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麽麽可谓是白大夫人的智囊,说句实话白大夫人这人冲动易怒,心里想的什么都写在脸上了,若不是李麽麽在一旁看着,日子怕是不好过。
这一次前来燕京白大夫人竟然没带李麽麽,这一点压根说不通,顾婉瑜心中的疑惑越发扩大,想了想终是吩咐道:“阿媛,你去安排一些人盯着那边,事无巨细都要通禀知道么?”
“诺,奴婢这就去办!”阿媛应了声便退了出去。
看着这满桌子的菜,顾婉瑜实在没有胃口,眼下她虽然疑惑大舅母的举动,但是更担心的就是在外赈灾的顾相。
顾相前去湖广的时候,顾婉瑜就感到不安,而在顾清轩离开那天海晏说的那句话,一直浮现在脑海,顾婉瑜总感觉会有什么事情即将要发生了。
还未等顾婉瑜将这些事情理清楚,翌日一大早长公主就下来请柬,说是昌平长公主邀清平郡主过府一叙。
按理说顾婉瑜与长公主一向没有交集,即使有也是和浔阳有关系,可这帖子是以昌平公主的名义下的。
只是不管如何,昌平长公主身份尊贵又是长辈,对于这邀约岂有不去的理由,顾婉瑜收拾了一番便前往了长公主府。
长公主府内,昌平长公主,面色冷凝整个人好似苍老了上十岁,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让她甚是疲惫。
三天前发觉浔阳不见的时候,长公主虽担心倒也没影响心神,毕竟浔阳万玩心大,偷溜出去玩也是常有的事情。
可是当天晚上派出去的人都回来说是找不到浔阳郡主,当时她就感觉不安了,只是这女子的清誉毕竟是大事,长公主也不敢大肆宣扬去找人,只能暗自派人查探。
这几天该找的都找了,却依旧没有丝毫踪迹,最后还是身旁的人提醒道说是浔阳与顾大小姐一向走得近,最后一次出府见的人也是顾大小姐,所以长公主只得给顾婉瑜下了帖子。
顾婉瑜这是头次见到长公主,与传说的有些不符合,长公主长相偏柔弱很难把浔阳口中的母亲与之重合。
“臣女拜见长公主殿下,殿下吉祥!”顾婉瑜微微俯身行礼。
昌平长公主挥了挥手:“清平郡主无须多礼,本宫这次找你来是有一事相问,不知郡主这几日可曾见过浔阳?”
“浔阳不见了?”顾婉瑜面露震惊,不可思议道。
见她这样子,显然是不知情的,昌平长公主眸色黯然,将浔阳失踪不见的消息说了出来。
顾婉瑜闻言半晌才道:“长公主可有仔细在浔阳郡主房内搜索过,或许有些蛛丝马迹”
其实顾婉瑜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是她却不能说出来,而且若真如想象那般,浔阳定会留下只字片语,绝不会就这样离开的。
长公主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来人,去郡主房间好好搜一搜,一有线索立马回禀!”
“诺”门外的人应道。
一时间顾婉瑜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毕竟她也只是猜测,若浔阳真的是被人带走的,那事情可就复杂了,相比较她倒宁愿自己猜测的是对的。
大约过了两刻钟,才见侍卫拿了一封信进来:“启禀长公主,这封信侍从郡主的枕头下找到的。”
长公主一脸急切,将信拿了过来,双手都在颤抖,只是当看完信,面色却越发的难看“放肆,简直无法无天了!”
“郡主可是?”顾婉瑜有些疑惑。
长公主瞥了一眼顾婉瑜,想来也不瞒不住便将信递给了顾婉瑜。
看到信的内容,顾婉瑜神色如常,信的大概内容是浔阳不想那么早嫁人,便出去闯荡了。
这一切都如顾婉瑜所料,浔阳果真是跟着顾清轩一起离开的,至于闯荡也不过是遮人耳目,想到此,顾婉瑜双眸微敛:“浔阳郡主武功不错,又是自己离开的,应当不会出事,长公主还是放宽心。”
“就凭她那三脚猫功夫”长公主冷笑出声。
顾婉瑜笑了笑没有答话。
将顾婉瑜的神色尽收眼底,长公主终是收敛了心神,漫不经心道:“清平郡主觉得,浔阳这次出去可会有事?”
“浔阳郡主吉人自有天相,既然出去了想必早有打算,身边定然也有护卫之人,应当不会有事!”顾婉瑜神色如常。
长公主紧盯着顾婉瑜,半晌才收回目光:“今日劳烦清平郡主了,还望郡主能守口如瓶。”
“自然,若是公主没有别的事,婉瑜这就告辞了!”顾婉瑜起身道。
“来人,送清平郡主”
直到顾婉瑜离开,长公主这才冲一旁的麽麽开口:“梁麽麽,你觉得这丫头如何?”
