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梦西正泡着脚在和唐菀聊天,都是在闲扯,直至唐菀说家里来了客人,才准备挂断电话。
“你们家还真是热闹。”阮梦西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难免会有些孤寂感。
“好像是小姨妈来了,要不是雪天路不好走,你可以来我们家玩。”唐菀站在床边,余光瞥见与沈疏词同行的,居然是霍钦岐,“小姨父怎么也来了。”
“霍爷?他不是回单位了?”
霍钦岐在婚后第五天就走了,神出鬼没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那先挂电话,有空再聊。”阮梦西又和她说了两句,才把手机挂断。
泡完脚起身,阮梦西站起身子,抻了抻脖子和腰,此时门铃忽然响了,她转身去查看,单身独居,她下意识看了看猫眼。
“物业,有人在吗?”
门口的男人,穿着一身黑,戴着眼镜口罩,只是她这个小区不是谁都能进来的,需要刷卡上楼,她思量着应该不是外人,主要他说是物业,阮梦西就没多想,打开了门。
“有事吗?”
“这不最近下雪,有用户反映暖气出了问题,我过来询问一下,你们家的暖气没问题吧。”男人手中还抱着类似记录本的东西。
“没有。”
“那打扰了。”
“没关系,您辛苦。”这个小插曲压根没引起阮梦西的注意,因为紧跟着她接到云鹤枝的电话,说是来给她送戏票,阮梦西自然就邀请他到家里喝了杯茶。
“祁先生不在?”云鹤枝打趣道。
“他有工作,去公司了,碎银子可以吗?我这里只有这种茶。”
“你怎么会买这种老人茶?”
“这是五爷喜欢的,我买来尝尝味。”
云鹤枝点头应着,他只见过江锦上一次,没想到他年纪不大,就知道喝这种养生茶了,他只是来送戏票的,阮梦西还想留他吃晚饭,却被他婉言谢绝了。
他是心思剔透的人,看得出来,阮梦西和祁则衍对彼此都有意思,只是感情还不稳定,就算只是朋友,毕竟是异性,此时走得太近,也不合适。
阮梦西送走云鹤枝,将戏票收好,无意瞧见并未拉起的窗帘。
她住的是高层,小区楼间距不算近,肉眼只能看到对面灯火辉煌,许是第六感作祟,她忽然觉着,对面好像有人在看自己。
心底想着,就把窗帘给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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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江家老宅
唐菀挂了电话后,很快就有人叩开卧室的门,江锦上领着霍钦岐与沈疏词到了。
“小姨妈,小姨父。”唐菀从善如流,早就对霍钦岐改了称呼,只有江锦上仍旧嘴硬,至今都不肯改口。
“我来看看孩子。”沈疏词说着走到小床边,小家伙原本在睡觉,许是听到动静,当沈疏词靠近时,他已经睁开眼,一瞬不瞬盯着她,“他好像长得和之前又不一样了,小脸肉呼呼的。”
“小孩子都是一天一个样。”唐菀笑着。
“钦岐,你过来看看孩子啊。”沈疏词招呼站在边上,一动不动得某人。
自从小歪脖子树尿了他一身之后,霍钦岐对他就敬而远之。
“你愣着干嘛啊,快过来。”沈疏词却拉着他凑到了江小歪身边,小家伙许是认识霍钦岐,还动了两下小胳膊,“你看,他还认识你。”
霍钦岐没作声……
然后看到某个小家伙张了张小嘴。
“你看,他在吐泡泡。”沈疏词性子本是很冷感的人,许是怀孕后,整个人都变得柔和几分,尤其是此时在孩子面前,说话更是温柔许多。
“吐泡泡?”
霍钦岐挑眉,你确定这小子不是在吐口水?
他似乎玩得很起劲,吐得不亦乐乎,霍钦岐眉头直皱,什么玩意儿?
“对了小姨妈,我有一些怀孕育儿的心得手册,早就想给你了,我这记性太差……”唐菀说着,就领着沈疏词去了另一间屋子,结果翻找半天,却忘记了放置手侧的位置,又把江锦上叫了过去。
房间里,只剩下霍钦岐和小歪脖子树。
霍钦岐实在看不过眼,扯了一张棉柔的纸巾,给他擦了擦嘴。
小家伙就这么盯着他看,现实中,已经没人敢这么一瞬不瞬盯着他了,也是小孩子无知无畏,霍钦岐皱眉,“不许看了。”
江小歪继续吐泡泡,只是过了半分钟,小家伙好像反射弧忽然回来了——
“哇——”一声大哭起来。
霍钦岐脸瞬时黑了。
怎么突然哭了?
