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是后半夜了,长夜漫漫,万籁俱寂。
傅池渊非常的困,感觉眼皮就快粘起来了,可顾申还在洗手间里磨磨蹭蹭的,一个大老爷们,沾了点粥让收拾收拾,哪要那么久?
“顾申,顾申,”她气恼地走到洗手间,咣咣咣一顿摧门,“还没好吗?你当洗桑拿呢慢悠悠的,赶紧洗赶紧走,我困得不行了。”
门突然开了,顾申确实在里面洗了澡,还很不客气地用了她的浴巾,但是浴巾的尺寸有点感人,小号的浴巾,围在他的腰间,只挡住了重要部分,还好像随时不堪重任掉下来。
傅池渊:“……”
没眼看,她立刻别开了眼,嘴里不停地抱怨,“诶谁让你洗澡了?!让你随便收拾一下,要洗回去洗啊,这大半夜的也没人看到你,你至于清洗得这么干净么?”
大概是上了年纪的关系吧,她不安的时候容易叨叨,烦躁的时候容易叨叨,既不安又烦躁还特困的时候,那就是叨叨叨叨叨叨。
顾申一个大男人,难免粗糙,傅池渊扫了一眼卫生间,哪哪都是湿的,她更加气绝,“你怎么回事啊你?踩脚垫就放在边上,怎么不用?你把这里搞一地水,明早都不会干。”
又看到他把脏衣物放在了她的洗脸盆里,台面上还搁着一条三角内,她就没法不说了,“你真是……脏衣篓不就在洗手台边上么,怎么放我洗脸盆里?你不知道衣服裤子上细菌多啊?”
傅池渊还在叨叨叨个没完,顾申被骂得一脸无辜,他可是一句话都没说过呐,她就说了一箩筐。
不过,他忽然有一种他爹附体的感觉,在面对他老娘絮絮叨叨的抱怨声中,他爹就是手足无措一脸懵的样子。说到最后,老娘还会来一句,“我都是为你好,我要是不在乎你,我才不管你。”
这句话算是总结陈词了,每每这句话一出,他知道,老娘发泄完了,他爹也能松快松快。
他老娘是精致挂的家庭主妇,他爹就是一个妥妥的糙老爷们,老娘看他爹就是看啥啥不对,看啥啥都说,一天总要闹几个回合。那时候他总想,父母这么不合,当初到底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又为什么还要凑合着过日子?
但是,他现在好像懂了,因为面对傅池渊不停地挑刺抱怨,他竟然也一点脾气都没有,心里还乐呵呵的。
难道,受虐体质这种东西,也能耳濡目染?
傅池渊没有正眼看他,但余光时不时瞥他一眼,他头发全湿,擦都没擦,上半部分的头发全齁黏在头皮上,下半部分的头发,发梢在滴水。
水滴滴到了身上,成股往下淌,淌过块状的胸肌,淌过成条的腹肌,一直淌进了半遮半掩的三角地带,最后落到了她的浴巾上,她就忍不住嫌弃。
“顾申,我这都是为你好,你这么不知轻重,以后找得到媳妇吗?我是你长辈,多少也是在乎你的,我要是不在乎你,我才不说你。”
顾申嘴角抽抽,这句收尾,简直了。
“诶,我跟你说正经呢,你笑什么笑,态度这么不严谨?!”
顾申咂了一下嘴,跨步上前,二话不说,双手覆着她的肩膀就把她往后推,在她刚要开口之际,一下含住她的嘴唇。
傅池渊:“……”
雄性荷尔蒙突然从口腔中爆炸,她本能地伸手挡他,但那湿滑而又坚硬的触觉,让她摸着烫手。
“顾申,你放……放开……”
顾申仅仅搂着她的肩膀就将她直接抱了起来,一边把她往大卧室里带,一边在她口腔里扫荡。
傅池渊完全处于被动状态,双脚离地,心也悬着,那股强势的阳刚之气笼罩着她,不,是融化,从外到里,完完全全的融化。
“你……放……”
也就意思意思挣扎了两下,她就妥协了。
如果说,之前那次是两人酒后乱性,那么这一次,他们可是滴酒未沾,如果说,之前那次是傅池渊占了主导,那么这一次,正是顾申表现的主战场,他把她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全都吻了个边。
理智在,意识也在,傅池渊甚至都说出了“不行我两天没洗澡了身上臭”这样的话。
她完全是清醒的。
他却说:“不臭很香我就喜欢你身上这股味儿。”
她是在完全清醒的状况下,不受控制地放任自己让他在自己的身体里穿梭无阻。
……
第二天,顾申去酒店找了傅司辰碰头。
两个人都是一脸纵|欲过度却又神采奕奕的样子,连眼睛里都嵌着喜悦。
“咦,嫂子呢?”
“她上午有课,急急忙忙就去了。”想起他的小白兔努嘴踢他的样子,他还觉得意犹未尽。
抬头看到顾申疲惫的双眼,他随口问道:“昨晚干嘛去了?没休息好?”
“是啊,遇到一个老友,通宵开车。”
“谁啊?”
“哈,不重要不重要,老大,我们还是快聊正事吧。”聊完了,他还得赶回摄影棚去,傅池渊累成了一滩烂泥,他得给她带点口粮去,年纪大了,要按时吃饭。
傅司辰没有多想,进入工作状态之后,立刻就变得严谨和专注了。
傅氏和道寻的项目,是东城区的地标建筑,一个集结了商场和住宅的大型综合体,说是合作,但其实都是道寻出钱出人又出力,只是借用了傅氏的名义而已。
本来,这片地段是属于蓝氏的,有傅氏在背后扶植,蓝氏想在这片土地上大展拳脚,已经搞定了前期拆迁、规划、划分等繁琐的事宜,谁知道后来蓝氏一蹶不振,这片土地兜兜转转就落到了道寻的手里。
郭怀新眼光前瞻,一举拿下,然后又向傅氏抛出了橄榄枝。在江城,傅氏就是一个金字招牌,她需要傅氏的助力。
所以,在这个项目中,傅氏其实只是挂了名而已,然而根据合同,傅氏可以占到60%的股份,在未来投入运营之后,傅氏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也就是说,郭怀新把最苦最累的活留给了自己,为傅司辰做了一件华丽的嫁衣。
这要是放在平时,完全就是不平等的合约,但放到了郭怀新和傅司辰身上,就不觉得突兀了,毕竟他们本来就是母子。
而且,郭怀新已经立下遗嘱,整个道寻都将留给傅司辰,所以,傅司辰是完全没有怀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