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诺溜到御花园中,仔细寻找阎战的踪影。奈何这花园太大了,夜色又深,也看不清是人是树,苏诺感觉自己有些失策了。
蓦地,苏诺被一双手臂揽住,身后的人喘着粗气,散发着浓浓的酒味,她想挣脱,反被更紧地拥住。
“子桑……”
苏诺愣住了,是阎战,真的是阎战。
苏诺有些反感,可机会就在眼前,她不能放过。
阎战喝得上头,晕乎乎地就往外走,他的视线模糊,走得摇摇晃晃。
他看见一个女子走在前方,那背影像极了苏诺,熟悉一个人时,单凭脚步声,都能知道是不是她。
借着酒劲,他冲过去抱住她,无声地宣泄着自己的思念与惭愧,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放不下,总是要是失去后,才懂得珍惜。
苏诺拼命挣脱,无果。她一改往日的冷清,用曾经温柔的语调说着,“皇上,您放开奴婢吧……”再不是坚定的,冷淡的,而是娇弱的,害羞的。
阎战一听,哪还管得了那么多,好不容易抓住的人,怎么能说松手就松手,酒精的麻痹,这个人就是苏诺,是他思念良久而见不到的人。
“子桑,你让我抱一会好不好,”阎战竟有些撒娇的意味,“好多年了,我都好多年没见你了。”
若是以前,苏诺可能会回抱住他,泪流满面,但现在苏诺哭不出来,她只觉得痛,身后这个口口声声说着爱她的男人,也是把她们家赶尽杀绝的男人。
苏诺要忍,再痛苦再难过也要忍。熬到了头,她就能光明正大地用自己的名号,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哥哥,”苏诺甜甜地唤着他,“妹妹给你带了糖”。苏诺怎么会什么都不准备,她特意塞了两块糖在口袋里,不管能不能遇见,她都要随时准备着。
阎战听到这句话,所有回忆涌上心头。苏诺转过身,将手中的糖递给他,阎战颤抖着手剥开糖果纸,讲糖小心翼翼地塞如嘴中。
他好久没吃过糖了,大人是不能吃糖的,好久没尝过这味道了,只有苏诺知道,这是他最爱的糖。
嘴中的甜味未尽,看着苏诺的眼睛,在黑夜中格外明亮,阎战一把拉过苏诺,吻在了她的嘴上。
唇瓣的微凉让苏诺一下子慌了神,她没有想到阎战会如此冲动。
嘴上的人还在继续,苏诺一狠心,要演就演得彻底。苏诺主动揽上阎战的脖子,回应他。
阎战如受了鼓舞一般,更具侵略性地占有她的口腔,并不温柔,但又不粗暴,一切都刚刚好,和苏诺的计划一样。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阎战已经在自己的宫中了,头疼欲裂,恍惚中他记得自己喝了很多酒,然后发生了什么?记忆是模糊而零碎的。
“我昨夜是怎么回来的?”
“回皇上的话,是一位宫女讲您送回来的,您昨夜喝得有点多,回来时也已经处于半睡眠状态了。”
一位宫女?昨天发生了什么?
阎战回忆着昨夜的情形,宫女?他昨天晚上好像看见苏诺了,这不可能,一定是他在做梦,可那梦是那样真实。
“你可知是什么宫女?”
“回皇上的话,奴才也不知,好像见过几面,是皇后娘娘宫中的。”
苏诺,阎战的第一反应就是她,只是不敢确认。听完太监的话,阎战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的记忆虽不完整,但清清楚楚记得他吻了那个人,吻她的感觉很熟悉,也很幸福。
阎战觉得自己是疯了,居然会有这些想法和行为。一定是因为苏诺和她太像了,一定是因为这样。
皇上宠幸一位宫女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苏诺的感觉却在他脑海中留下了重重的一笔。他对苏诺还是心存疑惑,苏诺已经去世了,这个人为何与她那么相似?