他皱眉,拿起放置在一边的玩具,在他面前晃着,霍钦岐又不会哄孩子,这又不是自家孩子,这时也说不出乖乖宝宝这种话,只是冷着脸,不停在他面前晃动着玩具。
江小歪一开始注意力被玩具吸引,停止哭嚎,霍钦岐看他不哭了,刚把玩具放回去,他又开始嚎啕大哭。
这下子,无论是什么玩具都哄不好了。
霍钦岐最近补了不少课,知道小孩子突然这样,也可能是饿了或者尿了。
他强忍着之前被尿的心理阴影,将他从小床上小心翼翼抱起来,放在床上,开始检查他的尿不湿……
可是孩子哭闹不止,根本不会任你摆布,霍钦岐捏着他细嫩的小胳膊小腿,也不敢太大力,这若是他手下的人,他早就扯了东西,先把他的嘴堵住了。
哭得他心烦意乱。
小家伙没尿,可是霍钦岐再想帮他将尿不湿穿上,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了。
等唐菀等人听着哭声回房时,就发现小歪脖子树,被某人扒了尿不湿,光着屁股蛋子在床上嚎啕大哭……
现场只有两个人,霍钦岐自然被当成了“凶手”,况且他手中还捏着罪证,尿不湿。
“你在干吗?”沈疏词皱眉。
霍钦岐皱眉,不知怎么解释。
“哭什么啊,这是你的姨姥爷啊,又不是外人……”唐菀走过去,帮儿子换了一片新的尿不湿,抱在怀里哄着,小家伙也不哭了。
“你搞什么啊,你不会欺负孩子了吧?”沈疏词叹息。
霍钦岐面相不凶,只是气势慑人,反正亲戚的孩子都很怕他。
“没有。”霍钦岐将手中的尿不湿扔掉,扭头看了眼小歪脖子树,目光相撞,小家伙哭嚎得更加惨烈。
霍钦岐头疼得要裂开了——
还取什么名字啊,干脆叫小喇叭,小唢呐得了,也太吵了。
最后孩子也不哭了,还让霍钦岐抱了一会儿,结果趴在他怀里,吐泡泡,把他衣领前襟毒弄湿了。
他与沈疏词开车回家时,沈疏词还一直说孩子很可爱。
霍钦岐却一直拧眉不说话,他心底想着,他的孩子要是和江家这小唢呐一个德性,他怕是会疯掉。
他气势太强,长得就不是一副无害模样,加上不善言辞,更不会给自己辩解什么,以后少不得被孩子碰瓷,一碰一个准,搞得霍钦岐无端背了不少黑锅。
不仅是小歪脖子树,后来他家那个小意外才是碰瓷高手,差点没把他气死。
大家都调侃,以前没人敢给霍钦岐脸色看,或者是他使绊子,所以他的“报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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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祁氏集团
祁则衍到了公司后,的确有急事需要处理,还是这场暴雪造的孽,小朱原想着,他电话中语气不好,估计到了公司后,肯定要对他发火。
他并不是脾气暴躁的老板,却很任性,说话没恶意,刚跟着他的时候,一天要开除自己十八次,倒也习惯了。
本来都准备好承受怒火。
不曾想某人哼着歌儿,满面春光进了办公室,许是心情好,办公效率相当高。
“老板,您是遇到了特别开心的事?”小朱也是瞧他心情好,才试探着问了句,要不然做助理的,哪儿敢打听老板的私事。
“这么明显?”祁则衍挑眉。
“特别明显。”小朱想着他最近和阮梦西的关系,“您和小阮是有进展了?”
“你说呢?”
“确定关系了?”
“没有,我在追她,目前算单恋吧。”
“……”
单恋而已,你高兴个屁啊。
小朱深吸一口气,自家老板莫不是个傻子?
“还有别的安排吗?”祁则衍很快就把手头继续处理的事完成。
“还有个应酬,这是半个月前就定好的。”
“和刘总是吧。”祁则衍想去阮梦西那里蹭饭,现在看来也没办法,“我换身衣服,你先去备车。”
“好。”小朱离开前,将他桌前已经处理好签完字的文件整理好,准备抱出去。
祁则衍却拿着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他还以为是打给家里,告诉老总裁,他今晚不回去吃饭,不曾想是打给阮梦西的。
“你不是在上班吗?怎么给我打电话?”阮梦西正窝在沙发上追剧。
“我就想给你打怎么了?”
“没事,你高兴就好。”
“我今晚有应酬,早就定好的,你别等我吃饭了。”
“我都吃完了。”一个人吃饭,将就一下就对付了,不到必要时候,都懒得生火。
“……”祁则衍被一噎,“你今晚吃什么了?”
“随便吃了点,你还有其他事吗?”
“我要去应酬,打电话和你报备一下。”
“我们的关系,你真的没必要和我报备。”
“我乐意!”
……
小朱正整理桌上的文件,离祁则衍比较近,将两人的对话听得真真切切,忍不住一阵头疼。
他俩这是在小学生斗嘴吗?
怎么一点粉红泡泡都感觉不到?
祁则衍挂了电话,倒是挺开心,换了西装,又弄了个精致的偏分小油头,皮鞋擦得锃亮,出门时,仍旧是那个挺括帅气的小祁总,压根不像是刚才和阮梦西斗嘴的祁憨憨。
到了生意场上,应酬喝酒,也和往常一样,寻常别人敬酒,他只是意思一下,今天却喝了不少。
小朱以为他是心情好,离开应酬的酒店,扶他上车后,还转头问了句,“老板,要不要给你弄点醒酒的东西?”
“不用,我好不容易把自己灌醉。”祁则衍压根没喝多,生意场上这么久,不敢说千杯不醉,倒也不算很差。
“嗯?”小朱愣了下,把自己灌醉。
“去小阮那里!”
“这都快十点了。”
“你废什么话啊,赶紧的,快点开车。”祁则衍催着他。
小朱皱眉,陷入恋爱的男人就是不一样哈,居然也会开始玩小心思了,开始骗人了,这是准备装醉赖在小阮家里?
也太不要脸了。
这种事,就是要搞突击,要不然按照阮梦西的脾气,肯定不会收留他。
所以到了单元楼下,小朱皱眉,“老板,没有住户的卡,上不去啊。”小朱上次过来,那是正好遇到其他住户,蹭了电梯。
“没事,我有!”
祁则衍从口袋摸出一张卡,还掏出了一串钥匙——
阮梦西此时正在和家里视频,聊得挺开心,阮爸爸瞧着女儿神色如常,原本都打消了上京的念头,而她压根不知道“危险”正在靠近。