“不骄不躁,遇事沉稳,不错”梁麽麽道。
“你说,浔阳这事与她可有关系?”长公主双眸紧蹙。
梁麽麽敛了敛眉:“奴婢不敢多言”
“这丫头虽然不知道浔阳离开的事情,但是绝对知道浔阳离开的原因,哎,你说这丫头到底去哪儿了?她都不知道本宫会有多担心?”长公主十分伤心无奈。
“清平郡主不是说了,郡主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没事!”梁麽麽劝慰道。
长公主面露苦笑:“如今还能怎么样,派出去的人打探的消息都石沉大海,我也只能期望这丫头还能想起本宫这个母亲,好歹报个平安!让本宫也能安心。”
是夜,顾府柳园内,顾婉瑜即将要熄灯就寝,又看到那位不速之客,对于长孙夜突如其来,顾婉瑜早就见怪不怪了,神情自若的将衣服穿好,踱步走入桌前。
“今日听闻,长公主邀你过府了,没什么事吧?”长孙夜神情担忧道。
看到这人担心的样子,及时再不满这人夜半闯闺阁,顾婉瑜也冷不下脸,将浔阳失踪的事情说了出来。
闻言,长孙夜蹙眉:“且不说浔阳都这么大了,长公主的手段也略有所闻,怎会一点消息都查不出来?”顿了顿好似想到什么看向顾婉瑜:“你如此镇定,莫不是你知道浔阳去了哪儿?”
顾婉瑜点了点头:“其实一开始我也只是猜测,最后在浔阳枕头下搜到那封信,我才确定,若是我预计的没错,浔阳应当是跟着我大哥一起离开了。”
“顾清轩?”长孙夜有些不解,实在想不到这两个人怎么会扯上关系。
”此事说来话长,反正浔阳应当没事,你无须担忧!”对于顾清轩与浔阳的事情,顾婉瑜都是一知半解,所以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长孙夜点了点头,不知想到了什么,耳尖略微有些红,半晌才从怀中取出了一个指环递给顾婉瑜。
看着手中这白色好似扳指的指环,顾婉瑜有些疑惑:“这是什么?”
“盘龙扣,这是我从出生起就佩戴在身上,听父皇说这是先帝留下来的,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是这盘龙扣自小与我相伴,如今我想将它送给你,就好似我永远陪着你一样,看到这个你就能想起我!”长孙夜满含深情望着眼前之人。
顾婉瑜愣了愣,随即笑着道:“既然是给我的,还不快给我带上!”
“好”长孙夜略带宠溺的笑了笑,这盘龙扣一直戴在长孙夜的尾指上,到了顾婉瑜手上,戴在无名指上恰恰好。
白色扳指上面隐隐雕刻着两条龙,更奇异的是这两条龙好似不是刻上去的,反倒是在玉脉络中涌动。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气氛刚好,一切水到渠成,轻吻**,难舍难分,相拥而吻宛如一副画卷。
一连几日,顾婉瑜都未曾见到过白大夫人,最后还是阿媛打探得知,原来这些天白大夫人受邀了许多聚会,这将军夫人的头衔即使在这燕京城也是一号人物。
只是这白大夫人参加宴会就参加吧,可这不知什么时候流传出顾大小姐目无尊长,不懂规矩,全然无闺阁女子的优点,一传十十传百就这样传了出去。
起因自然是与白大夫人脱不了干系,聚会难免会扯些事情,这些高门贵妇闲来无事就爱攀比,将军府虽说位高权重,但白家二位将军常年都在边关,与这燕京自然关系不够密切。
众人想要交谈攀上关系,自然要找些能熟懂额,这不有人无意谈起清平郡主,白大夫人倒没主动说些什么,只是那表情欲言又止的样子,被有心人渲染就成了如今的流言。
顾婉瑜听闻这些流言,面色平静,并无太多感触,反倒还有心情安慰被气的发抖的阿媛。
“小姐,刚才白大夫人那边传来消息,说是邀您过去一起用膳?”阿媛面色难看道。
顾婉瑜放下手中的笔,将画纸盖住,这才看向来人:“瞧你这样子,大舅母是叫我过去吃饭,不知道还以为我们是要去打仗”说到这儿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还真是去打仗的。”
安静了好些日子,白大夫人从未提起商行掌印的事情,不是不想怕是在酝酿着更大的事情。
阿媛有些担忧:“大夫人明显是不怀好意,小姐您真的要去么?”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即使这一次躲过,那下次呢?好了,我们走吧!”顾婉瑜整了整衣服,先踱步而出。
阿媛脚步有些迟疑终是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