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琴勾唇一笑,有趣,便灵巧的跟了上去。
灵河边的看台上。
夜色静谧,河流缓缓流淌,河岸边树木葱郁,草色青葱,真是一个幽会的好处所啊。
一男一女在河边相互依偎着,欣赏着这绝美的江边风景。
谁都没有注意到草丛中的那一抹娇小的身影。
“太子殿下~”月光下,佳人红唇微张,娇美的面庞轻抬,盈盈望着男子。
“怎么了?”男子轻揽佳人的细腰,低头在红唇上轻啄了一口。
“太子殿下,您什么时候才能迎娶挽儿啊~”萧余妍娇媚的问道。
“这件事儿,时机到了本殿下自然会禀明父皇的,现在你只要听本殿下的就好了。”高星津勾了勾萧余妍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呵呵,这女人,还以为就凭她就能够爬上太子妃的位子,只不过是一个庶女而已!要不是看在她有点姿色,本殿下瞧都不会瞧她一眼!
夜色中,藏匿在暗处的萧琴看着不远处的两人你侬我侬,小心地隐匿着自己的气息。
这两个人什么时候搞在一起了?
就在萧琴要悄悄离开的时候,萧余妍仿佛忽然想起来什么,她稍稍推开了高星津。
高星津皱了皱眉,显然有些不满。
萧琴顿时欲哭无泪,他这算是求她去说情吗?罢了,萧琴心中叹气,还是尽量带笑道:“九……青岚姐,你看大少多懂事,多配合,多可怜啊,你就原谅他吧。”
褚青岚原本就不甚喜悦的脸似乎又黑了一层。
“叫他‘闭嘴’是闲他废话多,他却连生意也不谈。好啊,跟我怄气是不是?有本事要他这辈子别开口!”
萧琴忙使颜色道:“丰兄丰兄,姐姐生气啦,你快来说两句吧。”
“青岚……”
“生意谈完前不要和我说话。”
丰之康立刻转过头对萧琴认真地道:“你刚才说的很合适我全部都同意了青岚——”最后几个字没等说完,头已经再度转了回去。
她与褚茹雪相识多年,又是在后宫那种复杂的环境,这其中的道理自然不需要多说,可是,这样正视却是第一次。
“这局……还是算了吧。”萧琴突然感觉到很累,累得喘不过气来,突然间很想逃避,可是却悲哀的发现她连可以逃避的回忆都没有。
童年,从记事起就开始没有尽头的逃亡。之后呢,好不容易遇到了骆小蕊姐姐……只是,那段日子包含感情已经都被她用最精致的盒子封锁起来,藏在心底最密闭的地方,一旦开启,也只剩连着心的痛。
褚茹雪站起身来,背对她走了两步:“局已经开了,没理由不下完,这局是你提的,我本来很是喜欢。可是,下一到一半都不到,你却又要去忙别的棋局,这样三心二意,只怕你两边都下不好。”
“有的局,我不得不下。”
褚茹雪回过身:“你明知道我一直在等一个理由,我以为……我们至少是朋友,从前。”
今后,未必了。
“你想知道什么?”这一次萧琴正视他。
后来,萧琴耐不住他软磨硬泡,只好答应和他学赌术。不过对于那“最贵的酒丰”她是真的没什么兴趣,她又不是去不起,她只是怕自己去了没命出来而已。
算算那段日子,两人也相处了个把月工夫,街上人当时还以为他们是父子。方德胜人其实很不错,除了好赌贪吃一点,别的方面还是很讲究的,可以说,方德胜是萧琴逃亡路程中的第一个朋友。
柳絮洁白似雪,漫天飞舞,落到她乌黑的发际,擦着棕红的胡服轻轻飘落而下,春风柳絮中,她仍旧望着灞桥上的身影,然后道:“他们在折柳送别……”
“‘柳’同‘留’,在石浦,文人送别总是要折柳相赠的。”他微微笑着步上前:“你想要吗?不如我折一枝送你!——那么喜欢。”
“我只是觉得新奇而已!”萧琴回首反驳道。然后拉了拉马缰,继续让马保持速度,一边问:“如果我要快奔,抽鞭子就可以了吗?”
“你先试着转个弯看看——记得千万不要转到灞水里去了——这匹马很乖的,应该会听你的话,不要害怕……你刚学骑术不久,我不大放心让你飞奔……”他温和的望了望她:“转弯也是拉缰绳。”
后来,方德胜慕名去挑战赌王,而她要继续赶往京城投奔舅舅,两人便分道扬镳。而直到分手的前几天,方德胜才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其实是个女孩儿。于是只有一边叹息自己毁了祖师爷“传男不传女”的规矩,一边又对着萧琴十根手指头惋惜说“这手长得多好啊多好啊”。对此,萧琴一律白眼以待。
一晃,竟是十多年过去,当年的小乞丐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到他的赌坊来“砸场子”。
若非这由他亲手所教的手法,方德胜还当真认不出来。
“金老大,想起我来了?”萧琴笑吟吟地,眼睛眯成一条缝的样子,和方德胜倒真有些父女相。
“我想知道三年前你出宫的真正原因,还有你身上的毒是怎么来的。”他想,该和她那一身可怕的功力有关。
萧琴却是淡然一笑:“希望有一天,我有机会告诉你这些。”
如果她有命的话。
褚茹雪脸色微变:“琴儿,别站在与我敌对的立场。”
他也只是一个凡人,一旦形势需要,他不知道要做出怎样的举动来,他承认,他一点不希望他的敌手里多一个萧琴,这与实力无关……
空气中充斥着沉闷的因子,寂静,沉默。
褚青岚却是刷地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席。
若不是某人找了萧琴说情,她根本就不想来。
“青岚青岚,我谈完了,我谈完了呀,你怎么还不理我——”
看着二人一路离去,褚青岚与东郭从露相视一笑。
真是难得一对欢喜冤家。
“少爷?奇怪,应该在这里的啊……”漂亮的少年一路寻人到这亭子附近,他记得少爷今早说了要在这里谈生意,“少爷?少……”
萧余妍连忙说到:“太子殿下,不久之后就是大姐的生辰了。”
“这本殿下当然知道。”
萧晴霞的生辰?萧琴停住了脚步,他们又要打什么主意,她可不认为在这种时候提这件事情是要想怎么庆祝。
“太子殿下,这不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吗?”
“什么机会?”
“太子殿下,我们不是最讨厌那个女人了吗?到时候可不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萧余妍阴冷地勾了勾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