阎战迫切地想见到苏诺,弄清自己心里的感觉。
“来人,传宫女苏诺上来。”
“是。”
等候良久,一位太监来禀报,“启禀皇上,宫女苏诺昨夜受了风寒,今日体虚,卧床不起……这……”
“罢了吧。”
“是。”
阎战有些恼火,这女人在跟他玩什么?且他是天子,若是被他看上,她笑都来不及。
“昨夜之事,切不可外传,否则,问斩。”
苏诺料到以阎战的性格他会找她,但她就是要让阎战吃闭门羹。那些欲拒还迎的手段,苏诺也会用。
苏诺把自己关在房间中,只是苦了颜儿,今日要多忙活一些,看来只有多帮颜儿守两次夜才能弥补。
暮色降临,听闻皇上又没有翻任何人的牌子,相比陌子清怕是要生气了,这比去别的寝宫更让人生气。
不过,苏诺又该出去蹲人了。今日阎战是清醒的,但苏诺想赌,赌那个太子妃在阎战心中几斤几两。
苏诺不怕惹到阎战,大不了一条命交付黄泉,自己那么多次从鬼门关回来,对生死早已看淡,只要能复仇,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苏诺在深夜中看见了那个孤独的背影,故意绕了一大圈,假装不经意地出现在那边赏花。
苏诺就蹲在路边,把玩着这花朵,那是阎战最爱的兰花。
“苏诺。”听到这句呼唤,苏诺嘴角上扬,鱼上钩了。
“皇,皇上……”苏诺假装慌张,“奴婢给皇上请安。”
阎战并没有让她起来,却独自赏起了花。
苏诺有些气,阎战这样做是在耍她。苏诺也不语,就那样半蹲着,垂着头。
“朕看这些花气色挺好,只是白天未见,这些花会不会躲在树叶里,不想让人瞧。”
“回皇上的话,奴婢白天身体着实不适,担心触犯龙颜,并非有意抗旨。”
阎战自己也发现了不对劲,自己在跟一个小宫女怄气?心情烦躁来御花园走走,不想正巧遇见,便也想对昨晚的事问个究竟。
“昨夜是你送我回来的?”阎战对她的回答居然有些期待。
苏诺淡淡说道:“回皇上的话,是的。”
不得不说皇后娘娘的威信在宫中还确实是大,不到半个时辰。少府司便派人送了一盒珠宝。颜儿终究是个小丫头片子,把玩着那装满珠宝的小盒子,甚是欢喜。苏诺看着她那磨破可爱的模样,无奈的笑了笑。
“姐姐,姐姐,这王宫大臣们用的东西就是不一样。你看,这盒子也别外精致呢!”
苏诺看着这珠宝,说道:“颜儿你看你喜欢哪个首饰,拿走便是。你挑完剩下的姐姐在挑,若是你喜欢这紫檀木的盒子,拿去便是。”
“那可不行,这可是姐姐拿性命换来的。颜儿就要这个耳饰,可以吗?”颜儿凑到苏诺身边,两个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她,甚是令人怜悯。
“那双玉镯子也送你吧,还有那只玉簪子。正好有两支,多的姐姐也戴不了。”苏诺看着那和珠宝说道。
颜儿自然是欢喜的不得了,蹦蹦跳跳的去找其他宫女显摆去了。苏诺看着她那天真活泼的模样,想起自己当年也是这般的天真吧。
往事再次浮现眼前。
那日春光明媚,正是一个好日子。
那时,阎战还在她身边。青柳翠绿,河边的鸭子正是戏水的好时节。大好光景,都弥漫在这融融春光中。京城北郊,苏诺披了一件披风,嘴角噙着笑意。
这清明的时节正是踏青郊游的好时节。阎战骑一匹白马,踏青而来。
到她面前时,手中拿着一枚玉簪子。玉是翡翠绿,皇家的专供玉,寻常人自然很难得到。当时啊,苏诺就也如同现在颜儿这么开心吧!但是阎战就在旁边看着他,也不说话,只是笑。
“或许那时他是爱我的吧,又或许......”,苏诺自言自语道。
突然,苏诺像疯了似的拉扯自己的头发,“为什么又想他,为什么又想他.......他是你的仇人。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啊!”
万般的痛苦与思念,终于让苏诺在梦中沉沉的睡去。
进宫这么些天了都是由内务司的的人统一发给任务。量大还累,仔细算下来,倒也许多天没有这么安稳的睡过了。
“姐姐,姐姐,快醒醒。”苏诺再次睁开眼,是被颜儿摇醒的。
“嗯?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姐姐你睡了一天了,自然不知这外头发生的事。我寻思着你睡一天也无趣,一定也是想出去走走。”颜儿俏皮地说道。
“嗯?外头怎么了?”苏诺寻思着又发生了什么大事,疑惑地问道。
“皇上今天晚上要宴请群臣,要召开庆功宴。我们皇后行宫的人也要开始着手准备了呢!皇后娘娘特地发了话,干完自己的差事,就可以去活动了呢。”小丫头满心欢喜地说道。“皇后娘娘还惦记着你的伤呢,特地赐了一瓶金疮药,让我来给你上药。”
“那皇后娘娘可真是菩萨心肠啊!”苏诺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在想,怕不是要毒死我吧。
“姐姐,别说这么多了。咱们也出去观景吧。今儿个的夜景可美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