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安烟打开门,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头,望了望四周,看到几个太子府的婢女从小路上走过来,连忙缩回了头。
为了能够逃出太子府,当然凭借市安烟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想了又想,她还是决定去找虞炎来帮忙。经过她一系列的胡编乱造以及高超的表演,虞炎最终还是答应了市安烟帮她出府。
想到昨天晚上他们一起商量对策的情景,市安烟不禁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昨天晚上……
虞炎坐在椅子上,饮了口酒,皱了皱眉,“怎么是酒呢?你这里没有茶吗?”
市安烟翻了个白眼:“给你喝就不错了,还嫌!”
虞炎倒也不恼,点了点头,说道:“今日找我过来,可是为了出逃的事?”
市安烟乌黑亮丽的眸亮了亮,她偏过头,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了之后才凑上前小声兮兮地对虞炎说道:“那个,明日酉时呢,你便来找书离歌喝酒,将他灌醉,我好趁机逃出太子府。”
虞炎皱了皱眉,有些不解:“怎么做,真的行吗?”
市安烟露出一个深不可测的笑容:“不管行不行,三皇子你照做就是了,你可是答应过我的!”
虞炎还是追问:“皇兄可不是傻子,等明天我将他灌醉,你就赶紧出城去吧,再也不要回来了!”
市安烟沉思了一会儿,随即点头同意:“三皇子就放心吧,我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虞炎闻言,脸上浮出担忧的表情,他点了点头,应道:“好,明日酉时我便去找太子哥哥喝酒,然后灌醉他,你好出去。”
回忆到这,市安烟唇边的笑容越发扩大,这虞炎向来生性善良,听到有关天下百姓的安危,定是会帮她的,这么想着,她又竖起耳朵听着外头的声响,发现那几个婢女已经走远了之后,又待了一会儿,才放心地走出房间。
估计这个时候虞炎已经在和书离歌喝酒了。
而这个时候的大堂。
书离歌不时地望望门口,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安,只好作罢。
这时的虞炎心里甚为紧张,这是他第一次骗他最尊敬的太子哥哥,自己又没有骗人的经验,心里紧张也是难免的。
书离歌不看他的时候还好,心里的罪恶感还没有那么重,可是他忽然就转过头盯着他,眼神深沉,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里。
书离歌脸色淡淡,白脂如玉的手执着酒杯摩挲,深沉如墨谭般的眸盯着面色微微有些苍白的虞炎,直觉告诉他,虞炎今日无缘无故来找他,定是有什么意图。
见书离歌掩下眸,虞炎瞬间松了口气,他拍了拍胸口,虚惊一场。
而这时,书离歌又抬起头来看他,慵懒中带着磁性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三弟今日来找本宫共饮,定是又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同本宫商议的吧?”
虞炎心里紧张不已,咽了咽口水,眼神慌张,许久,他才急急忙忙地回答:“今日我来找皇兄,是想和皇兄商议一下关于玉瓷和兰亭大婚的相关事宜。”
玉瓷和兰亭大婚的事?不是已经过了吗,还有什么好谈的!
书离歌略微有些不解,抬起眸扫视了一眼虞炎,见他低头不敢直视他,又想起属下禀报的着日他和市安烟一起在房内聊天的事,顿时察觉到一丝丝的不对劲来。
心里微微冷笑,华玥,你想逃是么?
没这么容易,在他还没有发现市安烟身上的秘密之前,他是不会那么轻易地就将市安烟放走的。
不过,依虞炎平时对他的衷心来看,定是市安烟抓住他生性善良的性格来要求他拖住他,市安烟啊市安烟,没想到你除了身上的种种秘密,算计人心也是如此厉害。
可是虞炎这么轻易就被市安烟说服了,也是他耳根子太过软的原因,看来以后还是得好好地管教管教啊。
要是虞炎知道他因为帮了市安烟逃走就被他一直以来尊敬的太子哥哥说‘耳根子软’,会不会大吼说:“我只是生性善良”呢?
“三弟,关于玉瓷和兰亭大婚之后的相关事宜,本宫也不好过多涉及,毕竟,那是他们两口子的事。不过,华玥倒与玉瓷的关系不一般,她应该有一些想法的,不如,本宫带你去找华玥,好好地和你谈一谈如何?”说着,书离歌就要起身。
虞炎连忙起身,将书离歌按了下去,眼神甚为慌乱,他颤着声音:“还是算了吧,皇兄说的是,那是他们两口子的事,我们还是不要去瞎掺和了,而且现在天色已晚,华玥姑娘必然已经熟睡,我们还是不要打扰她了!”
书离歌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他的三弟啊,什么时候口才也变得如此出色了?
