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岩微微掀了掀眼皮子,看了这玉佩几眼。
赵清欢也有一块差不多的,这点他记得清清楚楚,听她当时说的话,另外一块相似的好像是在赵离韵的手里。
秦岩心里面顿时了然。
“既然想要见我,那就让她进来吧。”秦岩一反常态的开口,“我倒要看看她能玩出什么把戏。”
侍卫硬着头皮应是。
赵离韵跟着侍卫穿过重重的回廊,秦岩在前厅已经煮好了茶。
他不紧不慢地品,看见赵离韵,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予。
“这大半夜的有什么事儿就快点说,我事情还多着,不要在这里浪费我时间。”秦岩一番话讲的毫不客气,差点就把自己要赶人的意思给表现在台面上了。
赵离韵对他的语气丝毫不觉得恼怒:“将军不要把话说的那么满,我相信我等等跟你讲的事情你一定会很感兴趣。”
她用手指轻轻扣桌板:“赵清欢现在在哪里将军应该不知道吧?”
“我为何要知道?”秦岩怼道,“清欢她自己也是一个单独的个体,我并不需要对她的去向了如指掌。”
话音刚落,赵离韵脸上维持得很好的笑已经僵掉了。
她一瞬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继续接下这话,沉默了一会儿,又换上一个完美无缺的笑容。
“将军这话不能那么说。你要知道赵清欢她现在可是在和一个男人喝酒,就在那醉香楼里面,还引来了不少人来看。”
“我也跟她讲过要她收敛点,但是她的脾气你也知道,别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所以我也没办法也就只能来找将军说说了。”
赵离韵佯装出心痛的模样:“那和她一起喝酒的人我倒不知道是谁,但是我看着是贼眉鼠眼尖嘴猴腮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你说够了吗?”秦岩已经被这个喋喋不休的女人给弄得十分厌烦,他的心情原来就因为这一堆处理不完的事物有些糟糕,现在又听她在这里三言两语的瞎讲,瞬间又显得更加难受。
“清欢不管和谁喝酒,都和你没有关系。你如果想要来挑拨离间,那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不可能。我相信清欢她看人的眼光,不像你,连自己也不是什么好玩意。”
“你怎么那么说我家姑娘,真以为仗着你自己将军的身份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
赵离韵还没出来说一句不是,丫鬟就开始咄咄逼人,手指着秦岩,显得极为没素质。
见秦岩根本不给予反驳,那个丫鬟胆子又大了点,想要继续开口,但是脖颈那边一片冰凉。
“你要是不想死就把语气给我放尊重点。”秦岩把玩着手中的长剑,“你和你那个主子一样,都给我滚出将军府。另外我想我还是要重申一下,我信赵清欢,无论何时何地。”
“放肆,当真是放肆!他秦岩算什么东西?居然敢让本宫少管闲事!”
赵离韵本想挑拨离间秦岩和赵清欢,铁证如山都摆在眼前了。
结果秦岩居然选择相信赵清欢,还让她别多管闲事?
等秦岩一走,赵离韵便气的砸了桌子上的东西。
她这皇后,还有何威严可言?
宫女战战兢兢的跪了一地,索性皇后娘娘并非第一次摔东西,大家也都习惯了。
只要皇后娘娘气头上,不傻乎乎的凑上去当炮灰,便能相安无事。
砸了东西,赵离韵心情才好了些许,又想起之前这般如此被皇帝瞧见,使得自己在皇帝心里的形象又差了许多。
不由的又愤又悔,挥手让宫女收拾满地狼藉。
而自己则坐在窗前发呆,涂着丹寇的指甲猩红可怖,在额角轻揉着,眉头紧锁。
若非那双略微倒吊的凤眼显出几分刻薄来,倒也是一副美人含愁的美景。
贴身侍女跟了她多年,最是懂她心意,瞧着她怒气消得差不多了,这才敢上前来,接过手力度适中的替她揉太阳穴。
“娘娘莫要为了不值当的人气坏了身子,那些个身份低贱的,给娘娘提鞋都不配,哪值得您生气呐?”
她这马屁拍到了皇后心坎上,赵离韵脸色稍缓。却仍是冷哼:“秦岩未免过于不识好歹,本宫怜他多年来为国效力,不忍他受小人秦蔽。他倒好,一头扎进去,旁人好歹都不知了。”
宫女连声附和:“可不是,秦将军啊,到底是太年轻了。等日后吃了苦头,才知娘娘的苦心哩。”
正说着,门外太监一声通报:“小公主到了!”
赵离韵脸上这才全然变成了喜色,笑吟吟起身。而她的掌上明珠,也一团儿粉的撞进了她怀里。
好不亲昵的唤她:“母后,儿臣好想您啊!”
赵离韵笑道:“母后也是想你的。如何?课业可都完成了?”
“自是!儿臣比几位兄长做完的都快,先生还夸儿臣了。”
母女俩说着体己话,赵离韵脸上满是柔和慈爱的笑意,与方才判若两人。
李云逸原本听说了皇后的所为,怒气冲冲的要来质问皇后。结果看到这一幕,也软了心,静静地倚在门口看着。
小公主极受宠,本就骄横,应是听说了自个儿母后受了欺负的事,过了一会儿,竟替赵离韵骂起秦岩和赵清欢来。
李云逸越听脸色越黑,如今秦岩正在边疆打仗,正是他需仰仗秦岩的时候。
若是这种话传进秦岩耳朵里,他会怎么想?
赵离韵一眼看到脸色阴沉的帝王,骇了一跳,立刻捂住了小公主的嘴。
却已是来不及。
帝王皱着眉,冷冷道:“皇后,你便是如此教导孩子的?”
小公主眨着眼睛,水润润的,有些委屈。
李云逸从未在她面前发过这么大的火呢。
然而这次,不仅凶了母后,连她也……
“朕的公主,不该是这等睚眦必报,背后语人之人!”
说罢,拂袖而去。小公主到底年纪小,只知被骂了,咧嘴大哭。
李云逸如此急于示好秦岩,不是没有原因的。
帝王还年轻,一腔的雄心抱负,在近臣怂恿下,颁布了几条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