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因为太困了?最近这段时间,他一直起的挺晚的,不到十一点不从床上起来?
郁初北若有所思的将车倒出去,想着他送自己出门时,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完全是撑着仅有的一口气送自己出门。
郁初北笑笑,他恐怕还没有适应过来,这些天倦怠习惯了,弄不好一回回过神,就追上来了!
趁他还没闹人,她可以忙会自己的事,郁初北放下心里的疑虑将车开了出去!
二楼的阳台上,顾君之穿着睡衣,站在窗边目光温柔的看着她离开小区。
车驶离了好一会他也了没有动,就那么看着,怕她一会儿折返回来想起自己要把自己带走一样。
他站了好久确定她没有带自己离开的意思,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又回到次卧,打开监控,见从金穗到天世路口的监控调出来,确定她路过了每一个路口,最后进入了公司。
怕看错了,顾君之将屏幕放大放大,下车的是初北,刷开进去的也是初北。
然后调出公司内部监控,看着她进了办公室,伸出手,目光温柔的触碰下屏幕,又乖巧的收回来,将屏幕关掉。
随着里面影像消失,顾君之的目光瞬间淡了一下,空洞的没有一丝感情。
他起身,整个人木愣愣的从厨房里搬了一套刀,打开门,向楼上走去。
门口的保镖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顾先生?
下一刻灵魂立即归鞘,急忙通知易朗月。
易朗月刚坐下吃口饭!惊的扔了筷子往下冲!他担心出事,特意等夫人走后,在顾先生门口又受了一会,觉得顾先生应该睡着了,才上来吃饭,结果就出事了!
易朗月边往下冲边给夏侯执屹打电话!
*
夏侯执屹坐在轮椅上,不耐烦的看眼高成充,保证:“顾先生没事,没有被吓到!你也不看看多远的距离!”自从顾先生上次跑出去后,安保那边再没有放松过对顾先生的保护。
梅芳云这个距离,别说吓到顾先生,就是小猫小狗也吓不到。
高成充担心!夏侯执屹行动不便,他现在就是主力,就怕哪一个环节刺激了顾先生不自知,因为顾先生这次醒来后,变本加厉。
听威王府那边汇报回来的消息说,所有被郁初北多看了一眼的花,还有那架钢琴都死完了,钢琴被砸的稀碎!他心里能安静了。
夏侯执屹将毯子盖好:“你心里压力别太大,顾先生心里变态而已,再不然你用夫人的眼光看看先生?”
“夫人看不到这些事!我看的到!”
“他以前也这样,别太放在心上。”
高成充对夏侯执屹还是有些盲目自信的,既然夏侯执屹都说没事,那就是没事了:“可能是我想多了。”
夏侯执屹刚想说话,手机响了。
易朗月火急火燎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距离近的都能听到:“顾先生拿着刀上楼了!”
夏侯执屹嘴角僵硬的动了动,突然觉得身体很虚!
高成充愣了一下,赶紧推着夏侯执屹往外冲!
另一边。
易朗月迎面上抱着刀架上楼的顾先生,吓的瞬间转身帖到五楼拐角的墙上!
顾君之一步一步的向上,不急不缓,无情无恨,平静的像一副躯壳,没有任何感情。
郁初四正在为二老整理行李。
梅芳云、郁爸爸不愿意走。
梅芳云更是不收拾自己,她为什么要走,她女儿飞黄腾达了!还有人伺候着,她自己住一套还给两个孩子住一套,还有一套别墅,她为什么要走!
她以后都不走了!她也要在这里!随便什么住的地方给她一个就行!她看谁能把她赶走!
除非郁初北不要脸了!
“妈!你别闹了,快点换鞋,我送你们去机场!”
“不去!”
郁爸爸不说话!他也不想走!眼看好日子近在眼前!为什么要走!不走!
房门突然被打开。
门外站着一位芝兰玉树的青年,俊美的仿佛窗外的光,不真实到梦到,他目光空洞的向里看一眼,漂亮的眸光里没有任何焦距,仿佛一个仿真的机器。
郁初四面部表情顿时有些不自然,急忙开口:“姐夫。”
梅芳云赶紧笑着上前:“女婿啊——”但又碍于昨天那一眼,没有敢直接触碰他表示自己的热情:“怎么来了,快坐快坐!”赶紧让老伴拿凳子。
郁爸赶紧去找板凳:“地方小,别介意,我们也住不起什么好地方。”
顾君之等了一会,似乎确定所有人都说完话了,才踏进去。
郁初四觉得他姐夫情况有些不对,但又觉得自己多心,他姐夫情况就没有对过!
