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林倩的话,那官员显得更加急躁,仿佛是说不得他不会当官。
指着林倩吩咐人,道,“还愣着做什么,上拶刑啊,等着本官来吗?”
两官兵闻言,慢悠悠拿着拶子上来,给林倩套上,林倩不愿,便轻声道,“配合一下。”
林倩听着有些呆滞,这俩人怎么感觉与上面那位并非一条心。
十指连心指节传来痛处,上当了。
林倩神志恢复,咬着牙不让自己喊出来,狠厉地看向堂上那位,索性破罐子破摔,大骂道,“狗官,你审都不审,问也不问就着急给我上刑,是想屈打成招吗?
慕安,你个狗东西,自己做惯了不偷鸡摸狗的事情,将所有人想的跟你一样,活该你深陷牢狱之灾、妻离子散!”
林倩骂得越欢,官员越是气得跳脚,吩咐人用力,指节的痛处越发加重。
忽然林倩不骂了,开始狂笑起来,好像一切都想明白了,“哈哈哈哈,狗官,我当为何你要诬陷我一个平民百姓去谋害安平王世子,又为何直接对我用刑,原来是这样,哈哈哈——”
慕栾害怕地上前半步,看那狗官气急败坏地冲到林倩面前,狠狠两耳光,咬牙隐去黑暗中,找寻证据。
堂中依旧是林倩的辱骂,与狗官气急败坏的掌掴声,像是一把把利刃扎在慕栾的心上。
他疼之宠之都来不及的小女娘如今正在遭受从前的痛处,他要快些,再快些……
慕栾躲开重重的巡逻轻声开门进了存放卷宗的屋子。
屋内一片漆黑未有点灯吧,似是有人,听那人警觉地放下一卷卷宗,准备逃跑。
慕栾怕自己被人发现,冲上去,三两下禁锢住拉来人准备灭口。
“轻点轻点,疼疼疼——”
求饶撒娇的声音响起,慕栾低头看去,金冠束发,浅黄色衣袍,龙纹腰带,黑色绣龙官靴,无不彰显身份。
慕栾立即松手行礼,有意遮掩,沉声道,“不知太子殿下大驾,还望殿下恕罪!”
听辰然说过,安平王实则是太子的人,私下也还有意拉拢丞相大人。
既然如此安平王世子去世,太子自然是要来查的。
“奉天府何时来了个这么厉害的角色,连本宫都不知道?”
那太子扶着自己差点被掰折的左手,略带埋怨地轻声说着,转身将慕栾扶起,一副求贤若渴道,“你叫什么名字?可有意向做本宫的贴身侍卫?”
慕栾尽量将自己隐在黑暗中,轻声道,“小人贱名不足入殿下耳中。”
太子继续拿着原先的案卷,道,“你不是奉天府的人!”
慕栾看到他手中的正是安平王世子的验尸结果,道,“回禀殿下,小人谁的人都不是,只是看不惯朱大人的所作所为,想替天行道罢了。”
太子挑眉,浅笑道,“年轻人,你无权无势的,凭什么这么自信觉得靠一己之力能够扳倒手握重拳背有靠山的朱大人?
你又怎么能保证,你顺利扳倒朱大人之后,不会遭到权贵的追杀?”
慕栾在暗中狡黠一笑,挑了下眉毛,友好询问道,“太子殿下以为小人该如何?”
太子将卷宗递给他道,“与我合作,事成之后赠你黄金百两,保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慕栾沉思,接过卷宗道,“多谢殿下!”
“谁?谁在里面?”
一名侍卫凶巴巴地闯进屋子,环顾四周,握住刀柄朝左边而来,一只黑猫,轻巧落在卷宗上,金黄色的眸子对上侍卫的。
“瞧你一惊一乍的,可别因此生出病来!”另又一侍卫缓步进来吐槽。
两人关上门走后,慕栾带着太子从房梁上下来。
太子抱起黑猫道,“今儿算是你救了本太子一命,来日必当答谢。”
慕栾恭敬送走他,迅速浏览一遍世子的验尸结果,默记于心,从太子离开的窗户离去。
他回到丞相府将世子的验尸结果写在信纸上,供辰鄯查阅,又转头拿了金疮药等去了奉天府,一路混进牢房。
林倩被随意丢在牢房的湿漉漉的稻草上,脸颊红肿,十指像极了被碾碎的胡萝卜哪里还有拿得起绣花针的样子,裙上是一块一块的血迹。
慕栾拎着两坛嫁了蒙汗药的好酒,与狱卒称兄道弟地喝了两碗,待药效发作,偷了牢房钥匙,开门给她上药,心疼道,“倩儿,疼吗?”
林倩虚弱抬眼,费力扬起一个笑容,道,“没事,就是来月事,好难受。”
慕栾轻柔地一点点给她抹上药膏,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抹完药膏就带你出去。”
林倩扯住他的衣领,坚决道,“我不走,若是这么走了,就真的成了畏罪潜逃,你与丞相大人好好收集证据还我清白!”
慕栾眉头紧锁道,“如此刑罚,你怎么撑得住?”
林倩忍痛推开他道,“最多三天。”
慕栾将金疮药塞进她的腰间道,“你今日有些过激,耐住性子,一定要活着,等我!”
正如慕栾所推测,仵作房着火,火势冲天,大有要烧尽一切的势头。
慕栾趁着狱卒未醒,跑出牢房,逼迫自己不去想、不去回忆,怕自己控制不住去杀了那个姓朱的。
回了丞相府,实在气不过,手臂上已经青筋暴起,左手一拳砸在丞相府后花园的假山石上,假山石轰然崩塌。
辰鄯寻来道,“少拿我的院子撒气,小世子的尸体已经运过来了,府上有专门的仵作,已经在验。
快一些,明日就能将倩儿带回来。”
慕栾转身,低头行礼道,“大人,我需要朱成的所有罪证!”
“你以为有了他的罪证,你就能将他绊倒?天真!”辰鄯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明确道,“朱成不仅是昏官,也是贪官,你觉得凭他的本事,能在那个位置上坐这么久是因为什么?”
“难道倩儿受的伤就这么算了吗?”慕栾有些着急。
辰鄯一巴掌打过去,道,“不能明着来,还不能暗地里动手吗?我这么多年真是白教你这么多,为了个女人平日里的聪明劲全都喂狗了!”
慕栾低头认错,“是我狭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