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打更的声音响起,打破这片刻的宁静美好,也惊醒陷入编织的美好梦境中的顾婉瑜。
“我该走了”顾婉瑜推开长孙夜,理了理裙摆转身离去。
怀里的人儿突然离开,长孙夜不由自主的攥住那已转身的人,见那人疑惑的望着自己,不由开口道:“木兰狩猎你可会来”
“狩猎?”显然顾婉瑜有些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长孙夜见状笑着解释道:“木兰围场狩猎乃是每年皇家年末举办的一次阅兵仪式,到时候官员以及各家女眷都可随行”
“我才刚回顾府,父亲怕是不会带我”想到那如此绝情的顾相爷,婉瑜不由开口道。
“一切有我,只要你想去就可以”
顾婉瑜有些不堪直视长孙夜的视线,只得模凌两可:“只要父亲准我去,我就去,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说罢便挣脱长孙夜的禁锢,转身离去。
“那可说定了,本王等你”长孙夜得了答复,心下高兴不已,拿起玉箫又吹了起来。
比之刚才的悠然沉静的曲子,现在的箫声多了一丝欢乐,就算不懂音律之人都能感受到奏箫之人此时的心情非常好。
自从顾婉瑜离开了长安王府后,长孙夜心中的思念越发的深刻,那清晰的感觉让他再也忽视不了。
只是那相府也不是常人随便可以进去的,而顾婉瑜才回京,他也不想去打扰她,把她推上风口浪尖,所以只能忍着心中的思念。
这些日子相府所发生的事情他都略有耳闻,心下也有了些许揣测,一面气那丫头胆大包天,如此玩弄众人于股掌之上,难道不怕引火上身。
可是另一方面这样的顾婉瑜让他又了解了许多,也让他更加欣赏不忍放手,于是在得知顾府小姐要来迦若寺上香,便跟了过来。
本来中午的时候长孙夜就想与她一起同行,但却没想到让二王爷三王爷两个抢了先,他要是再去凑热闹,怕是有些扎眼了。
于是只能转为暗处跟着,本想找机会私下与顾婉瑜见一面,却没想到这丫头和那便宜妹妹形影不离,压根找不到机会。
所以只能等到这个时候了,不过经历刚才的事情,长孙夜突然觉得再多的等待都值得。
顾婉瑜在回去的路上自然也听到了那欢快的箫声,心下暖暖的,可是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心头被苦涩溢的满满的。
“唔”刚走进院落,就被迎面的人撞得快要摔倒了,索性顾婉瑜手快扶住了门边,才站稳了。
抬头望去想瞧瞧这么晚了是谁,却没想到那人撞到了人,连句道歉的话都没说直接跑了个无影无踪。
顾婉瑜看着那人消失的方向,双眸微敛,不知道想些什么,片刻才向房间走去,只是走到房门口的时候却顿住了脚步,这才想起顾无双就在她的房间。
脚下转了个弯朝着一旁故无双的房间走去,当她打开门的瞬间,听到对面的房间开门声了,对面住的就是顾无暇,回头望去那门关的严实,好似刚才的声音是她的错觉似的。
摇了摇头,顾婉瑜想了想大概是她有些多疑了吧,转身便进了房间。
此日一早,顾婉瑜是被那震耳欲聋的惊叫声给吵醒的,听到房门外脚步声匆匆的,好似很多人。
当即便起床换了衣服,走了出去,刚出门就看到一旁的屋子前人头攒动,只听到有谁在哭喊道:“大小姐你怎么做出这种事情呢,二皇子可是大小姐的未婚夫呀!”
