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杨小桃点了点头,忧心忡忡道,“因为匿名举报的受益人是你~”
白梦蝶翻着白眼无语的笑了笑:“就因为受益人是我,所以我就是匿名举报的那个?”
不过这逻辑的确很通顺。
白梦蝶忿忿道:“就算是我举报的又怎样?廖红梅能把我怎样?
她已经犯了错,还想打击举报人,那不是错上加错了吗?”
杨小桃却远没她轻松,一脸愁容道:“廖老师既然敢这么做,肯定有办法对付你。
再说何韵怡家庭背景那么强大,有那么多长辈在教育局当干部,咱们这种普通学生哪斗得过?”
白梦蝶不齿笑了笑:“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要怕那些违法乱纪的官员?找媒体曝光,分分钟让他落马。”
她拍了拍杨小桃的胳膊:“谢谢你给我通风报信。”
杨小桃急忙摇了摇手:“我们是好朋友,不用谢的,你要小心何韵怡,她现在已经气疯了,我不知道她会怎么对付你,我先走了啊。”说罢,慌慌张张的跑了。
白梦蝶明白杨小桃害怕何韵怡知道她给她通风报信而报复她,所以先跑了。
因此站在冷飕飕的角落里任寒风吹了两分钟,这才回了教室,就是不想让人看出她刚才和杨小桃接触过。
她边走边想,究竟是谁匿名举报了廖红梅。
那个匿名举报的人又是怎么知道廖红梅要移花接木,把她的保送名额私底下给了何韵怡的。
这种见不得光的事不管是廖红梅也好,还是何韵怡也好,全都不会对外提起的。
廖红梅在上午第三节课就被教育局的人停职调查了。
又不是多复杂的案子,只要调查向教育局上报保送名单的负责人,一切就水落石出了,哪怕廖红梅狡辩都没用。
何韵怡不在乎廖红梅结局怎样,只关心自己的保送名额没有了,所以看见白梦蝶就像看见仇人似的。
可她又招惹不起白梦蝶,只敢暗暗的憎恨的瞪她。
白梦蝶马上第一时间给瞪了回去:“你不用这么痛恨的偷偷瞪我,不是我举报的廖老师,你别恨错了人。”
她见何韵怡根本不信她所说的,冷着脸继续道:“我澄清只是不肯当忍者神龟背锅而已,并不是怕你,更不是怕廖老师,我可不是那种向恶势力低头的人。
不过你最好和廖老师做好准备,如果你们真的抢了我的保送生名额,我会举报走一波,而且是实名举报,匿名举报不是我的风格。”
何韵怡脸色白了白,硬着头皮迎上白梦蝶藐视的目光,冷笑一声:“说的你好像有多光明磊落似的,你是举报事件的受益者,这次不是你举报的还会是谁?”
“还有可能是希望你和白梦蝶撕得两败俱伤的人啊。”陈子谦慵懒的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走到何韵怡的跟前,“别忘了,这班上有人同时恨你和白梦蝶。”
说罢,大有深意的看向白洁。
白洁正津津有味地当她的吃瓜群众,在心里期待着看好戏,没想到这火居然烧到了她身上。
她心里一惊,怎么陈子谦好像知道真相似的?
但随即就在心里否定了这种猜想,她做的那么隐蔽,陈子谦不可能知道是她干的好事。
何韵怡顺着陈子谦的目光看了白洁几眼,然后又壮着胆怀疑的看了陈子谦几眼,显然不相信他的话。
“不相信是吧?”陈子谦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智能录像机。
他按下了录像机的播放键,里面不仅出现了画面还有声音。
因为好奇而凑过来的同学全都看到了录像带的画面,谁都能够认出录像带里打公用电话的那个人是白洁,也清晰地听到了录像带里白洁所说的话。
大家向白洁来鄙夷的目光,她这一箭双雕可真毒辣。
白洁早就已经石化,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当时她打插卡公用电话时,身边明明一个人都没有,陈子谦是怎么拍到这个录像带的?
