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离垂下如蝶翼般浓密的眼敛，“我看秦大小姐心中似有千千结，听我一劝，往事皆为云烟，勿要留念。”
秦书娴触电般的抖了一下，错愕地看向叶离，他也重生了？
她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把疑问咽回了肚。
以她对叶离的了解，如果他真重生了，绝不会是以这种态度对待自己。
如同被泼了盆冷水，桌上的山珍海味但凡下了肚，都变得索然无味。
这般泱泱的情绪没持续太久，很快就随着用膳的落幕而消逝了。
“用膳结束，是各家男丁女眷献艺的时候，奴才会按照各大家族前来顺序和嫡先庶后的排序，来上台表演。”
太监操着尖细的嗓音，翻阅着手中厚厚的花名册。
“丞相莫文姬之女，莫雪凝。”
被点名的女子从位儿上起来，如猫般的眼睛眨巴着，朝众人盈盈一拜。
都知道先上来的压力最大，越往后越轻松的道理。
秦书娴算了一下，估摸着自己是在中间，不前不后的位置，便稍稍松了口气。
“切莫怯场，丢了脸面。”秦抒淮在她耳边嘱咐道。
秦书娴心中冷笑，面儿上却双目含笑，“谨遵父亲教诲。”
从前她以为秦抒淮在这些个子嗣里最疼爱的人是他，发生了很多事情后才明白，这人心里有条线，谁最有价值他关照谁。
就比如现在，她强于秦芷柔，这个男人连看都懒得看秦芷柔一眼。
想必她很气吧，秦书娴唇角勾着笑，抿了口茶。
“唉！毕竟人家素有天下第一美人儿之称，比咱们这些个无名小辈强多了，这人啊，就得认命。”一道女子的叹息，突兀的传出，不大不小，刚好在台上谢幕的安静空隙传入了皇后耳中。
她凤眼微眯，手不耐烦的敲打桌面，直到台上的人儿都撤了，才开口，“方才是谁在小声议论？”
众人闻此面面相觑，压抑的气氛一时席卷宫内，无人再敢多言。
过了约莫半炷香的时间，莫文凝颤抖着身子走了出来，啪的跪了下去，“臣女莫文凝自知有罪，请娘娘责罚。”
“责罚？”皇后轻描淡写的念着二字，五指张开欣赏着殷红的指甲，“丞相的女儿真会说笑，你一无犯错，二无犯忌，本宫想罚也罚不了，本宫只是好奇，想问你话中的绝世美人儿是谁？”
皇后不愧是皇后，几句话下来，不止助长了威严，还提点丞相要管教好女儿，不仅如此，还警告众人莫要乱嚼舌根子，也提点了众人宫里的规矩。
这一箭，不止双雕啊……
不愧是从婢女爬到皇后之位的人，此等心性，就连重生一回的秦书娴都不免佩服。
“是……”莫文凝面露惧色，下意识地看向秦书娴那边。
接触到这厮的目光后，秦书娴心里咯噔了一下，暗叫不妙。
皇后顺着目光看了一眼，轻笑一声道，“让本宫猜猜……是大将军府的嫡小姐，秦书娴吧。”
莫文凝识相的没吭声，而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