠的险些摔倒,韶宛筠哪里还有心思闲聊,跟在一旁招呼着:“小心些,别让殿下摔着。锦绣,你差人回王府通传一声,就说时辰太晚,便在府邸歇下了,明日一早就回去,可别说殿下吃醉了酒,王爷该不高兴了。”
看着眼前簇拥着一堆人,吵吵闹闹的出去了,江醉瑶这才舒了口气,赶紧吩咐道:“把饭菜都撤下去吧。”
下人开始收拾残羹剩饭,江醉瑶顺着门往外一瞧,月亮高挂当空,时辰可真是有些晚了。
韶子卿酒量是好的,虽然没喝的不省人事,神志还算清晰,可也是一身酒气,摇晃的起了身,有些站不稳。
江醉瑶无奈的叹了口气,忙道:“快扶他进去躺着。”
灵卉应了一声,赶紧上前扶着韶子卿入了内殿。
江醉瑶又对惜纭道:“叫人送一碗醒酒汤来。”
惜纭便出去照办了。
外殿有下人收拾,江醉瑶便进了内殿,看着韶子卿整个人歪在床榻上,江醉瑶便不悦道:“也不怪宛筠与你生气,你何必让世子殿下喝成那样子。”
韶子卿打了个酒嗝儿,双颊泛着微红,无奈道:“若不是看在宛筠的份上,你当我愿意和他把酒言欢?他喝的正在兴头上,要是不把他喝倒了,我看他能与我对饮一夜。”
江醉瑶本想走过去,可刚迈上前几步,立马被韶子卿一身难闻的酒气熏到了,停下脚步捂着鼻子道:“我看那世子殿下为人不错,你何必这样?”
韶子卿冷哼一声:“哼,他是个好男儿,就是没个好爹。”
江醉瑶立马回头看了一眼外面收拾饭桌的下人,提醒道:“下人都在外面呢,你怎可这般口无遮拦,若是传出去便不好了,真是喝醉了酒人都糊涂了。”
韶子卿难受的打着嗝儿,沉重的呼吸下,回了句:“我还不是为了你耳根子清静?把世子喝倒了,宛筠才能走。”
这话倒是不假,其实到了后面,江醉瑶已经有些不愿再听韶宛筠说起那些琐事,可又不能撵人,只能迎合着。
看着眼前一身酒气的韶子卿,江醉瑶便对灵卉道:“叫人去烧热水,等他喝了醒酒汤再好好洗洗,这一身酒气真是难闻死了。”
灵卉赶紧出去招呼人去备热水,韶子卿半带不悦道:“你嫌弃我?”
江醉瑶扶着腹部坐在软榻上,冷道:“你自己闻闻你自己,你若是不洗干净了气味,今晚就出去睡吧,闻着这股子味我都差点吐了。”
韶子卿一听江醉瑶不让他上床,哪里还敢说什么,如今他对她可是言听计从,只能歪在床榻上不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