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乱语！宫道上哪有池塘？杏雨性子最是谨慎，又怎么会失足掉进水里？”
“姐姐说得对，杏雨怎么会无端跌进水里呢？”秦芷柔轻描淡写的话语字字惊心，“但如果是姐姐不爱听杏雨的谏言，姐姐一怒之下，让人推进去的呢？”
“杏雨是我的陪嫁丫头，我怎么会对她下手？是你干的对不对？是你……”秦书娴瞪大的双眼像是看到什么惊恐万分的东西，声音戛然而止。
“杏雨，杏雨！快醒醒，跟我去皇上面前，指认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杏雨——”
杏雨是被人拖进来的，双眼紧闭，灰白的脸上没有半点生气，湿漉漉的身子浸出一圈水迹，冰冷的身体已经开始僵硬。
任凭秦书娴怎么摇晃，那双惨白的眼皮没有半点反应。
秦芷柔无情的说，“她已经死了！而且，是被你害死的！不光是她，还有这些年后宫里枉死的性命，都是算在姐姐头上的！这些皇上都知道，姐姐还要到皇上面前说理吗？”
刹那间，秦书娴像是被人抽干了灵魂，无力地瘫坐在地上，视线空洞而麻木。
她艰难的动了动嘴唇，“皇上是不会相信的，皇上说祭天结束后，要封本宫为皇后！”
“不见棺材不落泪！”秦芷柔像是早就料到她会这样，“姐姐就不好奇我为什么在这里？我来代皇上传口谕，皇上说，姐姐作恶多端，罪该万死，不过念及姐姐愿意把心换给我，皇上决定留姐姐全尸……”
“不——”
怎么可能？
她什么时候说过要给秦芷柔换心？
皇上也答应了吗？
不，怎么会？皇上明明那么疼她！
……
祭天大典结束。
叶离的寿数几近枯竭，骤然全白的发丝更添几分清逸之姿，他脚步不稳的走下紫薇台。
“皇上，祭天前你曾答应臣一个要求，不知是否算数。”
“天子一诺千金，你说吧。”
“臣求见娴贵妃一面，娴贵妃因祭天伤了身，臣心有愧疚，恳请皇上成全。”
叶离正要行跪拜礼，姜景航突然出声，“正好朕也有一事要说，娴贵妃的妹妹素有心口疼的症状，如今已经找到换心之人，朕想，满朝上下也就只有国师能办到了……”
方才，叶离心中一直萦绕一股诡异，可祭天和强改命数之事都十分耗费精力，此时他身心俱疲，也想不出何处不对。
“臣定当竭力。”
“好，这件事办到，朕就准你见娴贵妃。”
帝王的车鸾渐行渐远，一路行到未央宫前。
未央宫，是他登基时赐给秦书娴住的，这处的修建比太后的行宫还要华贵三分。
刚进寝宫，姜景航就被满殿充斥的血腥味熏得皱眉，耳边传来似泣似怨的嘶哑声，昔日华侈的宫殿此刻竟有一丝阴森诡异。
“是谁在里面装神弄鬼？给朕滚出来！”
姜景航在几个带刀侍卫的保护下大步迈进殿内，就看见床上有个浑身是血，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伸着手，嘴里‘呜呜’的说不出话来。
姜景航脸色剧变，指着那张血肉模糊勉强能称之为脸的血窟窿。
“这是什么东西！给朕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