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可是为难奴才,一个是先皇的旨意,一个是王爷的奏请,奴才可答不上来。”魏公公忙弓着身子连连摆手道。
“朕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孤家寡人,那……这事还是暂缓吧。”皇上沉吟一下道,“这京城也不比皇陵安全。”
“皇上所言极是,那明日奴才就这样回复宁王。”魏公公弓身说道。
接连三日,卢尧菱都闭门不出,只在用膳的时候让扣儿送些吃食进去,一整天都关在屋里。
终于到了月中,一大早万嬷嬷就通知秦雪用过午膳后就要启程。
卢尧菱也早早起身,把骆雨唤了来,扣儿将两人换装打扮了一翻,便成了面如菜色的一个农妇带着个瘦削的小儿子,儿子拎着一个小竹蒌。
卢尧菱走了镜子前面照了照,不禁夸赞道:“扣儿的手艺越来越厉害了。”
“姐姐,我是不是得喊你娘了。”骆雨大笑着道。
“是啊,我还得骂你臭小子呢。”卢尧菱扭了扭他的鼻子道。
“好了,扣儿,你守着宅子,要是姑爷回来,告诉他我们有事出去了。再记得有空去陪陪我爹,这几天我都没空去见他。”
“小姐,奴婢知道。”
“恩,我们走了,”卢尧菱牵着骆雨往院子外走去,“等着我们回来,给你办喜事。”
“小姐……”
云飞驾着马车从后院的小道悄悄驰了出来,一路走出了城门口,便停在了路边的一个茶寮边,静静地望着城门。
马车里卢尧菱和骆雨也静静地坐着,不时地撩起车帘的一角,望向城门口。
过了晌午,便见在一列出城的车队后面,出来了一辆黑木的马车,车身用黑铁皮包边,驾着的车夫一身黑色短打装扮,戴着顶斗笠,低垂着头,将脸都隐在了阴影里。
“跟着它吧。”卢尧菱轻声说道。
马车缓缓地动了,远远地跟在那辆黑木马车的后面,一路车轮滚动,马蹄扬起沙尘,朝着西南方面去。
只见铁钉在空中飞速地划过,最后远远地落在小道上,没有任何的异常。
万嬷嬷坐回了马车上,对黑衣人说:“走吧,大概是你听错了。”
卢尧菱坐在车前,看着前面的马车动了,轻声说道:“走吧。”
当两辆车驰出一段,只见地上的铁钉突然变了位置,在小道的地上全部齐齐地落成了一排,仿佛被一道墙挡住了,要是有人看见,一定以为自己刚才是眼花了。
黑木马车沿着小道走了一段后,左拐进了一旁的杂草地,摇摇晃晃地往远处的树林里驰去,天边的日头已经开始西沉了。
树林里枝叶一片繁茂,西斜的日光大多都被挡住,整个林子越发阴暗,地下的泥土散发着腥味和湿气,升腾起阵阵的水雾,整片林子隐在雾气之间。
突然前面的黑木马车消失在了一片雾气之中,只剩下寂静的树林和眼前的一片白雾。
卢尧菱掏出一个布袋,里面装着白色的细盐,只见她将细盐撒向对面马车消失的空间。一层层的白色粉末在空中划过,竟隐约出现了一个硕大的光圈,里面有黑色的光影在流动,“往那走。”卢尧菱忙指着那个光圈道。
两匹拉车的马立即撒开蹄子跑了过去,拉着后面的马车走了进去。
光圈里完全是另外一个世界,黑压压的天空低垂着,天地之间空空荡荡,地面是一块块的石砖,空洞之间传来了“呼呼”而过的风声,飘浮着的游魂在四周晃荡,然后就是无声的寂静。
“姐姐,这里好冷。”骆雨靠了过来。
“这个给你。”卢尧菱从包袱里拿出用厚棉布包好的手炉,“里面有烧红的碳火,你小心点。”
她抬手将细盐轻轻地洒在地上,地面上渐渐浮现出纷杂的车辙印,虽然纷乱不堪,但都朝着一个方向而去,马车便沿着车辙又开始急驰起来。
在偌大的天地之间,只让人觉得如蝼蚁一般,一辆小小的马车在慢慢地爬行着。
渐渐地黑木马车出现了,静静地停在一边,卢尧菱朝骆雨摆了摆手,自己跳下了马车,“我去看看。”一道淡淡的光晕罩在她身上,她径直朝着黑木马车走了过去,却见马车上此时已空无一人。
她抬头往前面一望,只见前方的地上画满了纵横交错的黑线,尤如星罗棋盘一般,更远处有几个黑影正在向前移动。
卢尧菱走上前,仔细地观察着地上的黑线,杂乱无章,根本看不出有何章法,她紧蹙着眉头,望了望越来越远的人影,不仅有些心慌起来。
突然不远处的地上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她再定睛一看,原来是从衣衫上抠下来的亮片,她忙看向眼前,果然在其中一块被黑线切割成八块的石块上也发现了一个暗绿色的亮片,又在前面旁边的另一块石块上发现了一个暗金色的亮片。
卢尧菱蹙了蹙眉,迟疑了一下,招手把云飞和骆雨唤了过来,三人便一路寻着地上亮片的位置,一路踩着走过去。
好不容易走了出来,举目一望,前方出现了一个祭台,四周有八个火盆,里面跳跃着绿色的幽冥之火。
卢尧菱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两步,突然“轰隆隆”的声音响了起来,前面地面缓缓地升起了一根根的石柱,将祭台一圈圈的围住,透过石柱的缝隙可以看到远处的祭台和石柱后的几个人影。
“哼,没想到你居然跟到了这里。”万嬷嬷的声音响了起来,“本使还真是小瞧了你。既然来了,就别想出去。”
只见她双手一挥,口中高声着呤唱起来。
突然从四面的虚空之中一个个黑衣人走了出来,地面之下了一具具干瘪的尸体爬了出来,黑衣人手中拿着一根怪异的铁棒,棒尖泛着淡淡的绿光,绿光突然交织在一起,变也了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将罩在淡金的光晕里的卢尧菱三人围了起来,
“原来白巫守护神之一的金蛛到你手里了,难道几次都抓不住你。”万嬷嬷厉声说道:“这次你可别想再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