梅芳云最先看到女婿手里抱着的礼物:“来就来,还拿什么东西。”这位可是摇钱树,当然要招待好,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流行做客送一排刀了,又不是乔迁新居!
梅芳云说着要接过对方手里的刀。
顾君之更快的抽出一把,身形快速一动,手起刀落,将梅芳云的手掌直接定在了墙上!
梅芳云发出刺耳尖叫。
易朗月脚步颤了一下,十分冷静的给救护人员打电话,顺便看了一眼自己的急救工具,生无可恋的往郁初四的房间走去。
郁爸整个人都吓傻了,看着被订在墙上的老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双腿隐隐发颤,裤子瞬间湿了。
郁初四瞬间瘫在地上!立即放映过来不行!赶紧撑着站起来要去阻止!
顾君之用选了一柄合适的刀,拽过郁爸,利落的将他的手掌也订在墙上!
嗯,这样好多了。
郁初四简直不敢相信他看见了什么,冲上去,去挡顾君之!
易朗月怎么会让他去送死!赶紧扑过去抱住他,打个滚,带着人滚到最角落里,捂住郁初四的嘴!
郁初四人高马大,又做过一段时间苦力!疯狂的挣扎,他爸妈受到了伤害!他怎么能不去救!
易朗月一时间险些没有按住他!但他也不是花拳绣腿,实打实的练出来的!废了一些力气!很快制住了他!小声在他耳边警告:“你别动!”
郁初四恶狠狠的盯着他!眼睛通红!他怎么可能不动!他爸——他妈——
郁初四眼里抚一层水光,眼里都是痛苦!可无论怎么挣扎都挣不开易朗月的钳制。
易朗月拿出绳子,赶紧将他绑起来,他还得时刻观察着顾先生的情况,真杀了更麻烦:“你如果想你爸妈没事,就不要动!顾先生受不得刺激!受了刺激直接杀人,你就是凶手!”
郁初四没有听过这么不要脸的话!
易朗月熟练的拿出胶带,把他嘴也贴起来。
郁初四剧烈的挣扎,绳子陷入了皮肤里也没有回过神来!
顾君之好像没有看到角落里的动静,重新从刀架上选了一柄小刀,看着墙上的两个人,目光依旧空荡荡的,俊美无双脸上是出人意料的平静和无神。
梅芳云惊恐的望着眼前的一切,手掌被整柄到洞穿,她尖叫,哀嚎,手却不敢动一下,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她悲痛的望着周围的一切,只要能让她逃出去,她什么代价都愿意付。
“你干什么,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我现在就走,我真的现在就走……”梅芳云哭的悲痛欲绝,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越走越近的恶鬼一样的人,惊恐、害怕推到了极致!她要回去!她要回家……“救命啊,救命……”声音却因为极度害怕,小的可怜。
郁爸更是狼狈,最初的疼痛吓的他昏了过去,手掌没了支撑,如今靠着刀挂住骨头的疼又生生疼醒过来!他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经历着的事情!
郁初四绝望痛苦的看着二姐夫走向母亲。
顾君之面无表情的撬开梅芳云的指甲,血淋淋的喂给郁爸!
尖锐的叫声哭嚎,都被关在小小房间里,隔音纸隔绝了这里周围本就不多的联系。
易朗月见状,跪下来:“顾先生,他们是夫人的爸爸妈妈……”您玩玩就算了,别出人命行不行。
顾君之听到声音突然想起他。
易朗月心猛然一紧,他……他……他见夏侯紫衣和高成充用的好好的,怎么自己这里就翻……翻车了……
顾君之上前都到他身边蹲下。
易朗月看着顾先生手里那柄刀,仔细想着自己的防弹衣,能不能组织顾先生近距离给自己一刀的力道。
突然觉得怀里一轻。
顾君之扯走了他全套的医疗工具。
易朗月开口想说话,又怕刺激了顾先生,生生闭嘴!赶紧看看手机查看夏侯先生到哪里,他只能保证,不让顾先生直接将人毙命。
顾君之怎么会让人简单死了,太干脆了,不好,顾君之从易朗月的工具里,拿出一柄做工精良的手术刀!
走向梅芳云,决定从手指开始,将她切片,切的薄薄的,像蝉翼一样,这样她能多痛苦会,以后就再不能对初北凶了!
想到这个人对他的初北很凶很凶过!顾君之没有任何犹豫,手术刀从她胳膊上切下了薄如蝉翼的一片肉!
梅芳云惊叫的哀嚎,别管第一下疼不疼,心里压力几乎击溃她的防线!
郁初四瞪着易朗月,眼里几乎喷出火来:都是他!都是他!带那么多东西干什么!
