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孩家,索性也不再分房,夜里就挤在一张床睡下,出了什么变故也好有个照应。
夜里,夏怜梦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雅姐,老大不会真的丢下我们吧。”
都一天一宿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呢。
丰雅没动,好半天才出声:“认了她当老大,就该信任她,她以前丢下过你吗?”
不问还好,这一问,夏怜梦几乎要坐了起来:“怎么没有?还好多次呢!在杭州那次,在泰山那次……”
“咳……”丰雅突然咳嗽一声。
“雅姐?”
“没什么,嗓子有点儿疼。”
“病了吗?你等着,我给你拿水。”说着,她下床到桌边,指甲不着痕迹地在杯子上空轻掠。回头见丰雅果然没有回头,夏怜梦端了茶水回来:“是凉的,要不要紧?”
“咳……没关系。”这工夫哪有地方要热水。
丰雅接过茶杯,一点点适应着茶水的凉意。
“多含一会儿再咽下去,免得凉了胃。”
丰雅抬头道了声“谢”。
夏怜梦有些失笑:“怎么这么客气,多大个事儿?”
不过,由这些已知的,萧琴不由联想到褚茹雪一方的动向,他为什么会来?难道他也受到袭击了?该不会又刚好跟“尸蛊”有关吧……
想着,萧琴竖起耳朵,留神听起褚高驰和濮阳昔之间的对话。
“濮老师,十叔他……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所以才带着红姐姐先走。”褚高驰的声音低沉得简直不像个孩子,压抑至极。
“但是……”尤应沂微微脸红了。毕竟是进去见他的未婚妻子,如果被误会了绝对是个**烦。
看着他的表情,她也意识到了那样的尴尬,也不好再反对什么,于是就望了望四周,退一步问:“那……那我在哪里?”既然她来了这里,“……我也想看看阚小姐的。”
尤应沂微微笑了笑,道:“随便你在哪里吧!反正……别让她误会就可以了。”
“哎!小姐小姐!有人过来了,是不是他啊?!”九儿突然扑到阚夏青身边往南看着说。阚夏青立即也向南望去,然后见到一个身穿白衫的少年,在亭子下面望了她们一眼,然后便走上了亭来。
“我也不怎么懂啊!不过可以帮你问问。”他微笑道:“反正你有本事,不管怎么卖,料想也不难的。不过不论是你和九儿最好都不要进石浦城。”
“嗯,我知道啊。”她微笑着,然后把肘部撑到案上,托住了腮。正要说话,又被尤应沂打断了:
“你知道来到你这里,我想到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吗?”
“嗯?是什么?”
他的眼睛笑起来弯成月牙,语声也仍然是带着笑意并温存的:“我在想,我何时才能来到这里……过这样的生活,就像你一样。”他们一并在蜿蜒曲折的小路上走着,晚风轻轻地吹过,穿着白底蓝花衣裙的阚夏青走在尤应沂的身边,是仍然光彩照人的脸。看着秋末的凄冷萧条,山林静寂,她的眼中却没有寂寞哀愁的味道。
萧琴甩了两下,这小子手劲奇大,看着怒气冲冲,萧琴不敢惹,这么多人,萧琴最怕的便是祺安,此刻便更不敢惹他了。
走过了一个院子,他停了下了,只是手还未松开。
“祺安?”萧琴甜腻腻的唤了一声,对他萧琴不能来硬的。
他斜过眼来望着萧琴,脸气得有些发白:“你跟他在一起了?”
“没,没有。”
萧琴果断的否认。
“离他远一点。”祺安眼神里透着些担忧:“如果你还要命的话。”
“命我早已经没了一次了。”萧琴轻笑道。
祺安一把抓住萧琴的肩膀:“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他……”
他话还没说完,萧琴就被拉进一个怀里,公孙顷一脸怒容站在萧琴身后,萧琴从未见他生过气。
“在我府上,祺安这样不觉得失礼么?”
祺安无奈的唤了一声“皇叔”,他双眼通红,凝视着萧琴,萧琴看着有些心疼。
公孙顷道:“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用不着你操心。”
“是啊,这里的生活真的很美呢。门前篱外也还有几株未谢的菊花。”阚夏青想着,嘴角噙了微微的笑道:“……我还真想东施效颦一下,仿淘潜“采菊东篱下”呢!”尤应沂又笑了起来,她瞪了他一眼,然后道:“可惜菊花很多都谢了。”
“嗯……”他点了点头道:“实际嵇尤也很幸福。”
“是啊!”她一边回想道:“不过我父亲曾经也提过他,说他自私。”
阚夏青感觉到心脏咚咚加快的声音,看着他拾阶入亭,便也微笑着站起身来。
尤应沂走进亭中,看了阚夏青一眼,然后谦恭的行了一礼,道:
“尤应沂见过阚二姑娘。”
阚夏青如木偶般不知所措,他抬起头,那张与记忆中相似的俊秀的脸,同样温雅的举止与淡定神情,再次闯入她的视线与脑海里。那一瞬,她才深深一颤,回过神,接着微笑。
然而,他却没有看她的脸,只是如以往一样,有礼的望向不知名的别处。
这一瞬,她有些失望。
濮阳昔似乎有些意外:“高驰,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我……是我害死了小姨啊。”
“高驰!”濮阳昔少有地严厉起来,“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件事与你无关,不要说这样的话了。要是你那怪脾气的小姨听倒,会笑掉大牙的。”
自己的徒弟,他多少自认还是了解的,萧琴不是那种会为这种事感动甚至有任何感触的人,她只会觉得没有必要。
背对他们的萧琴不由微笑:还是大少了解她啊。
“你知道我不是谢这个。”
夏怜梦一怔,这才明白她话中之意。
没错,以她的武艺,对付那么几个人,实在是不至于被拖延到对方搬救兵。
她是故意留下来的。
“也没什么,我就是觉得,我俩都走了,留你一人,实在不放心。”
黑夜里,就着点稀薄的月光,夏怜梦看不清什么,只是直觉地感到丰雅应该是笑了。可惜啊,看不到,雅姐那样的美人儿笑起来定是倾国倾城的。
“其实她又何尝放心呢,”丰雅隔着被子拍了拍她的手,“安心,就算会丢下你,她也绝不会丢下我不管的。你跟着我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