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风有声的目标也不是杀光他们,他来这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毕竟他只要重创宁伯笙在这里留下的人就行,让他们失去与自己对抗的能力,自己才能更好的施展拳脚。
于是在那些人死伤过半之后,他便带着人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群龙无首,杀了他们也没有任何意义,宁伯笙掉头在城里大肆抢掠,又带了几百人退回山庄。
将无辜的百姓带回山庄无非是炼制毒人,他在城中肆虐一番,却也已将那里变成了炼狱。
百姓们惶恐不安,而能庇护他们的宁伯宇不知所踪,宁伯笙还在带人在崖底苦苦找寻祝圆的踪迹。
没有人能够帮他们。
祝圆并不知道外头发生了这么多事,她依旧跟随冰姑潜心修炼,山洞有些暗,门口又被杂草挡住,祝圆一心修习,对于时间的感知早已不那么明显。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得冰姑唤她过来叮嘱道:“我已经将我毕生所学都传授于你,你是否已经学会?”
祝圆点了点头:“祝圆听从冰姑教导,现已能将御水之术掌控于心。”
“那我就放心了,也算不负故人所托,了却了我与她的一桩心愿。”冰姑点了点头,面色再次怅然。
祝圆没有多问,这些天她旁敲侧击询问冰姑的身份,后者都守口如瓶不愿与她多说,渐渐的她也不再好奇,只是按着冰姑的教导专心修习。
“既然如此,我可以出了这里么?”祝圆忽然问道。
冰姑点头,望向她的目光中更多的都是不舍,似乎是透过祝圆看向另一个人:“可以,但要听我交代一二。”
祝圆点了点头,刚坐下,就被她的话惊得站了起来。
冰姑的话第一句便是:“我知道你们在找国宝,那是邪物,碰不得。”
祝圆点了点头,就听到冰姑又说道:“我知道怎么毁灭它,你且听我细细道来。”
“在此之前你势必要将国宝夺回,一定不要让国宝落入到他的手中,否则这一切都将前功尽弃,即便是你知道如何毁掉国宝,一旦他炼化了国宝为己所用,那也是徒劳无用的。”冰姑说这些的时候面色严肃,祝圆心下大惊,还没有等她开口询问,就听冰姑又说道,“那个办法则是唯一的办法,若是你不愿意,我也不强求,毕竟那是需要你付出代价的。”
祝圆双手攥成拳头,神色坚定地说道:“冰姑说吧,既然能靠我自己的力量毁掉国宝,我一定义不容辞,不能再让这种东西继续为祸世间了。”
“勇气可嘉,只是让我说毁掉国宝须要你的命呢?”冰姑玩味的笑了笑,她勾起唇角,盯着眼前变了面色的人说道,“你会同意吗?”
祝圆愣住了。她倒是没有想到毁掉一个国宝会要了自己的命,虽说自己不怕死,但是自己也有割舍不下的人,若是自己就这么死掉了,那宁伯笙怎么办?她甚至能想象得到宁伯笙看着她的尸体失魂落魄的样子。
“我会怎么死?”祝圆语调干涩的说道。
冰姑此刻也不逗她了,一脸严肃地说道:“你需要拿到国宝,随后抱着它跳入炼丹炉内,随着国宝一起化为灰烬,毕竟你就是那有特殊体质的人,也是唯一能够毁掉国宝的引子。”
这一下连全尸都没有了,祝圆暗暗咋舌:“若我能将它拿回,能否再一次封印?”
“自然是可以,但是你的封印又能维持多久呢?”冰姑指尖轻点着地面,“几年?十几年?现如今就连别的国家的人都知道拿国宝的用处了,风家便是最好的例子,你能保证这些年里不会出现第二个风家?就在国宝被夺走前不久那个封印被加固过一次,但它还是被人抢夺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祝圆心中一寒。
“意味着那个东西无论放在哪里,现在都已经不安全了。”冰姑说出了她心中的那一句话。
冰姑说的没错,毁灭便是最一劳永逸的办法,祝圆闭了闭眼睛,万物皆有失有得,世上也从无双全法,宁伯笙陪伴了自己这么久,自己也该知足了。
“我愿意去毁了那个国宝。”也愿意顶着焚身之苦。祝圆坚定道。
“果然,即便是知道了何种后果,你也不会改变,”冰姑叹息,望向她的眼里带了几丝赞许的笑意,但更多的是不舍与悲伤,“你与她是真的像。”
自己才与故人的后代重逢,却如今又要分别离开,更何况自己还知道了她的下场,又如何不痛心?
“祝圆并不怕死,若自己的死能换来大陆的安宁的话,死这一次又何妨?我所换的命,是大陆上千千万万人的性命。”祝圆想明白之后便从容回应,自己已经满足了,与宁伯笙道别的话,应该在夺走国宝坠入炼丹炉之前,就已经说完了吧。
道别的时间十分充分,自己还在贪图着什么呢?
冰姑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随后便为她指点了出谷的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对着祝圆提醒道:“我这几天在这里来回之时,看到许多人在搜寻着什么,怕是来找你的。”
祝圆浑身一震,既然能带人来找她,也就是说明莲三昧并没有死,心中涌起一丝喜悦,她感激的向冰姑道谢,随后消失在了山洞外。
走到半途祝圆才想起自己已经是将死之人,再次见面只会徒增念想,于是她便放弃了正面与莲三昧见面的机会,从小路一路摸上,却不曾想听见了两个人的交谈。
仔细一听才知道宁伯笙也来了这里。
祝圆不敢再停留,她一路摸索着找到了宁伯笙所在的营帐,进去却看到人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营帐内弥漫着一股药味,显然才喝不久。
祝圆心疼不已,眼前的人为寻找自己病倒,然而自己却盯着他什么都做不了。
心中虽然万分悲痛,却又无可奈何,祝圆想起冰姑留给自己的药膏,翻出来一看却发现只是治疗外伤的。
终究连一个陪伴的物品都不曾为他留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