听那声音好似是顾无暇身边的巧儿,因为外面围的人很多,顾婉瑜一时挤不进去,只是后来传来她家阿媛的声音,当即便忍不住挤了进去。
“你别胡说,我家小姐才不是那种人”阿媛的声音也夹在其中,只是那语气显然没有巧儿那样有底气。
“你家小姐是那种人,这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想辩解,真是不知羞,让我来好好教教你什么叫礼义廉耻”巧儿一张利嘴步步逼问,说着便举起手想要教训阿媛。
却不想被人攥住了手腕,巧儿冷喝道:“是谁”
“我的人还轮不上别人来教训”语气清淡,伴随着清脆的一巴掌响彻而来,周围的喧嚣瞬间消失了
“大小姐”阿媛见到来人急忙上前抱着顾婉瑜,泣不成声:“小姐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你没事就好”
“放心吧,我没事”顾婉瑜冲阿媛笑了笑,不过当目光扫向巧儿的时候,面色清冷隐隐喊着怒气:“刚才我听说巧儿想教训我家阿媛,不知道这是哪儿的规矩,我顾婉瑜的人还轮不到别人教训”
“大小姐,奴婢,奴婢知错”巧儿捂着被打的脸颊,噗通一声便趴在地上求饶。
还未等顾婉瑜开口,就见顾无暇惊疑不定的声音响起:“大姐姐,你在这儿,那里面是谁”
顾婉瑜并未回答她的话,而是吩咐一旁的人:“阿媛你进去看看里面究竟出了何事”
阿媛得了吩咐转身便进了房内。
与此同时里面冲出来一抹身影,飞奔着而去。
顾婉瑜暗叫不好,急忙跟了上去,冲身后的人唤道:“你们还不赶紧跟上来,快去拦着二下姐”
在场的所有人都跟了上去,门前空荡荡的只独留下了两人。
“怎么会是二妹妹”顾无暇整个人都有些苍白脆弱,喃喃自语。
四王爷在一旁扶着她,轻声劝慰:“无暇你别难过了,这有可能是一场误会”
“误会”顾无暇苦笑出声:“这么多人都看见二皇子衣衫不整的从这房间出来,二妹妹又是如此,还会有什么误会”
“无暇”四王爷头一次见到顾无暇如此脆弱的模样心痛不已,不禁把人拥入了怀里:“无暇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顾无暇靠在他的怀里,一时间泣不成声:“那可是皇上赐的婚,即使二皇子做出如此之事,我也只能接受,可是我没办法容忍,别的人都可以,为什么是我的妹妹,我以后还怎样见人”
“我知道,我知道,”四王爷面露担忧紧紧拥着怀中的人儿。
“不,你不知道”顾无暇好似受了什么刺激,一把推开四王爷,声嘶力竭:“出了这样的事,我还怎么有脸活下去,我不想活,不想活了”
见她情绪如此失控,四王爷迫不得已上前拥她入怀,低头堵上了那喋喋不休的嘴巴,时间就此静止了一搬。
另一边,众人指着顾无双的身影来到了这道路尽头的湖岸旁,只见那人神色恍惚转身看着追上来的人,怒吼道:“别过来,你们都给我滚,滚呀”
“无双你冷静一点,有话好好说”顾婉瑜不敢刺激眼前的人,只得让众人在一旁待着。
“好好说”顾无双泪流满面,轻笑道:“好好说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么?不会么?”
闻言,顾婉瑜眼眶微红她知道这世道对女子的清白有多么看中,当初母亲堂堂的相国夫人,将门之女,不是也被这莫须有的名声而毁了么?
当时她没救回母亲,如今又怎么能亲眼看着顾无双也遭此折磨。
“无双你听我说,只要人活着一切皆有可能,你就算不为了自己着想也要为了三伯母想想吧!”
谁料顾无双听到三夫人,整个人更加的激动:“母亲肯定不会原谅我的,我给她丢脸了,我给她蒙羞了,我还活着干什么”
话音落只见那人影冲着湖岸跑去,顾婉瑜当即也顾不得其他,冲着上空怒喝道:“青华,拦住她,别让她跳下去。”
下一刻从空中闪出一抹黑影,就在众人眨眼之际只见顾无双已被拦了下去,顾婉瑜急忙上前,握住那冰冷泛白的手,怒斥道;“有什么比你的命还要重要,你真是要气死我,你怎么能这么自私,你若是死了,让三叔三伯母该怎么办,三房可就你一个孩子”
“大姐姐,我”顾无双泣不成声,想要说什么却无法说出口,她是真的不想活了,早上起来看到那一幕,她恨不得当场晕死过去。
之后房门前那些人的说的话句句都如一把刀刺的她体无完肤。若是死了这一切都不需要承受了不是么?
“别担心,一切都会有办法,但是你要是死了,那你这身上的污点可就一辈子去不掉了”
顾无双闻言诧异的看向眼前之人,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整个人体力不支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顾婉瑜遣人把人抬了回去,眼看这湖边的人都散了,她才抬头看向一旁的人,神色有些莫名,最终还是问出了口:“昨晚的事你可知晓”
“知道”青华点了点头。
闻言,顾婉瑜脚步微微踉仓:“那你为什么不救她”
青华有些不解:“我与她并无关系”言下之意他人之事与她何干。
“我让你来迦若寺就是为了在暗地接应,以防万一,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顾婉瑜一步一步质问着眼前的人,只是她何尝不是在质问自己呢?
青华回道:“当时你不在房间”
顾婉瑜隐忍着怒气反问道:“那我后来回来的时候,你怎么不告诉我”
青华望着对面的人,垂着头淡淡道:“当时事情已经发生”
他的意思顾婉瑜明白,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告不告诉她有什么意义,可是一想到昨晚若是她没有出去或者当时回来的时候推开门看看,至少会把伤害降到最低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