易朗月见状却松口气!看来短期内是不想人就这么痛快的死了!只要有缓冲就有救!顾成那个没有穿冲的不是也没有死成。
易朗月卸下了心口的一口气,终于没那么紧张了,余光瞥见郁初四瞪过来的目光,觉得是不是有些不对,小声提醒:“下手的是顾先生,你该恨他。”吧!瞪自己干什么!
郁初四就瞪着他!尤其见他现在一副没事人一样,坐在腿上,看戏一样的状态!心里就更恨他!
易朗月人很好,是真的好,他觉得所有贴身照顾顾先生的人里,他是最好说话的一个:“你以为我身上那些东西是帮我们顾先生预备的?”
难道不是!
“不是,顾先生……”易朗月叹口气,眼里闪过茫然:“你也看到了,也没什么可隐瞒的,顾先生经常这样,不能听一句不顺心的话,不能在不允许的时候被人看,不能有任何不满意的事情发生,发生了他就弄死,我这些是觉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事后为人急救用的。”
郁初四不敢相信他的耳朵!
易朗月安抚的拍拍郁初四:“你放心,你爸妈的情况应该是千刀万剐,过程有些长,一会心里医生和夏侯先生就来了,一定能救下你父母,所以安静一点,不要刺激顾先生,你看顾先生刀法,是不是很精湛……当我没说……”
易朗月非常有说话的欲望,天天看着夫人假的人‘幸福’的蹦跶,没有别顾先生弄死,甚至没有受到一点伤害,他心里也是有一点不满意的:“你是不是很为你父母不值,想报仇?”
“……”
“其实你想多了,顾先生不单对你父母这样,对两位少爷也这样,你以为我们顾先生只是不喜欢他的两个孩子?错了,顾先生曾经想把大少爷二少爷弄死,不过因为夫人到底没有下死手,你家这两位就不同了,来了还没有两天,就没有让我们夫人痛快过吧,今天才碰到顾先生出手已经延长寿命了。”
“……”
“上次那位对我们夫人说服不好听的人,你知道下场怎么样了吗?”
“……”
“夏侯执屹啊,就是夏侯执屹,你没发现,他最近很少出现吗,被顾先生开了三枪,不是,是他自己帕子,自己打了他自己三枪,两腿一只手,现在还在医院住着呢,夏侯执屹跟了顾先生二十五年了,算上顾先生在老夫人肚子里的时间,也二十六年了,那也是说动手就动手,你妈嘴那么欠,这结果也意料之中。”
“……”
易朗月拍拍郁初四的腿:“想开点,怪的了谁,所以你们以后也是,与夫人说话小心点,你知道你们出事了我们很难办的,一个还是顾先生一个是夫人,万一两人因为你们谁离世,闹的家里鸡犬不宁,你说你们是不是有点恩将仇报的意思?”
“……”
“我跟你说话呢,是不是恩将仇报,我们好吃好喝的恭着你们,你们给我们先生夫人之间的关系添堵,是不是很不仁义。”
“……”
“就说你爸妈,是不是给我们找麻烦,落得这样的下场是不是活该,她来的这些天,我们伺候的不好吗,餐餐是不是都是最好的,高铁头等座,飞机头等舱,儿子女儿替她养的好好的,你大姐家的为孙都帮她看顾好了,你竟然惹我们夫人,最后先生看不下去的出手……”
易朗月说到这里有些伤心:“你说,万一夫人知道,在孝道的压力,是不是要跟我们先生吵架!我们先生身体不好又有病,尤其爱夫人,知道夫人痛苦,不理他,我们先生是不是又得发病,一发病,把我们再杀了……你说我们冤不冤枉,我们如此一心一意的对你们,最后还要死在你们手上……”
易朗月擦擦眼泪,颇为凄苦:“都是命,小子谁也不容易……你看我……”易朗月将自己的领子扒下来一点,漏出一个痕迹:“顾先生砍得,因为你二姐上次住医的事,是我没有看顾好夫人。查点砍断头,你别以为是我们先生仁慈,放我一马,是我躲的快!我告诉你现在速度也相当可以!虽然不急夏侯执屹他们,但也是数一数二……诶,你别分心啊,看他们干什么,看我……我告诉你,这都是生死之间练出来的,我们……”
易朗月滔滔不绝的说着,别管有没有用,能不能攻略下郁初四,都不能让他在夫人面前瞎说。
房门慢悠悠的打开。
高成充,夏侯执屹一起走进来,神色平静,态度恭顺。
易朗月瞬间不说话了,安安静静的跪好。
郁初四整个人都是傻的!尤其刚才易朗月习以为常、不痛不痒的说话态度,面对着房间内的事,他还能语气悠闲,见怪不怪!如果给他一杯茶,他是不是还能喝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