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太阳没有那么烈了,韶子卿一行人上马而去,离着还有五里路的时候,韶子卿下令停下,派赤嵘带着四个人前去查探。
一群人就这样隐蔽在郊外,荒野之下,加上天又快黑,无人发现。
等天完全黑下之后,月亮高挂当空之时,赤嵘才回来,一路颠簸,下马之时难免有些气喘吁吁,但也顾不上缓口气,禀报道:“少爷,炎国镇守城门的有二三十人,并无高手。”
韶子卿一脸严肃的问道:“城内呢?”
赤嵘折下树枝,在地上画了炎国的地貌,一边画一边道:“炎国不大,也就只有一座城市那般大小,从主干路杀进去,跑上小半天的路,就能直达皇城。”
江醉瑶看着赤嵘在土地上画的草图,算了算他离开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就算炎国再小,也查探不出全貌,看来是事先早就去探查过,这所谓的炎国还真是不大。
韶子卿点了点头:“好,一切按计划行事,今夜好好休息,咱们趁着天没亮出发,明日一早屠城。”
众人歇息,江醉瑶靠在树上说什么也睡不着,吃完了赤嵘买来的最后一个包子,喝了几口水,陷入了沉思。
晕晕乎乎的睡了大概一个时辰,便起身去往密林深处解手。
回来的时候,忽闻一道声音:“荒郊野岭有豺狼出没,你要小心。”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江醉瑶一跳,她闻声抬头瞧去,是无羡,他正坐在树枝上。
江醉瑶沉沉的舒了口气:“你怎么知道我起身了?”
“轮到我守夜了。”,无羡坐在树枝上,低头看着她。
江醉瑶此刻也无困意,看了看不远处歇息的人群,站在原地发呆。
无羡见状道:“睡不着吗?”
江醉瑶点了点头,无羡从树上落下,抬手将江醉瑶抱住,惹得江醉瑶一惊,还未等询问缘由,只觉脚下失重飞起,不过片刻功夫,便被无羡轻功一跃飞上了树。
江醉瑶难免有些就惊慌,看了看脚下,方才在地面看着不高的树干,没想到飞上来往下看还是有些高的,她赶紧抱住了大叔。
无羡言道:“放心吧,这树干结实的很,撑得住你和我。”
语毕,无羡扶着江醉瑶的胳膊,让她坐在了粗壮的树枝上。
待江醉瑶适应的高度,渐渐安了心,往远去看去,果真是站的高望的远,虽看不到郊外林子的全貌,但却能看出去很远很远。
“为什么睡不着?”,无羡坐在她的身边,问着话。
其实,江醉瑶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会失眠,但就是睡不着,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话。
无羡只能凭自己猜忌着问道:“是在担心明天吗?”
江醉瑶想了想,回道:“担心倒没有,我也不知道明天到底要做什么。”
“韶子卿没与你说?”,无羡意外的问着,江醉瑶摇了摇头。
如此,无羡便道:“韶子卿会在炎国大开杀戒,攻破皇室。”
这个江醉瑶也猜到了,只是看着地上那几十个人,难免有些担忧道:“就我们这些人吗?”
无羡点了点头:“炎国很小,国力薄弱,是荣朝的附属国,韶子卿之所以会这么做,也是为了打压荣国。”
“就算再小再薄弱的国家,我们这些人也有些少了吧?”,也不怪江醉瑶质疑,他们加起来不过才几十人,这就想去屠一个国家,凭谁都觉得有些悬殊。
无羡却毫不担忧道:“够用了,那些人都是在鄙国韶子卿招兵买马的武林好手。”
“他们真的会死心塌地的跟随韶子卿?”
“只要给的利益足够大,他们便不会离开。”
随即,无羡指着那些身穿无花纹图案的黑衣人道:“若是自由人,谁愿意握在鄙国度日,他们都是出了鄙国就会被追杀的人。”
江醉瑶想了想,提出了质疑:“可韶子卿做的都是叛国的大逆不道之事,他们不怕吗?”
“怕?”,无羡清冷一笑:“这样的人,都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与其在鄙国苟活,倒不如跟着韶子卿做事,虽然谈不上有什么情意,但至少也算是有个藏身的地方。”
江醉瑶大概明白了,能跟着韶子卿做事的,必然都是身不由己的。
环顾了一下所有的人,江醉瑶说出了一直没有问的事情:“这些日子,怎么不见张子诺?”
无羡摇了摇头:“不知道,应该是去做其他事了吧,我也不是什么事都知道的。”
于此,江醉瑶身子一软,歪在了树干上,两条腿悬在空中慢悠悠的晃着,脑子放空的两眼发直的看着远方。
良久,无羡吐出一句:“明日必然是一场浩劫,你无武功傍身,定要保护好自己。”
这话也没让江醉瑶多想,她只是敷衍的摇了摇头。
随后,无羡又道:“你若是信我,便跟着我走,我会保护你。”
这样的一句话,让此刻精神松懈的江醉瑶微微一怔,赶忙转头看向他。
无羡淡淡笑了笑:“是你救了我的命,若没有你,就算韶子卿将我从皇城司的手里救出来,我也是活不成的,全当是我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江醉瑶与无羡认识了这么多天,只在这一刻才算是真正的关注他。
他是谁?因为什么被皇城司关押?又为什么与韶子卿是旧识?
一切的一切,江醉瑶一点也不知道,可以说,他对于她来说,就是个认识不久的陌生人。
在韶子卿身边,江醉瑶每一天都是警惕的,哪怕是认识了一个人,相处的再久,都不敢轻易相信。
所以此时此刻,面对无羡这样的话,江醉瑶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
思索之下,江醉瑶道了句:“韶子卿应该还不会让我死的这么快。”
这样的话,让无羡收回目光,语气淡淡的回道:“哦,也对,他不喜欢我接近你。”
江醉瑶虽然不知道韶子卿为何不让无羡接近自己,但也没有问,因为她觉得这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当下的她,无关乎自己的,她都是不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