还没容她想明白这件事,何韵怡已经冲到她座位跟前和她撕打起来。
陈子谦对着白梦蝶笑了一下,白洁想要让小仙女和何韵怡火拼,最后变成了她自己和何韵怡拼了起来。
两个人打了七八分钟的架,就全都披头散发,衣冠不整,狼狈至极。
一直到有同学喊:“老师来了!”她们两个才好不容易住了手。
何韵怡飞快地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和衣服,可白洁却一动不动坐在座位上委屈巴拉的掉眼泪。
白梦蝶一看这情形,就料定何韵怡要吃大亏了。
不过她和白洁谁吃谁的亏白梦蝶都无动于衷,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进来的人是副校长和刘老师。
两个人一进来就看见了哭得梨花带雨的白洁。
她又不是无声哭泣,她是抽抽嗒嗒有声音的哭泣,不论谁进教室都能看到她在哭。
这就是白洁的心机。
副校长见白洁衣衫不整、头发凌乱,一看就是被人打了,忙关切的问:“那位女同学,你为什么哭泣?是有人欺负你了吗?”
白洁泪眼朦胧,装作畏惧的看了看何韵怡不吭声。
副校长见状,也看了何韵怡一眼,神色越发和蔼了:“你别怕,尽管说出是谁欺负了你,我来为你做主。”
白洁还是只是哭,只知道害怕,不论副校长怎么安抚她,让她说出被谁欺负了,她就是不说。
副校长无奈,问班长是怎么一回事,郝帅只得把事情的原委说给副校长听。
副校长很是生气,严厉的把何韵怡给批评了一顿。
还说这件事不可能这么简单的处理,他会向学校反映,给何韵怡记过。
何韵怡气得大哭。
白梦蝶坐在她旁边斜睨着她,在心里腹诽,现在哭有什么用,先就应该抢在白洁前面哭的。
副校长脸色铁青的盯着何韵怡看了好一会儿,让一个女生把她带出教室痛痛快快哭去了。
然后走到讲台上站定,看了一眼全体学生,简洁的说道:“廖老师因为违反教师行为准则,被教育局勒令停职调查。
所以学校重新给你们安排了一位新的班主任,那就是你们的英语老师刘老师。
希望你们不要受廖老师的影响,在刘老师的带领下做好最后的冲刺,争取高考考出好成绩。”
副校长说完就走了。
刘老师走上讲台,道:“我都当了你们三年的英语老师了,大家彼此很熟了,没必要互相介绍了,一句话,一起加油!”
这时上课铃响了,任课老师出现在教室门口,刘老师便让贤,走下讲台,请任课老师进来上课。
他则把何韵怡带到了办公室教育了好久,才让她回教室上课。
下午还没放学,何韵怡伙同廖老师暗箱操作,偷梁换柱,占有白梦蝶的保送名额,被白洁给举报一事在整个校园传得沸沸扬扬。
不仅何韵怡在学校名声臭了,就连白洁的名声也臭出新高度了。
因为她举报何韵怡和廖红梅并非出自正义,而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特别是她假冒白梦蝶举报这一点让同学们最不能接受,都觉得她阴险至极,大家对她敬而远之。
廖红梅本来就在接受停职调查期间,又出了这档子事,她整个人又急又气,什么也顾不上了,一到下午放学,就立刻把何韵怡给叫走了。
师生俩在学校的僻静角落停下脚步。
廖红梅带着几丝怨怒说道:“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怎么还找白洁的麻烦?
你是不是非要害死我你才满意!
你以为事情闹大了就只我一个人完蛋?你爸也得跟着完蛋!
不管他有没有参与其中来,他是教育局的干部,事情闹大了,势必被牵连!”
