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琴挑眉,这女子她看的倒是有几分眼熟,好像是秦家姑娘,白双。
萧琴眼眸微眯,神色漠然地看着下方的一场闹剧,这白双可是和她的几位妹妹走的很近,可没少和萧家姐妹合伙祸害过她。
“高玉成,他们不知道这酒楼是你的吗?”萧琴笑看了一眼高玉成,话语里带着几分揶揄的意味。
高玉成看都没看一眼楼下的闹剧,他的视线一直都在萧琴身上,笑而不语。只是眸子深处却泛起一抹凉意。
“应该会啊。不过……”他笑了笑:“我不希望和你吵架。”
“为什么啊?”
“怎么?你希望和我吵架吗?”
萧琴看着门外道路上夕阳亮丽的色彩染红了白色的地砖,问:“你不觉得,吵架是一种亲密的表现?……嗯……我不是想和你吵架,但是想想看,吵架也没有什么不好。”
“陌生人也有可能吵架啊。你太天真了。”他的笑容不知什么敛了下来:“而且吵架很伤感情的,吵了架后,原本亲密的关系也有可能消失,这不是可悲么?”
“那如果真的吵架了呢?”萧琴也回过头去,望着他俊美的容颜,不知何时蒙上的一层清冷色彩:“你会不会生气,就不理我了啊?”
“……当然不会。”他的眸中闪过一丝慌乱,然后心想,我还敢生你的气么?你不生我的气就好了。
接着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他又试探性的问:“那如果我们吵架了,你生气了的话,我应该怎么做才能平息你的火气?”
尤应沂的脸上添了几分自认倒霉的笑意。下棋确实非他强项。无奈萧文虹棋艺高明,他们两人对弈十盘尤应沂起码要输九盘。但是哪怕如此,尤应沂还是喜欢和萧文虹对弈,萧文虹也同样。也许是因为他们一同下了十多年棋的缘故吧。
尤应沂含笑望了望她:“在家里祭拜了魁星,又闲着没有事做,所以就出来转转,也好感染下民间的七夕气氛啊!”
“祭拜魁星?”江雅秀眼睛微微一闪,然后立即明白了过来,笑道:“想起来了,应沂你正要参加科举考试呢。现在离考试还有四个多月的时间……准备得怎么样了?”说着,她回身和尤应沂并肩走去。
萧琴便要再说,阚夏青便朝着萧琴走了过来,挽起了她便朝井怀阁外走去。
阚大人愠怒的唤了她一声:“现在谈着你的终身大事,你要到哪里去?!”
“反正我就是要退婚!”阚夏青嘟着唇强调道:“我有话要跟琴儿说,现在就去!”说着也不管阚大人有些生气的目光,硬是将萧琴拽出了井怀阁去。拉住阚夏青手的时候,萧琴发觉她瘦了不少,直到被她拖着走出了井怀阁,到了幽静的庭园中,她才有些担心的回头唤:“月……夏青。”
阚夏青的脸色这才缓和一点,脚步也渐渐的慢下来,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听到萧琴问:“和应沂解除婚约,你也不好过,对吧?”
阚夏青的心下一酸,回首望了望萧琴,然后凄然一笑,道:“还好。到是你!怎么还为我担心了啊?应沂没有跟你表白心迹吗?”
萧琴一怔,望着阚夏青眨了眨眼睛,不明白她在说什么。而阚夏青的脸色也微微的变了,然后听到萧琴结巴着问:“什……什么心迹啊?”
阚夏青也惊诧了,十分不可思议的张大了眼,望着她:
“应沂他……没跟你说吗?”
从香炉中燃起袅袅的青烟,在香炉上方慢慢散开,绽放出优美的形状。萧文虹一边抬腕置了一枚子,一边好似漫不经心的问:“我听说前不久你和江姑娘去了苏文崇家里一趟。”
尤应沂挟子的手指顿了一顿,然后把棋子敲下:“嗯,是啊。”
“你和她去那里做什么?”
“找苏文崇问一些事。”
她不解的望着他,语塞,然后看到他冷笑着,慢慢地说:“寒冷的心跳。愤怒的心跳。痛苦的心跳……”
“哥奴……”
“你觉得我陌生吗?”他一把将她从椅子上拽了起来,那强烈的力道使她几乎站不稳脚步,然后他抓着她的手面无表情的望着她,冷笑:“这是为你而改变的。这是在你的眼底下改变的……你现在觉得我陌生了吗?!!”
萧文虹抬起眼望着他,尤应沂的神情平静无痕。他希望他离江雅秀远一点,然而他却是如此理所当然。然后尤应沂道:“实际我觉得,江姑娘不是坏人。”
“她差点害死了萧琴,也伤害了……冀子琪。”
阳光金灿灿的投洒下来,她穿着初到榆鞍城时的那身青布衣裙。如墨的青丝只拣了一部分,在头顶绾了一个小髻。她奔跑过芦花丛的小径,狂风吹过她的头发,她担心而焦急。
往前奔,往前冲,拨开一道又一道的花丛,然后传来呼啦啦的扑翅声,一群白鹭从远方飞腾而出。
她在寻觅。
奔到了小河边的空地上,她回身,回首,她环顾四周。一丛丛盛开的芦花,花穗在夕阳中洒下的片片金芒。琉光琴就躺在她的怀中,风掠过琴弦,依稀也挣出了呢喃的声响。
一瞬,仿佛是时空流转,天地苍茫。
不知不觉间,她的衣裳便成了那身朱红色华美的衣裙,她在这一瞬的改变中愣住,随即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怀中的琴,仍旧紧紧地靠在肩上。
她一惊,觉得恍惚而疑惑,面前流动着那条汩汩流淌的小河。
她茫然的抬起头,往河的对岸看去……是的,没错,她又看到了他——那名面容模糊不清的少年。白衣,绶带,锦冠,乌发……她的心底涌起一阵放松的欣慰,抱着琴往前慢慢的走了几步。
王掌柜对着女子抱歉的笑道:“秦小姐,我这里确实是没有包厢了。”
白双仍不罢休,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要是真的没有包厢了那就让里面的人让出来!”
王掌柜的脸上渐渐没了笑意,“秦小姐,小的并不知道你的身份大到足以让那些包厢里的贵客将包厢让给你!”
“你!”白双脸颊涨红,气得紧握身旁的软剑。
“妹妹,莫要在胡闹了,这酒楼可是成王殿下的!我们在一楼大堂休息片刻便好。”
白双身旁的男子按住白双握着软剑的手,蹙眉看着自家妹妹的无理取闹,忍不住出声呵止。
“哥哥!一楼人那么多搞的都臭哄哄的,我才吃不下饭呢!我不管!我就是要在包厢里吃!”白双说着还嫌弃的看了看一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