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是讽刺。”宋北歌一脸黑线,她怎么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不就是实事求是说自己年轻,用不着补品么,怎么还能曲解她的意思?
“妹妹若是对姐姐有什么意见,尽管说就是。”高如言楚楚可怜的拿帕子抹眼睛,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宋北歌瞬间蒙了,她就说了一句话不至于吧!
想归想,毕竟还没有撕破脸皮,她还是要维系一下两人之间虚假的感情。
“姐姐不要伤心,我不是那个意思。”宋北歌说完,见高如果无动于衷,她咬咬牙,“不就是燕窝么,我喝。”
话一说完就碰到燕装窝的碗,碗的边缘很烫,她吓得缩了一下,燕窝突然跌落,汤水洒在宋北歌手背上。
高如言惊呼一声,所有的汤水尽数洒在了她自己的裙子上。
“你干什么!”婉儿护主的跑上来,却对上一言不发的华音,怯懦了几分。
她短暂的犹豫之后,抬起头,“我们家小姐好心让你喝汤,你竟然把汤洒在她身上,简直是蛇蝎心肠。”
“你眼睛呢,我们家小姐手都烫起泡了。”华音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就去找药膏。
身后的婉儿却讥讽的冷哼,“谁知道你们这种莽夫会用什么愚蠢的方式来博得同情。”
“你……”
华音气不过,别人欺负他们也就算了,一个小小的婢女竟然还敢在面前耀武扬威,简直是在欺负他们将军府没人!
冷眼旁观盯着两人争吵了几秒钟,宋北歌叫了她一声,她才收回声音。
婉儿却变本加厉,“我们家小姐这个衣服是太后亲自赏赐的,现在被你弄脏了,这个罪你们担的起吗?”
宋北歌看了一眼委屈可怜的高如言,忍不住冷笑,“想要我做什么?”
“妹妹,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不怪你。”
“还是别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还是怪我吧。”宋北歌坐在原地让华音给自己上药,视线再没有落在高如言身上。
她就知道姐姐妹妹的,最麻烦,这才刚刚开始,招数还是最拙劣的那种。
“妹妹……”
“小姐!”婉儿在一旁看不过眼,把她带到远离宋北歌的地方,“依奴婢说你就不应该这么好心肠,某些人根本不会领情,只知道死在你头上撒野。”
她说完,狠狠瞪了一眼宋北歌,见她没有丝毫动静,搞得自己像个小丑一样上蹿下跳,胸口的火气越发地大了起来。
“小姐,你先做好,奴婢这就去找皇后娘娘为您做主。”
高如言假惺惺的叫了一声,“婉儿……”
婉儿转身就离开了住处,不多久,就有人传宋北歌觐见。
“小姐,你的手没事吧。”华音担忧的盯着她通红的手,既心疼又难过。
小姐在将军府什么罪都没受过,一到宫里,就有人陷害,而她明明很疼,却要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宋北歌不知道华音心里的想法,她其实真的没觉得有多疼,当特工的时候,受的伤比这严重多了,也是能忍就忍。
皇后等在宫里,见宋北歌和高如言同时进来,面容严肃的坐在椅子上。
宋北歌刚一站定,皇后就立刻怒喝一声,“宋北歌,你可知罪?”
宋北歌不急不缓的答道,“臣女不知罪。”
“大胆!”
皇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吓得高如言瑟瑟发抖,“姑母,这不全是北歌妹妹的错,是婉儿那丫头把事情说的过于严重。”
宋北歌再次在心里冷笑,就这段位,宫斗里也只能活过三集。
好在婉儿这个助攻倒是称职,听到高如言提到自己,连忙不卑不亢的跪在地上,“皇后娘娘明察,奴婢所说句句属实,是宋北歌看我们家小姐不顺眼,故意把燕窝推到小姐身上,这身衣服是小姐的最爱,有太后娘娘的情意在里面。”
她故意强调太后,就是想要往宋北歌身上扣不敬太后的帽子。
可惜,高如言没看明白皇后和太后虽然是姑侄关系,在这后宫的氛围中却微妙得很,她们不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算起来也不过是互惠互利的寄居关系。
而皇后早就想要脱离太后,只是苦于没有争宠的能力,才活在太后的羽翼下。
果然皇后在听见太后两个字,眸光微微动了动,宋北歌知道,这是自己最好的脱身机会。
她上前一步,先对皇后行了礼,“皇后娘娘,我与如言姐姐情同姐妹,她今日抄佛经过于疲累,晚间燕窝本是想让她补补身体,奈何推辞间打翻了燕窝,才造成如今的误会。”
她把事情解释清楚,既让高如言放下戒备,又让皇后起疑心。
整个后宫,参拜礼佛的只有太后,高如言辛苦抄佛经,看是没有什么问题,可在皇后眼里确实巴结太后的证据,因此对高如言少了几分好感。
太后年事已高,本该放权,可她却狠不下心,想要集中控权,就连储君的人选她也要干涉,甚至想培养高如言成为下一任皇后方便她掌控权利,皇后表面不说,实际心里对这个忌惮得很。
“既然只是一场误会,何以要我出面解决?”皇后目光倏而冷凌,落在地上的婉儿上,“你这个刁奴,串掇主子之间的矛盾,打扰本宫就寝,你可知罪?”
婉儿没想到皇后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身体抖得跟筛糠似的,“娘娘,奴婢说的都是实话啊,还请娘娘明查!”
“大胆,还敢嘴硬!”皇后不耐烦的挥手,“把这个刁奴拖下去,掌嘴三十。”
听到掌嘴三十,婉儿面如死灰,一个劲的磕头,最后却被两个嬷嬷拽住手腕拖出去。
高如言看到这一幕,脸色煞白,“姑母,婉儿也是护主心切,请您留情。”
“言儿,这婢女不太机灵,本宫到时候给你选两个好的送过去。”皇后重新瘫在靠背上,长叹一声,“罢了,本宫也乏了,你们下去吧。”
高如言心有不甘,可是又不敢触怒皇后,只能告了一声退,悄然退出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