何韵怡一脸悔意,在心里恨死白洁了,只得违心保证,不再和白洁起冲突。
第二天早上,副校长在早操之前临时开了个全校早会,批评了何韵怡打击报复举报人白洁的恶劣行为。
虽然措词严厉,却并没有给何韵怡记过,白梦蝶想,可能是因为何韵怡有不少长辈在教育局工作的原因。
何韵怡当众被批评了,对白洁更是恨之入骨。
副校长又再次当着全校师生的面重新公布了高三年级保送生的名额,还是曾经公布的那三个人的名额。
早操结束之后,不少同学经过白梦蝶身边时都会说一声恭喜。
她全一一礼貌的回复了谢谢。
昨天考过数学,今天卷子发了下来,白梦蝶和陈子谦几乎并驾其驱,陈子谦的分数只比白梦蝶低几分,进步非常大。
同学们见白梦蝶成绩仍这么好,酸溜溜道:“你都要保送了,不用努力了,干嘛还要这么拼?就不能给人一条活路吗?”
白梦蝶被同学你一言我一语说的特别不自在,好像她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似的:“那个……我能说我还想参加高考吗?”
她这句话引起了公愤,不少女生用手指戳她的脑袋:“你都已经保送W大学了,还参加什么高考,是不是想用逆天的高分把我们衬托得很差劲?”
白梦蝶急忙摆手:“不是的,我想考清华北大试试。”
如果不参加高考,她觉得对不起她这一年来的勤奋和努力。
而且她现在成绩很好,有望冲击清华北大,她为什么不试一试?
有同学半真半假道:“你要是不想要那个保送名额,跟老师说给我。”
马上有同学跟风嚷嚷道:“给我!”
白梦蝶笑了:“你们喊得这么起劲干嘛?好像真能转让似的。”
如果能够转让,她倒想让出去,因为对她来说考上W大学不是什么难事,那她何苦占着这个保送名额?
有同学见她真的想转让,一下子燃起希望:“我们去问问老师看行不行?”
何韵怡耳朵竖得老高,如果能够转让,当初就该拿钱让死贱人转让的,也就不会弄得一地鸡毛。
同学们簇拥着白梦蝶去问刘老师,白梦蝶的保送名额能不能转让。
刘老师摇了摇头:“如果没有出举报事件,应该还能转让给其他优秀的学生。
可是我们学校出了举报事件,再修改保送生的名单,教育局那边会怀疑我们在暗箱操作,不会批准的。”
同学们听了很是扫兴,为此更加讨厌白洁和何韵怡了。
白梦蝶花了两天的课间时间就把白爱国夫妻俩的围巾全都织好了,星期三一大早就把那两条围巾拿出来送给他二人。
夫妻俩个收到白梦蝶的围巾很是开心。
田春芳高兴得眼睛都咪成了一条缝:“你这孩子还真给我织了一条啊,我都说过我不要了。
我天天待在室内卤菜啥的,又不冷,哪用围围巾,又不像你爸每天拿货,风里来雨里去的。”
白梦蝶给她围好围巾,拍了一下她的胳膊:“咱们一家四口人全都有新围巾,就妈没有,那多没意思。
在室内待着就不冷了?我们这里又不是北方,家里有暖气,我们这里过冬全靠穿的多,这围巾必须得有。”
白爱国也在围围巾,笑呵呵道:“孩子给你织了,你围上就行了,哪那么多话说。”
田春芳看着她那条玫红色的围巾羞涩地问白爱国:“这颜色会不会太红了,我围着不合适吧?”
“咋不合适,我觉得挺好的。”白爱国微笑着看着这个和自己同甘共苦一起挑起家庭重担的女人。
白梦蝶注意到,他笑时眼角有明显的鱼尾纹。
这些鱼尾纹并不是岁月留下的,而是每天早上拿货被冷风吹的。
白爱国不仅有鱼尾纹,就连皮肤也被寒风吹的很粗糙。
白梦蝶再看田春芳,她的皮肤状态也不是很好。
这个年代了,她只舍得蛤自己买蛤蜊油护肤,再加上每天操劳,这皮肤状态能好吗?
田春芳不舍得给自己买好一点的护肤品,却在天刚刚冷下来就给她买了“东洋之花”护肤品用,这在这个年代可算得上不错的护肤品了。
至于石磊,田春芳连一瓶蛤蜊油都没给他买,说男孩子不用护肤。
怎么不用了?石磊每天骑着自行车带着她上学,脸上的皮肤都吹干了,看起来非常粗糙。
白梦蝶想,明天抽时间给家里人全都买护肤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