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赵茹起来看着自己的神色,顾婉瑜就知道来者不善,只是不知道她们素未蒙面怎么得罪了这人“臣女画技一般,怕是会扫了娘娘的雅兴”
“顾婉瑜你莫不是怕了我?”赵茹扬起唇角,甚是得意。
顾婉瑜闻言顿了顿“不过既然赵小姐想要切磋,臣女只得应下,不管结果如何只得博娘娘们一笑”遇事她从不会躲避,不是这个事也会是别的事,还不如见招拆招。
“既然顾大小姐同意了,那就开始吧!只是不知这画以什么为主题?”
“回贵妃娘娘的话,今天既然是赏菊宴,不如就以花为主题,各人任选一种,以此作画?”顾无暇柔声提议道。
贵妃扫了一眼顾无暇,神色如常点了点头“就按顾二小姐说的办”
话音落,便有人下去安排作画的工具,而顾无暇面色难看,心下有些微冷,不知道是她太敏感还是怎么。
总感觉贵妃看她那一眼有些冷,而且贵妃的称呼是顾二小姐也让她有些愣神,且不说贵妃一向喜爱她,总是唤她无暇。
看来自己是得罪了贵妃,不过眼下也顾不上这些。
待画画的工具都摆了上来,宫女也摘了上十种花卉让她二人选择。
赵茹扫了一眼冲身旁的人道“为了不让别人说我欺负你,这花就由你先选吧!”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顾婉瑜瞥了一眼赵茹,便去选花卉了。
倒是赵茹脸色有些难看,她只是想客套客套,却没想到这顾婉瑜丝毫不懂得谦让,还真的先去选了,当真是没有教养。
顾婉瑜选择了一朵玫瑰便回来了,看她千挑万选竟然挑了这么艳俗的花朵,赵茹不由轻笑出声“顾大小姐的眼光还真是奇特”说罢便毫不犹豫拿了一朵七月荷。
这选花也是一门学问,红艳的玫瑰与清雅的荷花,高下立意显然易见。
“这顾大小姐怎么选了一朵大红的的玫瑰”安嫔语带诧异,心中甚是有些鄙夷面上却丝毫不显。
怡嫔最喜欢给安嫔添堵了“妹妹倒觉得顾大小姐的眼光还真是独特呢!”
“怡嫔妹妹这张嘴着实让人厌烦哪,难怪延禧宫门可罗雀呢!”安嫔捂着唇轻笑出声。
“安嫔你说什么”
见这二人快要吵起来了,贵妃当即冷喝道“好了”
“你们两个也是一宫主位,注意点分寸”要是以往这两个掐起来她倒不觉得有什么,只是今日这可是她举办的宴会,决不允许有人破坏
往日这两个也是针锋相对,海贵妃也没把这当回事,却不知道怡嫔本身就已经有了别的想法,如今贵妃的做法在她看来,是站在安嫔那边的。
以前贵妃虽然偏爱安嫔,但是怡嫔可是兵部尚书的嫡女,怡嫔又来投靠承乾宫,她自然也会给几分面子。
只是今日有些不凑巧了。
贤妃一直在一旁看着一切,默不作声,她一向在这后宫都不曾拉帮结派,若不然以她宠妃的身份怎会如此清闲。
且不说上面的针锋相对,下首的隐藏的暗潮汹涌,来势汹汹。
她从未小瞧过顾婉瑜,也幸好她做了两手准备,顾无暇唇角含笑着看着不远处作画的人,心情甚好。
浔阳郡主不经意扫到顾无暇,心下有种说不明的感觉“芊芊,你说顾无暇是不是不怀好意”
“浔阳,你怕是想多了”这可是贵妃举办的宴会,即使顾无暇有什么想法怕也不是那么容易施展开来的。
“那可说不定,我就说么,贵妃怎么会突如其来的举办菊花宴,这都九月份了,赏什么菊花呢!”
赵芊芊闻言不由一笑“浔阳你怎么越来越爱胡思乱想了”
“不合你说了,你等着看吧,我有预感绝对会出事”
话刚落,不远处传来一阵惊呼,赵芊芊诧异的看向浔阳,没想到被她说准了。
浔阳摸了摸鼻子显然也没想到自己这次预言这么准。
前面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原来是赵茹滑到了不小心将砚台打翻了,而打翻的砚台不是她自己而是一旁的顾婉瑜。
顾婉瑜面前的画一片模糊,墨迹斑驳,压根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样发生了。
“怎么回事?”
“回娘娘的话,赵大小姐不小心打翻顾大小姐的砚台,顾大小姐的画毁了!”
一语惊起千层浪,在做的人窃窃私语。
顾无双扫了一眼身旁的人,见那人早已愣住明显此事是在她意料之外。只是赵茹一向就是顾无暇的走狗,此事真的和顾无暇无关么?
要是顾无暇知道顾无双内心的想法,肯定要骂出声的,她决不会用这种卑劣被人一眼看穿的手段。
顾无暇此时担忧的是贵妃的想法,这事情真的不是她做的,本来贵妃对她今日的做法已经不满了,眼下怕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打消贵妃的怀疑。
她的担忧决不是空穴来风,海贵妃得知赵茹打翻顾婉瑜的砚台毁了画,第一个怀疑的便是顾无暇,本来今日这场宴会说起来也是因为听了顾无暇的话所想到的办法。
而如今在这宴会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事,这一切当真与顾无暇无关么?她生平最讨厌被人设计了,若真的让她查出来决不会轻饶。
“来人,把赵小姐送出宫去,让赵大人好好管教管教”贵妃一向就是个果断的性子,也懒得询问那么多,轻飘飘一句话直接把人给遣送了。
这燕京城的贵女们要的就是一个名声,这名声一旦毁了这人怕也与毁了差不多。
顾婉瑜听着贵妃的发落,耳边传来的是赵茹的求饶声,面色如常好似一切都与她无关。
只是心底却隐隐发寒,冷的她一直打颤,若是她刚才迟疑了那么如今被赶出去的将会是她么?
今天踏入这里就已入局了,只是这设局之人怕是没打听清楚,那就是她顾婉瑜天生对气味敏感,而且熟通药理。
刚才那画具拿来的时候,她就闻到一股淡淡的味道好似风一吹就散了,而当拿笔蘸墨如画的时候,那墨汁有着些许黏腻,她便知道这墨有问题了。
若是她没猜错那墨水中怕是夹杂了无色无味的蜂蜜,设局之人便是利用她作画完成之际引来动乱,以此定她的罪。
只是能在这承乾宫出手的人没有几个,而海贵妃身为主人,应当不会拆自己的台,可若不是贵妃又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