“这样也好,毕竟你们昨天不是刚谈完吗,本宫不就说了几句话嘛,不要太紧张了,来,喝杯酒。”书离歌笑着道,手上倒了杯酒,递给了虞炎。
虞炎有些犹豫,他本来是要灌醉书离歌的啊,怎么反倒自己喝起酒来了,何况他又不胜酒力,要是把自己灌醉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可是看着书离歌染着笑的眸,狠了狠心,接过酒,一饮而尽。
“来,我们今日不醉不归。”书离歌看着他一饮而尽,甚感满意,又倒了两杯酒,一杯放在自己的案上,一杯递给虞炎。
虞炎有些醉了,接过酒又是一饮而尽,书离歌笑了笑,端起酒杯,也是一饮而尽。
虞炎越喝越起劲,一杯接着一杯,书离歌又倒了一杯酒,笑意满满地递给虞炎,“三弟,给。”
虞炎虽说喝的已经快不省人事了,但是脑中还是有丝丝的理智存在,他趴在桌子上,抬起头,摇了摇头,“呃……不要……不……了。”
书离歌却不由得他同意不同意,直接将酒塞在虞炎的手中,笑着说:“不是说好的不醉不归吗?”
虞炎醉眼朦胧,脑中仅存的一丝理智也随着书离歌的话随风飘荡,他胡乱地点了点头,摇摇晃晃地拿着酒杯一饮而尽,“不醉……醉……不……”
还未说完,他便倒了下去。看着烂醉如泥的虞炎,书离歌勾了勾唇,附在虞炎耳边轻声道:“三弟,告诉我,华玥去哪儿了?”
虞炎砸了砸舌,翻了个头,换了个姿势后没有理书离歌,而是继续睡着。
书离歌无奈地摇了摇头,扳起虞炎的头,虞炎醉眼朦胧,正是睡意正浓之时,书离歌这时候来打断他睡觉,不满之意顿然升起,他烦躁地就是一巴掌呼了过去,书离歌皱了皱眉,连忙避过,这才逃过一劫。
这小子,平时对他恭恭敬敬,一喝醉之后,就开始反常了,书离歌无奈的摇了摇头。
真是不想理这小子。
可是,华玥的下落又只有这小子知道,书离歌很是不雅地翻了个白眼,随后继续对虞炎问道:“三弟,别闹。”说完,他伸出手摸了摸虞炎的头,果真这一摸,虞炎立刻不乱动了,刚刚摇摇晃晃的脑袋也定住了,双眼睁得大大的,水汪汪,书离歌又是一阵无奈,真怀疑这小子是故意的。
“好了,现在告诉我,华玥去哪儿了?”书离歌紧紧地看着虞炎,慵懒的声音带着蛊惑,听得虞炎好一阵愣神。
“华玥……华玥她……她……呃!”正当书离歌满心以为虞炎会说出来的时候,忽然,一个带着浓浓酒气的嗝就从虞炎口中传出,那浓重的酒气味让书离歌忍不住皱了皱眉,这小子,纯属就是来报复他的吧。
又伸出手扇了扇,待那酒气散去,书离歌才松开紧皱的眉心。
真后悔,刚才就不该灌这小子那么多酒的。
“华玥她……她出城了!”好不容易,书离歌才从虞炎的口中听到自己想听到的消息,他笑了笑,甚为愉悦地拍了拍虞炎因为醉酒而通红的脸颊。
书离歌将虞炎重新放在桌边,让他睡觉。
“来人。”
一声令下,门外立即就有人应声答道:“在!”
书离歌走出大堂,俊冷的脸又再次恢复原来姜离太子该有的气场,他冷声道:“立即出动暗卫和太子府的所有侍卫,寻找华玥!”
“是!”
一时间,整个太子府灯火通明,每个人都忙上忙下,虽说是这样,但是太子府的婢女小厮都不知道自己在忙些什么。
这时,一个婢女就拉住了一个行色匆匆的侍卫,面上十分疑惑,声音柔柔地问道:“侍卫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啊,不是三皇子来太子府同太子殿下喝酒吗?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
那个侍卫被她拉住,脸上甚为不满,但是在看到那个婢女长相还不错的时候,就换了比较温和的语气同她讲话。
“我也不是知道很多,只知道这一次太子殿下好像很生气,据说是太子府的客卿华玥不见了,太子殿下出动了太子府所有的侍卫去找呢,不说了,我还要忙着去院子里集合呢。”
那个婢女点了点头,也没有为难他,松开了抓住那人的手,似懂非懂。
转身,便是开始八卦地传着她所听到的事情。
太子府假山后。
市安烟搓着胳膊,吹了吹气,真冷啊,她刚才出来的时候怎么就没有多带几件衣服呢?
现在回去拿也太不切实际了些,只能将就将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